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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样子,姜如才算真正地放下心来。
看来郭立辉果然没有何桃,不然作为一个受害者不应该是这样的。
“立辉!立……立……立……!”何桃情绪变得激动,她双颊涨红,双手挥开挥去,想要说什么,可是她说不出来。
她只能看着姜如,扭着脑袋,歪着嘴,她想问问立辉的情况,问问他还好吗?
自从立辉被抓走了,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她想见他,像以前一样,可是为什么他不来了。
何桃的双眼慢慢地变红,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想立辉了,可是为什么他不来找她了,哥哥也不让她见他。
她想出门去找立辉,可是她去了他们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人在。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的眼泪,姜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掏出纸给她擦了擦眼泪,“我们进去说吧。”
她关上了门,推着何桃的轮椅,走到床边上坐下。
“你好,何桃。”姜如温柔地拉着何桃的手。
何桃感觉面前这个女人的手带着死茧,有些糙糙的,带着点儿暖意。
有点儿像妈妈的手。她呆呆地看着姜如的手,心里想着。
她口水和眼泪仍旧不受她控制地往下流淌。
姜如给她轻轻地擦着,边擦边说“何桃,立辉因为和你在一起,你哥哥以为他欺负了你,所以被你哥哥给告上了法庭,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你了。”
“啊!哇!喂!”何桃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双眼直直地盯着姜如,发出激动地声音,在轮椅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立辉没有欺负我!
她想这么说,可是她说不出来。
姜如忙压住她的双手,把她压在轮椅上,用自己的双眼与她对视。
同时,语气温柔地安抚道“我知道,立辉没有欺负你,你们在谈恋爱对不对?你乖乖坐好,情绪不要激动好不好?乖——深呼吸——就像这样——对,就是这样——深呼吸——”
何桃在姜如柔和的目光下,逐渐冷静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脑子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慢慢地跟着姜如的步骤,一步步地深呼吸、吐气。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何桃才完全地平复下来。
姜如松开手,看着何桃说“何桃,你感觉怎么样?”
何桃盯着姜如,看她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之色,浑身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我……好!”她说。
姜如看着何桃,心生怜惜。
如果让何桃作为当事人去帮郭立辉翻案,不管成功与否,对她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虽然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得很好,但是人类对于女性的偏见仿佛是写在基因里的一样。
,这样一个词,出现在女性的身上,不管是真是假,众人都会对那个女子抱以莫名的目光。
就算是假的,那些人也会认为空穴不来风,有这样的传言肯定是有原因的。
本身,何桃这个案件就对何桃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只不过,因为何桃身体的原因,人们更多的是把关注点放在了郭立辉身上。
再加上何桃自身也很少出门,很少与人交际。
就算与人交际,遇到的也多是报以异样眼光的人。
所以,就算是别人对何桃指指点点,实际上她也只会觉得是自己身体的缘故,而不会想到别处去。
“何桃,也许这样说很自私,但是,我想让你帮帮我,救救我儿子。”姜如握着何桃的手,语气带着恳求。
何桃急切地点头,歪着嘴,咬词不清地问“怎么……救!”
姜如说“需要你出庭作证。”
“好!”何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答应得实在是太干脆利落,让姜如忍不住问道“你不问一下详细情况吗?”
这姑娘的戒心也太弱了吧。
我说是郭立辉的妈妈,她就信了。
我说让她帮郭立辉出庭作证,他就答应了。
难道就不怕我是个骗子?
这要是我女儿,我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说的话,这是幼儿园便教过的道理。
何桃认真地盯着姜如,“我……相信你。”
她想你是立辉的妈妈,肯定和立辉一样,是一个好人!所以你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她说话的时候嘴巴是歪着的,身体也会随着她说话而不受控制地摆动。
可是她的目光十分的专注,她盯着姜如,眼里满是信任。
姜如叹了一口气。
算了,大不了以后好好教一教。
“小桃,嗯……我叫你小桃可以吗?”姜如亲切地问道。
“嗯……嗯!”何桃半靠在轮椅上,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小桃,你一紧张就会情绪激动,说不出话来,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治疗一下。
虽然没办法治好你的病,但是可以让你说话的时候更加清楚一些,到时候你上庭作证,法官也会更相信你一些。”姜如看着何桃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嗯!”何桃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点头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前后左右摆动,仿佛停不下来的不倒翁。
“那好,你先吃了这个,然后我给你做针灸。”姜如把回春丹分了一半,喂到何桃的嘴边。
何桃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姜如放进去,她就直接吞了下去。
宿主,她这么配合,一定没有问题的。十一说。
希望吧。姜如并不觉得事情会很顺利。
实际上,就算是何桃亲自作证,也没有太大的效果。
毕竟,她有病,她得了脑瘫。
对于大众来说,脑瘫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傻子的证词能算是有效的吗?
姜如把脑子里的思绪抛开,给何桃把脉。
回春丹对普通人的效果果然非同一般。
只是半颗下肚,她的身体就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小桃,针灸的时候,你可能会乱动,所以也需要把你绑起来,你……”
“嗯!绑!”姜如还没有说完,何桃就快速地点头。
姜如见她这样,连叹气都不想说了。
她拿了一根绳子,把何桃绑在轮椅上。
何桃因为脑瘫,所以大脑无法控制身体,身体总是不由自主地摆动着。
如果不把她绑起来,在针灸的时候,就很容易出问题。
“小桃,我马上就开始给你针灸,你可能会觉得有些麻麻酥酥,甚至有点儿疼,如果坚持不住,就跟我说,知道吗?”姜如认真地嘱咐道。
“嗯!”何桃肯定地点头。
但是她的心里却想着我一定要坚持住!
