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寒当时就哭了
见血了,他被割的可是脖子,脖子一见血那人不就完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温言,再也不顾什么苏原太子的面子,哭着求道“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回去一定说服父皇向北齐岁贡,只求你放了我。夜温言,不,帝后娘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上北齐来逞强了,你别割我脖子,见血我就死了呜”
人们眼瞅着苏原太子被吓到痛哭,又因为不敢晃动脖子,所以哭得十分怪异。
可人们也同样不明白他哭个什么劲儿,什么叫见血他就死了见血的又不是他
夜温言也笑了,“小楼啊,别害怕,我的医术十分高明,还不至于割个脖子就见血。不信你往边上瞧瞧,失误的是你的巫医,见血的是我们的摄政王。”
楼清寒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想扭头去看,但又觉得刀正割脖子呢,如果这时候扭了头那不就伤筋动骨了吗于是他只能用力斜眼,用眼角余光去看巫医那头。
果然见血了本来今日权计穿的就是一件银灰色的袍子,血淌到袍子上特别明显,触目惊心。虽然权计还没感觉到疼痛,但这种视觉的冲击也着实让他冒了一头的冷汗。
“巫医。”权计开口说话了,“不是说不见血的吗为何本王流了这么多血”
巫医皱皱眉,停下刀子盯着伤处看了一会儿,这才道“许是碰到了哪一处血管,因为这手术刀太光滑,所以止血药有些散落了。没关系,我再用些药,血很快就能止住。”
他说完,腾出一只手在蓝色的药粉里抓了一把,再把那些药粉全都涂抹到流血的伤口处。
好在血很快就止住了,权计也松了口气,宫人给他擦了一把汗,再次盯向自己的心口。
可是很快地,才止住的血又冒出来了,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流的还要更多,整件灰袍子都被染红了,他嘴唇的颜色也明显起了变化,再不见红润,开始泛着死白。
“你到底在干什么”权计怒了,要不是刀子还在自己心口里扎着,他真想一脚把这苏原巫医给踹死。“这就是你的医术这就是所谓的苏原巫医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本王命令你立即取出刀子,这场赌注你们苏原已经输了,不要再比了”
“没输心还没取呢,怎么就输了”巫医完全不理会他的话,“您是北齐的摄政王,命令不到老朽头上。相反的,您若是再多说话,难免老朽也会说出一些什么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权计气得咬牙,“你在威胁本王”
“对,就是在威胁王爷。”巫医还在割着他的肉,“赌局已经开始,就没有中途而退的道理。我说能取心让人活,就是能取心让人活,而且还活得跟从前一样。所以王爷不用担心,这些血虽然流得意外,但实在是不算什么,只要王爷不感到疼痛就不碍事。”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权计忽然就感觉到心口开始疼了。从最开始的一点点疼,到后来剧烈地疼,终于疼到他都坐不住要靠宫人全力支撑时,巫医的动作才停下来。
“为何会这样”巫医也懵了,这剖心之术他在苏原时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展示过三次,每次都十分成功。被剖心者既不会感到疼,也不会流血。心脏放回去之后也能继续跳动,人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可为何到了北齐就不好用了他才把肉割开摄政王就疼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强行取心,就算他的手法没有问题,疼也能把人给疼死啊
“停下来,你输了让北齐的太医为本王疗伤”
“我没输”巫医坚持自己的立场,“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许是这刀我第一次用,力道大了些。我再给你一颗止痛的药丸,吃下去很快就好。”他说着,又从红色的药包里取出一颗药丸来,塞到权计的嘴里。“很快就好,你相信我,接下来不需要用刀了。”
苏原止痛药果然有奇效,也就一会儿的工夫权计就又感觉不到疼痛了。于是他问巫医“不用刀子你要用什么难不成用手掏心”
