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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十六号窟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十六号窟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第二天早上,军士们变成了农夫,去屯垦和组装水车风车,和等距螺旋提灌站去了。



    屯垦区很好找,就是沙州城外周围农田的外围区域。



    这些区域有个特点,就是只需要再增加一点点的水资源,就能够成为耕地。



    但是就这一点点,却是当地的农夫也无法跨过的门槛,限制了农业的发展。



    但是理工能够。



    苏油没去,这事情交给李庸就足够,他又回到了洞窟里边,监督刘猢狲干活。



    很快,洞窟底部便被刘猢狲取掉部分泥砖,露出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小洞。



    苏油一挥手,理工小组上前,开始组装一种奇怪的东西。



    如果扁罐在这里,一定能够看出来,爹爹这是在玩小矿车轨道模型。



    装好一节,苏油便朝洞中输送一节,等到输送进去一段之后,又摆上车板,放上一只小羊。



    车板上有一根长杆,小羊被绑着腿,送进去一阵之后又用长杆将车厢拉出来,没问题。



    与此同时,苏油又指挥理工小组变戏法一边变出了好多面镜子,在洞窟外头组装调试,最后将阳光从山谷外反射进了洞内,这才对刘猢狲说道“可以了,进去吧。”



    这样的戏法刘猢狲何曾见过,不由得看得瞠目结舌,猛然想起传说当中有一派盗墓高手,精熟地道机关,很多大墓里边传说的机关陷阱,就是他们祖上的设计。



    那一派叫墨鲁派,据说是得到了墨瞿与鲁班的传承,他们入墓,那些谈之色变的机关就不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助力与帮手。



    昏头昏脑间拱手恭维“原来大学士也是同道,墨鲁一派自汉武之后就再无消息,乃我们这行中最神秘最顶级的存在,却原来世间尚有传人”



    苏油都懵了,这尼玛说的都是什么鬼



    张麒轻轻咳嗽了一声“刘猢狲你是这几日羊肉吃多了蒙了心吧赶紧”



    刘猢狲这才反应过来,刺探人家的门派出身,乃是大忌,一时间冷汗都下来了。



    苏油挥手“少扯淡,赶紧脱衣服,以防夹带。”



    将很多小板车连在一起,让刘猢狲躺在上面,苏油将之送了进去。



    然后就听刘猢狲在里边喊“大学士,这里边,全是书册,还有些造像”



    苏油说道“将东西放到车板上,我们运出来。”



    元丰五年四月五日,敦煌大泉河第十六号窟中的密室被发现,震惊了整个大宋学术界。



    十六号窟一共搜检出敦煌秘藏遗书文物五万多件,此外还有大量的画卷,书籍雕版,资料档案,金银等各种造像、佛宝、用具。



    佛书,占了文献的八成以上,作品包括经、律、论、疏释、伪经、赞文、陀罗尼、发愿文、启请文、忏悔文、经藏目录等。



    这些佛书主要有卷轴装、经折装和册子装三种。还有梵筐装、蝴蝶装、挂轴装和单张零星页等形式。



    从内部字迹看,可分手抄和印本两种,其中抄本占了多数。



    大量的经卷是由专职抄经手手写而成,字迹端庄工美。



    捺笔很重,颇带隶意的,是唐代以前的抄手的书法风格。



    而唐以后的抄本,则以楷书为主。



    光这些抄本,就有四万多件。



    还有六百本画卷,除了纸上画的,还有绢帛画与绣件,极尽精美。



    而其中更具价值的,是儒家经典与官方档案。



    程岳取过一卷手卷打开,瘪了瘪嘴“这东西汴京城五岁小儿都在读,论语而已,不当事儿,学士为何如此郑重”



    苏油看着送出来的第一车东西就心花怒放“你不是读书人,不知道重要性我也不怪你等等,把那论语给我看看”



    将手卷拿到洞窟外,苏油越看越是郑重,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司马学士,接招吧”



    张麒好奇“少爷怎么了这论语很重要”



    等到将手卷接过来一看“这也没啥啊,论语还不都一样等下这这这这是皇侃疏”



    皇侃,一作皇儡,其字不详,南朝梁国吴郡人。



    是当时著名的儒家学者,经学家。



    皇侃是青州刺史皇象的九世孙,曾任国子助教、员外散骑侍郎。



    皇侃少好学,师事时之名儒会稽贺塌。



    长大后精通儒家典籍,尤明三礼、孝经、论语。



    撰有论语义疏十卷,略于传统的章句训诂和名物制度,而多以老、庄玄学解经。



    如论语学而“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其解曰“重为轻根,静为燥本,君子之体,不可轻薄也。”



    这种说法,与汉儒说经相去甚远,表现出南朝的玄学之风。



    除了论语义疏,还另撰有礼记义疏、礼记讲疏、孝经义疏等,不过只能在古人笔记当中见得吉光片羽,因为它们,均佚失在战乱当中了。



    小七哥的文化水平其实相当不弱,否则也不会引来绿箬那样的文化妞倒追,是柳永燕青那样的人物。



    王安石当年同船的时候就苦劝过他参加科举,为国效力,这娃一笑置之。



    所以他也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重要性。



    很快,更多有价值的文化典籍也被翻了出来。



    除了佛家的,儒家的,还有道家的



    佛家金刚经、妙法莲华经之类的复本甚多,但是也发现一些中土已佚的经卷版本,如隋唐时再三遭禁的三阶教的教义经文,以及一批疑伪经。



    道教卷子也有五百卷以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北朝写本的老子道德经想尔注、老子化胡经等已佚道经。



    甚至还有曾经在中土昙花一现的摩尼教经卷摩尼光佛教法仪略等。



    以及景教也就是基督教方面的大秦景教三威蒙度赞等经卷。



    儒家方面,除了经、史、子、集外,还有官私档案、甚至包括了医药天文、诗词俗讲。



    如尚书、郑玄论语注、毛诗、春秋、老子、庄子、文选等抄本;



    已经亡佚又得以重见天日的,包括隶古定尚书、皇侃论语义疏、礼记义疏、礼记讲疏、孝经义疏、刘向的说苑第五卷到第二十卷



    剩下的大量的官私档案文书,有唐代的律疏、公式令、神龙散颁刑部格、水部式等



    有两汉到宋初的符、牒、状、帖、榜文、判辞、过所、公验、度牒、告身等古代官府的原始档案。



    有大批户籍、计帐、手实文书,各个朝代的租佃、借贷契约,放良文等



    有各种地志、官私谱书,尤其是张、曹二氏归义军政权时代的各种遗书,对了解河西汉家政权的历史,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文学作品中,有中原文人传世佳作的抄本和佚作,如韦庄秦妇吟,如三百余首王梵志诗集等,更有不曾传世的地方性世俗文学作品,如诗词、赋、变文、讲经文、押座文、俚曲等。



    甚至科技方面都有不少文献,除了很多久佚的医书和医方,天文理算资料,甚至还有一套全天星图



    除了年代是目前已知星图中最早的,这套星图上登记的星体,在苏油和天师府搞星图大工程之前,所知的星数最多的星图



    这让苏油不禁有些恍惚,这尼玛难道是在自己穿越之前,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甚至还有一部让张麒奉为至宝,准备抄录送去讨好自家老婆的舞谱



    东西越看越让人心惊,苏油一面赶紧命人登记造册,一边用带来的轻木板材加工木盒,编号封装,将第一批文卷送往洛阳,交到西京提举商周文字考义局司马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