即使是把何桃给绑了起来,姜如针灸的时候,她人就会不受控制地摇头晃脑。
这让姜如不得不分心控制住她的脑袋,然后再针灸。
配合着精神力,姜如很快就把所有的银针插在了何桃的脑袋上。
远远看去就跟一个刺猬一样。
终于完了!
姜如浑身一松,瘫坐在地上。
原主的身体毕竟是一个没有经过锻炼。
她刚刚进入这个身体,还没有和这个身体好好地磨合,就做这么耗神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难。
能坚持着把所有的针都下对位置,是她硬生生地凭着意志熬过来的。
现在下针完了,她精神一松,右手就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就像是抽鸡爪风一样。
她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满头大汗,脸色泛白。
十一关心地问道宿主你没事吧?
姜如摇了摇头,脑仁疼。
她之前才接收了大量的记忆,针灸的时候又耗费精力过度,现在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脑仁疼。
她的脑仁抽痛抽痛的,就像是有人在把她的脑子又拉又扯,又像是有一个人在她的脑子里踢踢踏踏,疼得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十一不敢再说话。
他和宿主就是在脑子里交流的。
他说话的话,宿主可能会更加不舒服的。
姜如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勉强恢复了点体力,扶着床边起来,坐到了床上。
何桃头上插着针,没法动弹,只有眼珠子转来转去。
“阿哩(阿姨)。”何桃看到姜如脸色苍白,心生担忧,口齿不清地叫道。
姜如安抚地笑了笑,“小桃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何桃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没戏……丢……丢好(没事就好)。”
趁着针灸的时间还没到,姜如掏出手机,检索网上的资料。
不知道谁把郭立辉的案子发到了网上去,许多人都在抨击他。
说他连残疾人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
还有一些人说他饥不择食,这样的人也能下口。
大多人都在指责郭立辉,声讨他,唾弃他。
可是实际上真正关心何桃的人却不多。
一个小时以后。
姜如问了何桃几个问题,何桃都能够顺畅地表达出来。
为了何桃能够很好地应对所有问她话的人。
姜如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问了她。
然后让何桃回答,回答不合适的,她就让何桃听到这个问题就保持沉默。
如此反复地问答,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姜如才离开。
在她呆在何桃家里这么久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何桃。
她的家人不曾上门来送饭,不曾打电话询问,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发。
照理说,何桃的家人并不知道何桃和郭立辉在谈恋爱。
在他们的眼里,何桃应该是被糟蹋了的。
在这种事情才发生了没多久的情况下,作为家人,不陪在何桃身边就算了,竟然连一点关心都没有?
姜如摸了摸何桃的头,“我先走了,过几天肯定会有人来问你,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庭审前都不会来见你,所以,小桃,一切就拜托你了。”
何桃嗯嗯地点头,“阿离,我一定会弟住的!(阿姨,我一定会记住的!)”
她要把所有不能回答的问题都记住,到时候就不说话!她一定不能说!不然立辉就没法和她见面了。
姜如看着她的脸,心里有些愧疚。
她的做法或多或少都有些诱导的意味在里面。
虽说是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出现,但是诱导就是诱导,是她无法否认的。
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对她。
姜如下定决心。
她的能力尚不足以治好何桃的病,可她好好地对待何桃却还是可以做到的。
到时候把她扒拉到自己家里来,想怎么照顾就怎么照顾!
第二日,姜如就向法院提出了上诉,拿出了郭立辉帮助何桃的视频证据,提出两人在谈恋爱的观点,并请求法官让何桃作为证人出庭。
法院看了姜如整理的视频证据,以及一些路人拍的郭立辉和何桃约会的照片以后,认为这一可能性是存在的,便同意重新审理此案,并于三日后,即8月18号开庭。
郭立辉原本已经做好了进入监狱的准备。
可是没想到却等来自己妈妈要见自己的消息。
“二啊,我都知道了。”姜如一脸愁苦。
郭立辉看她这样,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低着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要和自己的母亲说什么。
他并不擅长言辞,更不擅长安慰自己的妈妈。
“你为什么不反驳啊,你和何桃明明是在谈恋爱!是在正常的交往!你为什么不说!”姜如紧紧地盯着郭立辉,眼里含泪。
郭立辉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
“你……”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也是。”姜如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之前也是,你为什么不说,那件事明明不是你做的,明明……明明是……你哥哥做的。”
郭立辉看着铁窗外面的女人,这是他的妈妈,她在为他哭泣。
莫名的,他有些难过。
“你别哭。”
就算我说又有什么用呢?没人相信我啊。
姜如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水。
“我不管,这个罪名不该你背!你还那么年轻!要是再坐几年牢出来,还怎么活?!”
她盯着郭立辉,“我已经和何桃那边联系了,我让她出庭作证!”
“不行!”郭立辉啪嗒一下,退开了椅子,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不行?!你和她既然是在谈恋爱,她就该说清楚!不能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姜如咬牙切齿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