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念荷不在,守在这里的是杜芙的两个二等丫鬟。
那两个丫鬟听到婉仪如此说,都希翼地看了杜芙一眼,连连点头,随即转身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房门。
看着两个丫鬟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杜芙就想起夏荷来。
要是夏荷在,婉仪如此说,她铁定不会是这副表情的。
唉杜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杜芙,你叹气做什么”
婉仪搬了个杌子,坐在杜芙的对面,这才开口“杜芙,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个事情。”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没看到我正忙着吗”杜芙又拿起笔抄写起来。
“就是关于定安侯府老侯爷上辈子的事情,我想知道,他们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就那样死的呀”杜芙抬头看她一眼,就又低头抄写起来。
“你骗人”婉仪夺下她的笔,突然一改刚才的清冷,拉着她哀求起来“杜芙,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杜芙把经文往前一推“母亲让我抄经文替八妹祈福,顺便替六个妹妹,每人抄写一份。你要是一个时辰内,替我抄完了,我就告诉你”
不待婉仪说话,她又提醒“不得请人代笔,也不得抄得如同鬼画符一般。你要是做不到,就请自便。反正除此之外,不管你怎么哀求,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经文,杜芙有信心,婉仪要是一个时辰能抄完三份,就是神人了,何况还是七份
没想到婉仪一口答应了下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杜芙重复了一句。
婉仪让杜芙拿来纸张。
她则就着杜芙那些墨迹未干的经文,一张张地覆盖了上去,随即又轻轻地揭了下来。
那字迹就留在了空白的纸张上。
杜芙目瞪口呆地看着婉仪,一张张地印着字迹。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杜婉仪你这样,很容易就被母亲识破的”
婉仪摇头“怕什么到时候,你只要把你手抄的那份放在最上面,母亲不会去细看的。”
袁氏想整人,要的是你一夜未眠,可不是真的会用你的经文去祈福。
那样的话,她用也不会用得安心的。
婉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半刻钟后,婉仪印好了最后一张经文。
将它们放在一边后,婉仪这才拉着杜芙面对面坐下“这回,你该告诉我了吧”
杜芙只好告诉她“秦明昊上辈子,真的是因为失足坠涯过世的。他一死,就将侯爷世子急成了中风,老侯爷一口气没上来,也一同死了。”
“他为什么会失足坠涯”
这辈子,侯府给的理由是游山玩水,只因为说是找人,怕坏了秦明朗的名声。
见婉仪如此问,杜芙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那上辈子的这几天,我有没有彻夜不归”
杜芙看她一眼,突然想起来“对了杜婉仪你前几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婉仪撇撇嘴“出城散心,一时忘了时间了。”
“你骗人”杜芙明显不相信“你出城散心,怎么预先不告诉你的丫鬟”
婉仪就叹口气,一副伤神的样子“没办法,她们不够聪明,硬要闹得人尽皆知不可。”
“去”杜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对了,定安侯府上辈子的结局如何”
杜芙看她一眼“你已经问得够多了。”
“不多呀”婉仪茫然地坐直身子“杜芙,你只要告诉我几个问题,就能顶上你一个晚上的忙活,这笔买卖不亏”
杜芙扭过头去,没有做声。
婉仪只好换了个问题“那你告诉我,我上辈子,跟秦二公子秦明朗熟不熟”
杜芙充耳不闻。
婉仪抿抿嘴,反而不急了“杜芙,你去年得罪了南音侯府,如今关于南音侯府的风声已过,该是他们找你算账的时候了吧”
说到此,杜芙果然眼里闪过几分担忧来,她望向婉仪“难道你不怕吗”
“怕什么“婉仪毫不在意”反正又不是我,戳破了他们的丑闻”
杜芙起身,转了几圈,突然有了主意“大不了,以后我不出门就是了”
“呵”婉仪轻笑一声,随即提议道“杜芙,上次我帮你,解决了你的婚事。过后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勾引田成安害我”
“你胡说我没有勾引田成安”杜芙恼羞成怒。
婉仪叹道“我又没说要与你算总账,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急什么”
“我跟福郡王真的没有什么”杜芙补充了一句。
婉仪不耐烦听这些,只是直接问杜芙,自己前世跟秦明朗熟不熟
“不算熟吧”杜芙此时老实了不少,她对这个问题,也有些拿捏不定。
见婉仪疑惑地望过来,她只好解释“上辈子,秦明朗因为他父兄出事,一夜白了头,性格也变得孤僻起来。再说他上辈子,也是短命鬼,应该跟你没有什么交集的。”
想不到前世,秦明朗居然这么惨。婉仪内心里涌起几分哀伤,声音也不觉柔和了几分“那他前世是怎么死的”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杜芙再次不耐烦起来。
“好奇嘛难道你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
杜芙虽然不耐烦,可又怕婉仪跟她算账,只好告诉她“秦明朗上辈子是累死的。”
“那他死后,谁继承侯爷之爵位的”
“没有那个时候,秦明朗还未成亲。定安侯府没有了长子嫡孙,爵位自然就被皇上收回了。”
婉仪眨眨眼“原来最大的获益者,是皇上啊”
杜芙闻言忙沉声阻止她“二妹,这等话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会招来灾祸的。”
婉仪就望着她笑了笑“原来上辈子,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呀”
“没有”杜芙否认,白了婉仪一眼。
毕竟上辈子,那个时候,她被束缚在后院里,这些事情都是听丫鬟婆子们说的。
并且那些丫鬟婆子们,并没有婉仪想得这么深远。那个时候,她们只是当成趣事,幸灾乐祸地随口提了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