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便是穆成平。
小太监击鼓后,按理说穆成平就应该走上前,却只见他面色如土,走进一看像是身子在打颤一样,众人目光看去,见他迟迟未动,小太监再次击鼓。
穆成平迈出一步,神色看着很不自然。
黄先生笑了笑“不必紧张,只是些寻常问题。”
穆成平扯笑,行礼。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公子作解吧。”黄先生说道。
这题出的偏,但却不奇怪,因为刚才的几道题都挺偏的,却又能与科举殿试息息相关,故而皇上也允许了。
现下这道题并不在平常复习之中,但是能够来殿试的学子,也必然能够作答,不算为难人。
穆成平低了低头,一副在思考的模样,过了一会儿,结巴道“应为一正一反两声相变”
众人皱起了眉头,黄先生打断道“公子可是听错了题意,在下再重复一遍吧。”说着,黄先生将之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穆成平额头上的汗水像是豆子一样往下滑落,神情紧张,磕磕巴巴的模样,他再次道“应有两方相解,两方相克”
他之后磕磕绊绊的又说了一些,但总是不对题意,甚至有一种故意套话的感觉,和之前辩论时,许含清问话时的话十分相似。
众人听完了穆成平的话,都皱起眉头,一瞬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不等黄先生开口,韩阁老就沉声道“穆公子还是好好作答细细思考吧,也莫要将之前的话术拿来敷衍”
黄先生笑道“想来穆公子是考前有所准备,只不过在下所问与你所答十分牵强,穆公子还是先思考吧。下一位。”
鼓声响起。
梁六郎站在一边,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比穆成平的面色好不到哪里去,他还没等黄先生开口,就已经一副虚脱的模样。
黄先生问了几个问题,他甚至还不如穆成平,皇上沉声道“这种题目也答不上来吗”
梁六郎身子一震,赶忙说着赎罪,也结结巴巴的开始说起来了“上善若水,以天地两方为解,道之动,道之用应”
他自己说不下去了。
众人的面色沉了再沉。
黄先生也道“看来梁公子与穆公子师出同门啊。”
如果说之前赵宥平和许含清问话他们出了差错,还能理解为紧张,但现在已经给了缓和的机会。
而且黄先生也并没有故意为难人,这些话只要是能过了堂试的,按理说都能答上来。
梁六郎说的话,甚至和穆成平的都有些相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感觉。
皇上站起身来,下了抬阶,脸色并不好。
太子立刻站出身来,说道“这两人实在是有辱学士风范,还请父皇剥夺其殿试之名”
南宫承煜道“太子殿下说的不错只是都是过了堂试的学子,怎么会连这些都说不出呢实在奇怪。”
皇上沉声道“是奇怪啊。”
“宋德平”皇上冷声道。
宋尚书是这次和太子主要负责科举一事的人,只见他连忙站了出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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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跪地,说道“臣在。”
“朕却想知道,这就是你选上来的好学子啊。”皇上道。
那边的学子已经跪了一地。
宋尚书无可奈何,只能咬着牙说道“回禀皇上,臣为了科举一事,从未有半点懈怠,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学子们过了初试堂试,乃是骄子,绝无差错,也绝无不公,这两人臣实在不知他们为何今日”
皇上冷笑一声“你不知以朕之间,这可是大有人知啊”
“皇上恕罪”宋尚书磕头道。
这时,黄先生站起身来,对着皇上下跪,言辞恳切“草民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看了过去。
黄先生道“草民不该进殿时有所隐瞒,但草民也是无计可施,为了天下学子,实在是心中愤懑,故而进宫,今日入殿,不论生死,心中已然知晓,只望与皇上陈情”
皇上重新走到抬阶之上,坐下来,沉声道“说”
黄先生以及其他人都跪了下来“天下学子皆以科举为一生所求,无人敢冒犯,皆以身家性命以此为寄托,可谓是用命研读,为的就是科举。草民已经隐世许久,但半月前听无数离京学子哀声哉道,大有不尽之意。”
“学子们直言京中科举有人暗藏祸心,投机取巧,实在是令人难安,科举失利心中愤懑,无计可施不得已下,才寻来在下,在下虽隐世,但也未天下为学子为国愿意出一份力,不愿此行迹继续蔓延”
“穆公子和梁公子就是例子,若是皇上不信,草民可以再考更多,大可一鉴”
满殿之人皆以跪下,气氛凝滞,冷的让人心慌。
皇上沉声道“太子。”
