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虽然粗鲁,但也不傻,她现在才知道,婆婆让江氏做衣裳,那是故意寻了个借口了给江氏补偿呢!
乡下人有几个是戴过这么好的镯子的,想当初自家婆婆刚得封赏的时候,她可是绞尽脑汁的想要得一份,要是戴着赏赐的镯子在村子里转一圈,那简直是能飞上天的感觉了。
可任凭她去镇上也闹了,婆婆就是不给,还骂了自己一顿,如今江氏倒白白捡了一个,再看江氏赔的那两只鸡,算什么啊!
真是气的心肝疼。
赵铁柱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娘给了二弟妹一个手镯,自家媳妇在生气着呢!所以饭也没敢让媳妇做,自己下厨。
王氏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江氏不给自己一个镯子来安抚呢!偏偏让江氏赔自己两只鸡,哎哟,真是越想越心痛。
赵铁柱做好饭叫王氏吃,王氏摇摇头“你说我能吃得下饭吗?同样是你们家的媳妇,三弟妹咱们就不比了,人家嫁的是赵三郎,穿金戴银的咱也羡慕不来。可你说二弟妹都比我强,还有一个皇帝陛下赏赐的镯子,我这心里真是堵的慌啊!”
赵铁柱看了一眼王氏“你也没吃亏啊!想想老屋那些书,娘不是说了吗?全部给虎娃,虎娃念镇学,那可就是省了好大一笔开销了。我瞧着三郎有些笔墨也都没拿走的,虎娃念书咱们就只要出束脩了。”
“你懂什么!那些书值什么钱,就算去买,能花费多少!可那镯子就不一样了,先不说那镯子贵重着呢!就光是御赐的,这就让村子里的人眼红了,现在风头算是全部让铁锹家的弄走了。”
“你就喜欢攀比,你这性子真应该改一改了,越是闹就越是吃亏,娘心里跟明镜一样呢!”
王氏白了自家男人一眼“你懂什么,反正大儿子就是吃亏,爹不疼娘不爱,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赵铁柱叹了一口气“咱的希望不都在虎娃身上啊!咱就等着虎娃有出息给咱享福呢!你也别老是怪爹娘,孩子多,哪能一碗水就端平的。你对虎娃和雨生还不一样呢!”
王氏反正是没心情吃饭了。
赵铁柱也就不再说什么。
朝廷那边的局势依然是严峻的,朝政被大皇子二皇子把控,这两人的势力不相上下,所以谁也不服谁。
二皇子有些安耐不住了,再这么耗下去,自己的耐心都被耗光了,索性就准备发动宫变,毕竟禁军都是二皇子的人。
不过大皇子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买通了太监,一有风吹草动,就传出消息来,他带领护卫就以护驾的名义进宫。
二皇子去看望自己的父皇,皇帝陛下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你本事不小啊!”皇帝陛下眼里全部都是失望。
二皇子倒是不在意“父皇,你的皇位本来就应该有一个人继承,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你把皇位传给我有什么不好呢!只要你把皇位传给我,我保准让你颐养天年。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儿子里面,还有谁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皇帝陛下艰难的起身“朕原先也是想过你的,可你耳根子软,又无能,被你舅舅完全操控着,你做皇帝,那是天下百姓的灾难。”
“父皇,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舅舅还不是为了我啊!行了,你也别说这么多了,下一道诏书,传位给我,我立马就安排人送你和贵妃娘娘去行宫安度晚年。”
“你以为大皇子是吃素的吗?你敢逼迫我下诏书,他就敢逼宫,到时候皇城里是一片血雨腥风,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二皇子皱眉“父皇,你怎么越来越没有魄力了,你这个皇位当初是怎么来的啊!这本来就是一个胜者为王的时代,跟我谈什么安宁。”
皇帝陛下呼吸急促,眼看着就要过去了一样。
贵妃娘娘连忙说“二皇子,你父皇累了,你让他好好休息吧!否则你要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了。”
二皇子看见龙床上那大口出气的父皇,也是不敢轻易动手了,愤愤然的离开。
二皇子一走,皇帝陛下就恢复正常了,对贵妃说“你想办法通知老六,一切按计划行事。”
贵妃娘娘点头应着。
对于皇城里的变化,浔镇的百姓没有影响,而第二季稻米,祁谦和赵临羡也是如期的去试验种。
不管皇城现在是什么样,粮食是立根之本,所以不能停。
而赵临羡也是收到六皇子的书信,让他继续研究第二季稻米的,这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对于他而言,皇位的更迭不重要,但能研制出两季稻米,让更多的百姓有饭吃,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
更何况还有六皇子暗中支持他。
第一季稻米是收成了,第二季稻米也开始培育秧苗,赵临羡又是每天晒的大汗淋漓,腿上都是泥巴。
这样子跟农夫完全是没有区别的。
就比如说,他从田里回来,带着斗篷,腿上全是泥巴的进屋,小竹子一时间猛然还问“喂,大叔,你找哪位?”
