画上的顾西冽很传神,只是气质有些不一样。
画布上的顾西冽是有笑意的,甚至那些颜料赋予了早春的暖光,显得整个人温暖又和煦。
顾西冽不悦的出声,这画得什么我看你平常并没有好好观察我。
宋青葵并不理他,只是安静的继续上色。
她以往并不能拿画笔,只是最近反倒好了许多,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画布上的顾西冽站在一簇花丛前,雏菊和向日葵盛放得热烈,他脚边还有一只白色的猫咪,猫咪的湛蓝眼睛都是如此的清透可爱。
顾西冽把手上的酢浆草往一旁的斗柜上重重一放,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宋青葵收了最后一笔,将沾满颜料的画笔往洗笔筒里一扔,颜料顿时在清水里晕开了斑斓的色彩。
这一声入水的轻响,带出了不满的情绪。
顾西冽似乎没察觉,他只是黑着一张脸走到那画布前,这什么你让我给你带着什么什么草。
酢浆草。宋青葵纠正他。
对,酢浆草。顾西冽指着画布上的那一丛角落,但是你画得什么,你画得向日葵和雏菊,这俩花我认识,可别想着蒙我。
有什么问题吗宋青葵站了好一会儿,本来腰就有些不舒服,就想寻个凳子坐一坐。
顾西冽一把拉住她,不准她走动,什么问题你让我给你带酢浆草你就得给我画酢浆草画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花,过来,给我坐下。
他用脚勾了一张凳子过来,袖子一挽就将画布撤了下来,随意丢弃在一边,然后装上了新的画纸。
来,重新给我画,要画抱着酢浆草的我,懂
宋青葵看着被随意扔到地上的那幅画,抬眼看他,顾西冽,你有病吧,我不会重新画的,手在我身上,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顾西冽眯了眯眼,歪头看她,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现在的命可是在我手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宋青葵扶着腰从凳子上起来,又有些困难的弯腰去捡地上的画。
手指还没碰到画,就见一只脚踩了过来。
不许捡。顾西冽的声音带着一种煞气与冷意。
窗外的光晕笼罩着他,却赋予不了他一点暖意,这逆光反倒让宋青葵有些看不清楚他的眉眼,那些眼里鲜活的情绪她也一点都看不清楚。
我再说一次,我让你画酢浆草,抱着酢浆草的我,你听懂了没
宋青葵收回了手,沉默的蹲在了那儿。
问你话呢说话顾西冽甚至还不解气的碾了碾脚下的那幅画,沾着泥土的脚印就这么染脏了那些鲜活又美好的雏菊和向日葵。
宋青葵抱着肚子蹲在一边,弯曲的长发在背上逶迤开来,有些单薄,有些瘦弱。
她轻声说了句,我有些不舒服,站久了,有些不舒服。
顾西冽第一句话没听清楚,拧着眉低了一点头,才听清楚后半句话。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特,既还在不悦中,又有些怔愣,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害的小动物的祈求,让他的思绪都有短暂的卡壳。
大魔王的爪子还没有亮到一半,小动物就已经在抱着爪子祈求它dashdash
不要伤害我,我很乖,我还受伤了。你看,伤口在我肚子上,不信你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