太子一慌,立刻站出身道“请父皇明鉴,儿臣自认从科举至今,绝无差错,更何况是堂试殿试的大关呢儿臣绝不会容忍下面人为非作歹宋尚书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尚书道“回禀皇上,学子失利在外,难免心中有所不满,他们的话不可全信啊。”
南宫承煜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错,本王也这么觉得。是不可全信。”
宋尚书道“如今学子们不在,谁优谁劣也未可知关于殿试的学子的水平也未能衡量,但这确实是精挑细选,层层选拔的,绝无差错”
南宫承煜转身道“回禀父皇,儿臣觉得宋尚书说的不错,正是此意,并未有学子在场相比,并未有相知相熟之人在场,如何能鉴定呢看来还需要细细考究。”
另一边的黄先生沉声道“草民今日既然斗胆前来,自然也不会如此潦草,皇上,如今外面就有等候的学子和夫子,若是皇上愿意相见,他们即刻就可入内”
穆成平身子彻底瘫了,直接倒坐在地上,身子颤抖着,嘴唇都合不住,他想要看向太子,却被太子的一个眼神吓得赶忙缩了回去,整个人都失去了生色。
“带人进来。”皇上说道。
众人低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见外面走来散散落落一群学子,还有几个夫子站在前面。
这些人进来以后,异常的冷静,就那样端正的跪下,没有一丝失礼之处。
尤其是左丘逸,跪在殿内的这一刻,脑袋放空,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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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像是提线木偶,之前的不满怨恨冲上脑袋,沾满了所有的理智。
他一个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许含清,许含清先是摇头,随后又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左丘逸的大脑渐渐冷静了下来,手下握拳,还未出声,眼眶就已经红了起来,像是要痛哭的样子,他沙哑开口“草民拜见皇上”
掷地有声,沉重无比。
皇上道“都是堂试过的学子吗”
左丘逸道“回皇上话,草民们都是堂试失利被迫离京之人,自知会被人质疑可是心中有所不服,所以才在外造谣,所以今日特来证明,生死不惧,就算有人再次镇压,草民也要将心中之意尽数说出”
皇上沉声“这两个人你们认识”
左丘逸看着穆成平和梁六郎“认识。”
“你们是想说他德不配位”
“是”
众人看向左丘逸,能这样在皇上面前回话,还如此放肆,当真大胆。
左丘逸道“空口无凭,今日一众学子皆在,若是众人不信,大可对峙,题目尽由众人问答我等迎战,请求再比”
黄先生道“为人不让人说草民相助他们,草民一会儿不会多说一句话,诸位放心。”
韩阁老道“若是坐怀不乱心中不惧,真正有能力之人,自然也不怕于此,你们说呢”
赵宥平轻轻道“臣愿意。”
许含清道“草民愿意。”
巴平几人道“草民愿意。”
到了穆成平几人出声的时候,他们嗓子沙哑“草民愿意。”
这一次的比试,很快。
皇上亲自派人问话,也没有人敢动心思,赵宥平,许含清,左丘逸等人回答的很快很快,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说出更多的道理来。
但到了穆成平几人那里,依旧是卡顿住,依旧是用着老一套的话来说,和左丘逸等学子比起来,天壤之别
皇上动怒了“好啊好,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穆成平忙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那边站着的夫子一直没有说话,夫子沉声道“草民叩见皇上,草民便是他们几人的夫子,深知几人水准,不敢欺瞒,他们向来书院考试都有作弊的本事,也不知今日是否还有”
皇上看过去,冷声道“放肆”
高公公连忙躬身,随后给身边的小太监招手。
小太监走了过去,立刻搜身,半点面子都不给,穆成平还想躲避,但一边还有禁卫站着,根本不容他闪躲。
谁知,真的从他身上搜出了纸条。
纸条送到皇上手中时,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能在殿试之上做这种事情,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足惜
皇上道“太子,这就是你给朕办的好事啊”
太子连忙跪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抬头看向穆成平几人“实在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在殿试上动手脚谁给你们的胆子儿臣确实不知此事啊父皇明鉴”
太子怒声相对,看向了宋尚书,怒问道“还不快如实说来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