赵临羡把斗篷拿下,回一句“我是你爹。”
小竹子才恍然过来。
这还引得苏玉嫃哈哈大笑,让她想起一首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但是在这里,她觉得应该改一下,变成“清晨离家夕阳回,乡音无改全是泥。儿子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小竹子学了唐诗,能听懂了,笑的前仰后翻。
赵临羡则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疲惫的看着这母子俩,心里暖暖的,一看自己,还真像那么回事。
虽然说他完全可以让别人去下田,但他还是喜欢亲力亲为,这样才有真正的感觉,能用心去感受秧苗的变化。
而原先苏荣昌已经收敛不少了,但他得到消息,知道了皇城里的变化,如今皇帝陛下病入膏肓,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大皇子将来登上皇位,都不重视农业,赵临羡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就算他研制出来什么二季稻米,那也得不到朝廷的认可,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更高的发展。
苏荣昌听到这消息,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感,之前闹了那一幕,生怕苏玉嫃仗着赵临羡节节高升,深受皇帝陛下的器重而深究当然的事情。
如今皇帝陛下只说要换人了,他还怕赵临羡吗?
这消息是顾家得到告诉苏荣昌的,因而苏玉妍也听到了,一想着苏玉嫃很快就要没落,她心里又痒痒的。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苏玉嫃而没有的,这个仇不报,她咽不下这口气。
而周氏因为迟迟没有怀孕,许氏已经在给苏之茂张罗纳妾了。
周氏心里难过,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没有生育,根本没有权利去阻止苏之茂纳妾,她的悲伤也只能放在心里。
因着最近许氏频频让媒人上门,所以周氏便只能到赵家来避一避。
苏玉嫃问周氏还在调理身子吗?
周氏点点头,但不起作用。
苏玉嫃原本是想让玉蝉子给周氏看看的,但玉蝉子先生真的很难寻,之前是陆丰出面,安排玉蝉子出现的,第二日他就已经不在浔镇了。
所以苏玉嫃只安慰周氏,回头再去请陆老爷让玉蝉子帮忙看看。
不过如今的周小妹已经心灰意冷了,她并不想治好为苏之茂生孩子“大姐,不要为我挂心了,我突然觉得,不能生育,是上天对我最好的安排。”
苏玉嫃还想劝她,但周小妹又说“苏之茂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安全看透了,那个苏家真的没有一点让人留恋的地方。我不想我的孩子在这样一个地方受苦,这种苦我一个人受就好了。”
苏玉嫃沉思了一下“如果你这么想了,有没有想过和离。”
周小妹虽说对苏家对苏之茂彻底寒心了,但说到和离,她从来没想过“我不能和离的,我爹娘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要是和离了,他们会被人戳脊梁骨,也不忍心看见他们为我伤神。总归现在日子还能过,便先过着吧!”
苏玉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说“那好,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去逛庙会吧!晚上的集市更热闹,我都许久没去逛逛了。”
周小妹点点头,自然是愿意相陪。
而苏玉嫃也只是想用这种办法来转移周小妹的思绪。
下午集市上还没什么人,毕竟天气炎热,苏玉嫃便先带着周小妹去自家的米铺转一圈,看看生意怎么样。
正好陈子豪一个人推着一车堆满的米过来,大喊着“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前面有个老太太因为走路慢,没让的及,眼看着米车要碰上老太太了,周小妹直接就冲过去拉开老太太,而米车也碰到了周小妹的手臂,让她吃痛了一下。
陈子豪见状,将车子扭向左边方向,控制不好,推车倒了。
他正想质问,扭头看见苏玉嫃,便转而说“嫂夫人,你怎么来了。”
苏玉嫃则先去查看周小妹的伤势,再说陈子豪“陈兄弟,街上这么多人,你可以用推车少推一些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