巫医点点头,“就是用手掏心,比用刀子有准头。你若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我将你的心掏出来给大家看看,然后立即放回去,不会有事的。”
权计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巫医都不会停下来。
可他想保命,当他愈发觉得这巫医不靠谱时,想保命的心情就越来越强烈。
于是他看向夜温言,放下身段哀求道“若有万一,求帝后娘娘救救微臣。”
夜温言正割楼清寒脖子割一半儿呢,听到权计跟她说话,扭头就甩一句“为何救你”
权计说“臣是北齐的摄政王,如果死在苏原巫医手里,对我北齐国誉也是有影响的。请娘娘顾全大局不,请娘娘帮帮我,只要娘娘肯帮我,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任何条件吗”夜温言笑笑,手里的刀子又前后拉了两下,吓得楼清寒立即大喊“你专心一些专心割我的头,不要再跟旁人说话了权计你把嘴给老子闭上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拉上你陪葬的快把嘴闭上,不要再影响她了”
权计无心同他计较,他只管跟夜温言说话“若娘娘肯保微臣性命,微臣保证一定全心全力辅佐皇上,直到皇上亲政,绝无二心,也绝不压制皇上参议朝政。从此以后微臣将做皇上最忠诚的臣子,无论是理政还是挡刀,都将全力以赴。请娘娘相信微臣请娘娘救救微臣”
夜温言点点头,然后冲着师离渊道“夫君能把他说的话刻录在玉简上吗”
这一声夫君叫得师离渊那个舒坦,立即就回话道“当然可以”
说话间,手一翻,一卷玉简出现在掌心。他使用灵力将那玉简往前递送,一直送到权计面前,这才又道“权计,对着这枚玉简,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还要加上一条,如有违背,又将如何。待你说完之后,一旦苏原巫医取心失败,本尊会亲自出手保你性命。”
权计放心了,有帝尊保命那肯定是比夜温言保命更好。于是他再不犹豫,立即对着玉简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又再加了一句“如有违背,天打雷轰”
“好”师离渊对此很满意。只见他又往玉简上指了一下,发着光的玉简微微颤抖,然后竟自行打开。随着玉简打开,摄政王权计的影像立即出现在半空,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也听到了权计说的话,发的誓。
只是他们看到的是玉简里面映出来的投影,也都听到帝尊大人说“这枚玉简会一直保存在炎华宫,若有朝一日你违背你今日誓言,它便会化作天雷,将你击到粉身碎骨”
玉简收回,师离渊的声音还回荡在炎华殿上。
权计打了个哆嗦,脸色煞白煞白。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只有遵从誓言才能保命,只有全力辅佐权青城,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于是他点头,“多谢帝尊大人,多谢帝后娘娘”然后再看向苏原巫医,一脸的恨意“来吧动作快一些,别磨蹭”
苏原巫医也不想再磨蹭,第一次使用手术刀没掌握好力度,这让他很闹心。他现在就想赶紧把这场赌局结束,赶紧把手术刀赢到手,然后就可以好好练习了。
于是他加快动作,很直接地就把自己的手伸到了权计的心口里。
权计又感觉到疼痛了,这才是真正的剜心的疼,疼得他全身都在抽搐。
夜清瞳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有些后悔,这样的酷刑应该让李笑寒来感受啊,刚才她怎么没想到把李笑寒给推上去呢呵呵,掏个心就疼成这样,还是男人呢,当初她心上扎着一把刀子,不还是忍着疼把那对奸夫淫妇给痛骂了一顿。男人啊,真是不如女人
她心里骂着这样的话,又去看夜温言这头。
不知何时,夜温言已经把楼清寒的头给完完整整地割下来了。这会儿那颗头已经被放到托盘里,由连时亲自端着,还把正脸转向宾客方向,让大家看个仔细。
人们都惊呆了,一颗头割下来,还是用小刀一下一下磨着割的,居然没流一滴血,也完全没听到被割头的人喊疼,甚至现在头都已经放到托盘里了,被割下来的头还是活的
“头是活的”,其实指的是五官是活动的。比如说楼清寒还能眨眼,还能皱眉,还能喘气,甚至他还能说话。只听他说“夜温言你是个鬼吗你居然真的能把人的头颅割下来,还能让人活着我现在是活着的吧对,一定是活着的,我还能说话,我甚至还能唱歌。夜温言,动作快一些,赶紧去割狗头吧换完了再换回来,本太子有点儿饿了,想吃饭。”
夜温言笑笑,“好啊,这就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