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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喜从河来
    晁雷入了帐中,立即拜道“陛下,大喜啊!”



    大喜?妲己生了?



    不应该吧,还有几个月,刚好打个败仗回家看儿子出生。



    “喜从何来?”子受狐疑道。



    晁雷一脸崇拜之色“陛下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喜确实从河而来!”



    子受“?”



    “陛下在马嵬坡驻扎多时,探马遍布,其中三名探子深入谷中,往南搜寻,竟是发现了一条未有在舆图上表明的河流,顺着河流竟又找到了八百里外的末将,末将遣人沿着这条无人知晓的河流顺流而下,竟是来到了鄂城腹地!”



    晁雷激动得如同决了堤的洪水“陛下虽是行军耽误了些时间,但如果顺此暗流直下,必然更早抵达,若不是陛下英明在此扎营遣人搜寻,绝无可能发现这条暗流!”



    方相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按兵不动,是为了寻找更快速的暗流。



    南方的舆图是鄂崇禹上供的,有这么一条能够直通腹地的暗流,他怎么可能画在图上?



    那岂不是直接将老巢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方弼暗自惊叹不已,一两条暗流最多阻碍行军,可说不定还会有许多刻意歪曲的地形!



    如果走到了那些记载错误的地方,大军只怕比现在走的更慢!



    若不是陛下减缓行军速度,必然会出事!



    难怪陛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行军速度!



    子受“”



    地图不准,是常事,可这多出来的那条暗流是闹哪样?



    子受轻咳一声,问题不大,我还有招“这些暗流此前无人发现,舆图上也没有记载,只恐有险患,还是按照之前的路程行军,虽是奇袭,却也要稳妥些。”



    晁雷却没同意“陛下是在瞧不起水师?我等水师将领虽不善游泳,但精于操船之术,末将愿以人头担保,立下军令状,若有一船一舟沉没,甘愿赴死,绝不后悔!”



    晁雷有放狠话的胆气,如果说要在江河上赶路、追击、打仗,他们可能不太行,但论及行船之稳,天下无出其右。



    因为他们不会游泳,比谁都珍惜自己的小命,船只稍稍快上一点,还容易吐。



    “朕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不急于一时。”子受连忙劝阻“朕已遣人增兵,如今增援未至,又怎么能轻易行军呢?”



    晁雷一懵,奇袭要什么增援?



    船只有限,即使有增援,也要分批次运输,运了这一批将士,弃舟陆行,水师则领着船只返回时,刚好增援将士抵达,接着第二次运,这不是正好吗?



    陛下糊涂啊!



    方相忽然大喝,激动不已“末将明白了!陛下想要掩人耳目!那条暗流能直入腹地,鄂顺贼子,必然早就遣人留意,如今我大军已在马嵬坡驻扎多日,鄂顺多半已获悉消息,只因鄂崇禹新丧,事务太多无暇顾及,只能派遣少量探马远远相看,如果大军开播,从马嵬坡行军,顺着暗流而下,即使再远,也能发现端倪,鄂顺必然遣人拦截!”



    方弼接过话,跟着道“但多出了援军,便能以援军为掩,让援军逐渐替换大军,令援军继续驻守在马嵬坡,吸引鄂顺的探马,而陛下则带领大军顺流而下,来一个出其不意!”



    “任谁都想不到,马嵬坡中驻扎的军队其实是逐渐汇合的增援兵马,到了鄂顺反应过来的时候,陛下只怕早已兵临鄂城之下!这才是奇袭啊!”



    子受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方相、方弼都有这种脑子了?



    问题不大,继续拖。



    再拖半个月,增援才会逐渐抵达,这样也好,如果朝中的闻仲、鲁雄等人也像方相、方弼这么想,那么自己特意打败仗的想法就能更晚被发现。



    即使到了最后,不得不行军,那时候也已经拖了很久,失去了奇袭的效果,撤兵则威信大减,进军则容易兵败,无论进退,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子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等援军到了,朕再下令,三位将军先下去休息,养精蓄锐。”



    不明就里的三人退出营帐,心中暗赞。



    当日殿上的战略,终究只是开战行军之前的大致战争走向,具体如何行军,如何开战,还得根据实地情况来判断。



    纣王虽然没有过行伍经验,但得先王授艺,已经有了沙场宿将行军打仗的能力,依据实际情况来做出了最正确的部署。



    张友仁风尘仆仆来到了越地。



    马车颠簸,他忍了,饭菜不好吃,他忍了,想入厕,也忍了。



    总之,一路上他遇事则忍,一个字都没说过。



    随从都感觉奇怪,从未见过这么友善的朝臣,但想到张友仁在朝歌流传的事迹,又纷纷了然于心。



    真能忍啊!



    越地似乎正处于战争戒严时期,城防极严,到了城门口,张友仁拿出玄鸟玉佩以及诏令,张手扬了扬,示意随从将东西给守将察看。



    早有令使先他们一步而行,将使节到来的事情告知越王,应该不会受到刁难。



    城门守将看了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带着几个士兵亲自迎接张友仁。



    守将抬手示意,士兵引着随从,他则亲自引着张友仁



    “久闻商使大名,在下有礼了。”



    张友人“”



    守将拱手拱了半天,不见对方回话,心中暗恼,放下了手,虽然我就是个看门的,但基本的礼节你也得讲讲吧?



    代表纣王的使节,就这个态度?



    幸好越王早有准备。



    守将不露声色“商使请随本将来。”



    一行人走到了城门口,张友仁正抬脚进城门,却被拦住。



    “且慢,诸位的门在这里。”



    守将伸手指向城门旁边开的小洞,约莫五尺高,成年人必须躬着腰背才能进去。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洞后的狗叫声。



    狗洞?



    随从们面面相觑,人从城门过,狗从狗洞过,这不是摆明了骂他们是狗吗?



    “进去!”



    守将轻笑一声,不等随从们反应,让士兵们压着他们,强行塞进了洞里。



    “商使,请。”



    守将微微弯腰,摆了个请的姿势。



    张友仁看着狗洞,骂自己是狗,要自己钻狗洞,很屈辱。



    忍了。



    这辈子忍的事多了,不过如此。



    他躬着身子,往洞里探身,可刚走了几步,洞对面的一个混混打走了狗,立在洞口,双腿张开,胯下正好对着洞口。



    也就是说,张友仁如果要钻过洞,必须要钻过混混的胯下。



    张友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守将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



    大商已经不是那个强盛的大商了!



    区区商使,又算得了什么?



    还敢在我面前摆着副脸?咋的,我是不配和你说话?



    出乎意料的是,张友仁并未多做犹豫。



    那混混也不知多久没洗过身子,一股子汗液的酸臭味混合着馊味,还有胯下难以掩盖的腥臭味。



    一切近在咫尺,张友仁只是稍加调整呼吸,便伏下身,甚至以两手着地的姿势,穿过了狗洞,钻过了胯下。



    守将一脸惊愕,这商使还真敢?



    若只是他自己受辱也就罢了,商使手握玄鸟玉佩,代表着纣王,这无疑是在给纣王丢份啊!



    缓了片刻,守将才进城,将张友仁引入宫殿。



    看着神色如常一言不发的张友仁,守将不由得心中忐忑,此人城府极深,受此折辱竟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越王的布置还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