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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仔细伺候
    楚怀宫



    轻火纱灯,飞蛾流萤。



    宫人都被约儿遣出去,只留她一人在屋内,对愁无眠,暗自伤神。



    陪他一晚?呵呵……



    抱着靠枕,沉思不语,约儿想到今日希熊那嘴脸,恶心不已。



    想羞辱我,休想!



    随即,门外传来声响。



    “约儿怎么样了?”



    这是父皇的声音。



    “唉!一天了,呆在屋里,不吃不饿的,也不见人,真令人担心啊!”



    这是皇后的声音。



    “不吃不喝?这怎么行。”父皇显然着了急。



    随即是“枝丫”一声,想必是父皇推门进来了。



    约儿一紧,放下靠枕,慌忙躲进被窝,假装睡着。



    幸而自己是在里屋,也不至于父皇一推门便能看到。



    “约儿……”



    约儿感到父皇坐到了床边,随即是温暖的大手轻拂着面颊。



    约儿将头埋深了些,身子紧缩了些。



    望着约儿略显些苍白的侧脸,夏帝心头一阵绞痛。



    曾几何时,姐姐生气,也这般躺在床上,不予理会,装睡不语。



    就当这一切都没变吧,姐姐还在,理想还在,只是现在换做自己照顾姐姐了。



    “出去吧!”



    约儿只听到父皇轻声细语,随后是“忽”的灭烛之声。



    周围暗下来,月光缓缓洒下,人影杂乱,映在花窗之上,最后寻觅不见。



    门窗关好,屋外,父皇轻声细语,吩咐宫人“派人守夜,备好饭菜,若是公主醒来,仔细伺候。”



    “是!”



    随后,万籁寂静,唯有银盘倾吐光辉,扭转万影。



    不知何时,约儿眼角淌出泪来,沾湿罗巾。



    父皇,约儿知错,约儿知错!!!



    …………



    轻炎受刑毕已是深夜,本可以在起凤阁呆一晚的,只是轻炎坚决要回紫青学宫,还说什么约了珑雯,不可失约。



    无奈之下,北辰沙只好将轻炎滚到背上,踏着月色,移出起凤阁。



    起凤阁修在落城边缘,较学宫遥远,隔了三条街,两片林子,无数弯道。



    越过犬吠深巷,万籁俱寂,北辰沙转入一片竹林。



    沉沉的,轻炎已是意识模糊。



    “轻炎,还醒着吗?”北辰沙抖抖身子。



    “嗯!”



    轻炎轻点点头,却再没别的力气。



    “走这么久了,无聊不,要不要我逗你开心啊!”北辰沙讨好道。



    “嗯!”



    轻炎依旧点点头,身子痛得厉害。



    背上的灼伤已经结痂,如今滚烫,凉风轻拂,也缓解些。只是胸口的伤,如今刚刚疼起来,当真要命。



    “轻炎,你知道吗,除了母亲、表姐、还有叔叔,你是第四个对我好的人。只是母亲已故,叔叔是红林教皇,与我夏国是对头,至于表姐,日日念着叔叔,如今,心里也装不下我了。说起来,我也只有你了。”



    “喂……还醒着吗?轻炎……”



    这次没了声响。



    北辰沙无奈,长吁短叹,随即觉得额头被什么砸了一下,一丝冰凉散开。



    随即,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半个夜空。北辰沙吓了一跳,险些摔倒。



    镇定之时,豆大的雨水砸下来,穿林打叶,似操兵演练,万马碎踏。



    “这什么天呀,刚才还是银月高悬呢!倒霉倒霉!唉……这才出来起凤阁没多久,离学宫远着呢。罢了罢了,找地方躲雨要紧。”



    出林右转,有一破庙,也不知是为何人所修,如今荒废,人烟杳无。虽是简陋,避雨却不成问题。



    将轻炎身子翻着轻放下来,拍拍身上尘土,又见庙隅有些干柴,搬来,生了火。



    如今虽是初春,寒风依旧料峭,焰火腾气,却是暖和些。



    搓搓手,靠着火光处,北辰沙去望轻炎后背伤口,只见到碳黑色纹理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细细攀爬,甚是恶心。



    这是……



    手指轻轻拂开破衣,却是一只只小虫子行在上方,咬食焦黑腐烂的皮肉。



    北辰沙一怔,身子木讷半晌,随即六神无主。



    “这……这可如何是好?”



    虽也是知道些医药之类,可从未修习过这类魂术,也不会医治。



    早知就不该听他的。待在起凤阁,至少寻个医师为他处理伤口再走的啊!如今雷雨连绵,倒哪儿给他寻医师。若是等到明日,伤口溃烂发炎,却是遭了。



    “你且安心,他只是皮外伤,不打紧。”只听太师父的声音。



    北辰沙这才想起来对啊,怎么将太师父给忘了。



    当年母亲的医术便是太师父传的,有太师父在,不成问题。



    “太师父,快出来,轻炎靠你了。”



    “治好了他,日后问起,你如何解释?”太师父道。



    “我……”



    思忖片刻,北辰沙暗下决心,道“我实话实说。”



    “你决定了?”太师父道。



    “是!我信他。”北辰沙道。



    以前或许还有猜忌,如今却是半点没有了。当轻炎被送到十八楼,一样样酷刑受下时,他便完全信了他。



    紫青双剑的事,他不瞒他,太师父的事,他也不打算再瞒他。



    …………



    春雨绵绵,一夜未尽。



    含云轩灯火阑珊,唯有面北的那座黑屋,热闹了一宿。



    清早雨罢,夏珠刚醒,洗漱完毕,早膳还未来得及用,已迫不及待去了那间黑屋。



    折腾了一晚上,众人已是筋疲力竭,斜躺在屋子各处,就此将就睡下。直到房门打开,斜光将夏珠的身影略晃了晃,众人这才惊醒,慌忙整理衣衫,迎上去行礼。



    夏珠挥手,示意起身,随即打量四周,寻觅着什么。



    东面一角,躺着一活物,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唯有那喘息之声还认得是个活物。



    活物周围一道道刑具摆着,夹棍、软鞭、竹签、熨帖……



    向活物靠近,一张扭曲的脸带着些血色应在眼帘。



    “她可同意了?”夏珠问,指着活物,没有半丝怜悯之心。



    “这……”



    樊超伏身“扑通”跪在地上,道“奴才无能,审问一晚上,未有结果。”



    夏珠的脸开始扭曲,拳头握紧,道“废物!”



    “公主恕罪!”



    瞪了眼樊超,夏珠低身下蹲,瞧着夏怜血肉模糊的躯体,道“这小贱人竟这般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