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一向不见人,你想要什么样的,爷爷帮你转告他,不过他做不做呢,还不一定。”
她不是第一个想认识东家的人,老先生并没有很意外。
老先生以前是从商的,把家业交给子嗣之后没什么事情做,认识了东家之后就来这里守店了。
这辈子他见过不少人,认人的眼光也算准确,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是哪家府里的小姐,但是没有丫鬟跟着倒有些奇怪。
不过他也没多问,听见小姑娘应了一声,就重新闭上了眼睛,好像也不怕小姑娘趁着他睡觉拿走东西。
宁欠瑾没套到话,就仔仔细细地一件件看过去。
这个年代里,要做木雕只能手工,简单的东西可以批量做,但也做不到机器那样一模一样,更何况这家店卖的明显不是卖的批发货物。
这里的每一项作品,都具有自己鲜明的特色,木头的颜色、材质都是精挑细选的,就连摆放都给人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
宁欠瑾并不是太喜欢这些东西,准确地说她就没有太喜欢的东西,但这不影响她对这些木雕的欣赏。
毕竟精致漂亮的东西,总是能得到欣赏和喜爱的。
她最终也没说要定制什么,跟老先生说她时间不紧,回去再考虑考虑,就道了别。
古代的时间不是那么好辨别的,没有钟表和手机,宁欠瑾也并不会看日头,但是她有淇单。
从淇单那得知时间不过只过去了半个时辰,她随意走了走,有意无意地走到了糕点铺的那条街上。
但她只看了一眼,甚至脚步都没有过多停留,那一眼也像是随意的扫视并不明显。
糕点铺已经关门了。
这条街上也有不少铺子,宁欠瑾挑了几家顺眼的进去,最后也没买什么。
她掐着点回了粹和楼前面,沈霁过了一会才到。
他们对时间的把握没有淇单那么准确,况且沈霁就是想出来玩的,他本来还有一点担心,但知道跟着他的那群人分了两个去跟着宁欠瑾的时候,他基本就放松下来,玩的非常愉快。
以一的能力其实发现那群尾巴一点都不难,难的是他们对这群尾巴没有任何办法。
一没有强到能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更何况现阶段去踩丞相的底线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人并不是随随便便派出来的,他们在丞相手里也算是比较有水平的一支小队了。沈霁可以闹脾气,可能跟他吵架甚至刺杀他,但杀他手下的人绝对是踩底线的一种行为。
丞相这个人,其实挺护短的,侍卫和暗卫训练出来是为了打架没错,但这队人不是为了来伤害他,如果沈霁主动出手,丞相会非常生气。
沈霁就算再不开心,也没有办法承受丞相真正的怒火。
毕竟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碰面的时候就只有沈霁一个人,一去买烧烤了,沈霁嫌这个点人多,就没一起去。
如果不是有丞相的人在,一是不可能让沈霁自己在外面的。
宁欠瑾跟在心情好了很多一下子显得很乖的沈霁身侧,朝着杂耍的地方走。
先帝在的时候就很勤勉于政事,他也确实是个好皇帝,当年的叛乱并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太大的重创,在丞相的领导下,民生经济恢复的很快,甚至有超越先帝在位时期的架势。
皇宫和朝堂的局势,丝毫没有影响到这片大好河山。
因此百姓的生活都还算好,京城的百姓过得比别的地方的人还要更好一些,所以每天来看杂耍团的人都挺多,毕竟杂耍团的表演又不要门票钱。
而且这个杂耍团确实有几分本事,平民一般不会扔钱,但来游玩的人和官宦商贾,甚至是大户人家里攒了点钱的奴仆,都给杂耍团了收入来源。
杂耍团选择位置很好,边上就有两家茶楼,常有人坐在窗口处看杂耍,如果杂耍团看到茶楼窗户那有人,表演结束之后多等一会,多半会收到上面遣人来送的赏。
宁欠瑾以前有听说过杂耍团,也看到过一些图片和视频,但没有亲眼见过。
本该养尊处优不知民间杂事的沈霁反倒比她熟多了。
下面围着杂耍团的平民很多,但茶楼里的人并不多,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包间。
因为个子矮,成年人坐着高度正好的椅子,对于他们来说就矮了点,宁欠瑾没想那么多,直接跪在了椅子上,被沈霁一扯,对上他不大好看的面色才想起来,她作为一个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应该随便跪。
沈霁给她示范了一下正确的观看姿势。
——坐在窗沿上。
这是专门的观赏包间,窗户比平常的大很多。
宁欠瑾默默看了一眼不算高但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窗沿,思考要是他们一起摔下去了丞相那帮手下救的到吗。
以前沈霁敢这么嚣张也是因为有一,一还没回来,而且一回来了也不一定能一次救两个。
这窗户虽然大,但坐两个人也不算很宽敞,只要有一个人没坐稳,胳膊一挥就能把另一个人也带下去。
况且他们腿短够不找地,风险大大增加。
宁欠瑾觉得自己可以再坚持一下,站着也不是不可以。
下面杂耍快开始了,人声嘈杂起来,一也带着烧烤赶过来了。
一熟练地拿出一块布,双手撑开放在沈霁胸前的位置,为维护皇帝的仪容做出最大努力。
察觉到旁边的小姑娘看着他,一偏头歉意地对宁欠瑾笑了笑。
宁欠瑾“……”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觉得,你这像在照顾四岁小孩,沈霁都十四岁了……
她拿着另一个油纸袋,捏着签子一点一点把上面的串撸了下来,然后拿签子戳着吃。
又能保持衣服的整洁,又能维持良好的仪态,完美。
沈霁吃着吃着瞥了她一眼,然后吃了一半的串就那么顿在半空,低头看了看铺在自己胸前的布。
总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
其实除了杂耍团表演结束时会看一眼上面有没有人,很少有人会抬头看上面的茶楼窗户,一是大家都在看杂耍,二是都知道上面常坐些达官贵人,普通老百姓都怕自己看到些不该看的。
毕竟以前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两个人固然自己蠢,但他们就算知道自己有一定的问题,也只会把所有的责任放在揭发他们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