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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姚信和最后还是把沈倩抱回了不远处的木屋别墅里。



    沈倩近一年来, 也不知是不是平时喝酒少了许多,酒量锐减,往往沾染上一点儿酒精, 全身就会条件反射似的变得一片粉红。



    如今,她整个人连骨头都软乎乎的, 被姚信和拉着洗了个澡, 出来之后浑身潮湿, 也不怎么在意,大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 脑袋趴在软和的枕头上, 嘴里只一个劲地嘀咕着一些让人听不清的话。



    姚信和比较爱干净,因为今天在外头待了挺长一段时间,洗得很是仔细, 出来之后, 还帮沈倩抹了点面霜,然后,沉默地站在床边,望着那里沈倩莹白色的皮肤包裹着一层撩人的粉嫩,她的脚趾似乎感知到了姚信和暗沉的目光, 下意识地微微蜷缩了起来, 姚信和靠过去时,它们便会往里收上一收, 露出一点红色的甲油,显得格外勾人煽情。



    姚信和没有在此时把沈倩叫醒,只是靠过去, 将脑袋埋在她的身后亲吻, 十根手指贴合着她皮肤上面平滑蓬松的白嫩, 像是在揉搓一块儿巨大完整的棉花糖,有着惊人细腻的触感。



    姚信和第一次在这样不为人知的放肆里有了些难捱的情绪,他张嘴咬住沈倩耳垂下面的一个小点,直到她发出两句轻声哼哼,他才终于忽的一下闭上了眼睛,休息几分多钟之后,起身回到浴室,任由热水撒在自己头上,低着脑袋,露出了一点莫名的笑意。



    第二天起床,沈倩整个人神清气爽,只是身上皮肤有一些微微的痕迹,姚信和却像是有些失了眠,精神不佳,眼下也略微带了一片乌青,他身上的皮肤天生白,出现这样的东西,总是会显得格外晃眼。



    外面那群露营的留学生吃过了早饭,此时也准备离开,过来跟沈倩道别。



    沈倩挥手看着他们背了东西往山上走,心里有些不舍,但也有一些期待,想着以后有了机会,一定也要带着闺女、儿子跟姚信和一家人出来露营一次。



    姚信和在这边没有多待,中午吃过了午饭就带着沈倩离开。



    两人上了飞机回到新泽。



    老太太前天因为猛地发了一通脾气,什么好处没得着,自己的病情倒是愈发严重了起来,昨天上午清醒了一会儿,中午就嘴里咿咿呀呀地睡过去,一直到了今天也没见醒。



    老爷子急得自己的老毛病也犯了。



    她那身在英国的哥哥彭老爷子还有嫂子林老太太闻讯赶了过来。



    林老太太身强体壮,八十多岁的人了,精神头看着还是十分不错。



    她前年在中国过年的时候,跟刚进门的沈倩结下了梁子,如今,见到姚信和把老太太气得昏迷不醒,开口说话,更是越发的不客气起来。



    沈倩站在病床边上,任由她说,只是半点不做搭理。



    毕竟,她一早就知道,这老太太心眼儿不好,人闲、事儿多,嘴还特别得碎,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平日里一向不干人事儿。



    沈倩刚生下胖墩儿那会儿,林老太太来到中国,在姚家小住了一阵,在姚家老太太面前那是挑拨张嘴就来。



    沈倩给胖墩儿请了个奶妈,她说不是亲妈的奶水对孩子不好;沈倩去参加个电视台的节目,她就说沈倩没有家庭观念、生了个孩子还不消停。



    最可笑的,是她自己那个没羞没躁的孙女儿茉莉。



    当初在沈倩的婚礼上瞧上沈和平也就算了,过年的时候偷偷跑去部队想要见人,没见着,回去就发了疯,飞到德国去找到顾兰青谈话,硬是让她把沈和平让给自己。



    沈倩也就奇了怪了,就那么个二十郎当岁的姑娘,长得能看,文凭也不低,怎么就成天上赶着想要给人当后妈。



    姚信和兴许也知道林老太太不是个好相处的,接到台湾那边陈大泉的电话,便开口让沈倩先回去,他自己一个人留在美国。



    沈倩起初不愿意,想着两人一起过来,也得一起回去。



    可后来,她见老太太的病情反复无常,而胖墩儿和姚小糖一直待在台湾,虽然身边不缺人照顾,但毕竟没有家长在身边到底不怎么放心,于是,晚上跟姚信和说了大半宿的话,第二天只能一个人坐着飞机回了台湾。



    姚小糖不知道沈倩和姚信和消失的这几天是去做了什么。



    沈倩也没准备把陆曼去世的事情告诉小丫头,风尘仆仆的从飞机上下来,刚出了机场,见到那头伸着脑袋到处看的姚小糖,便笑着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掂了一掂,说到:“胖了。”



    母女两于是笑嘻嘻的往停车场里走。



    可还没等她们上陈大泉的车,沈倩的胳膊就又被人从后面拉扯住,回头一看,得,是那个对自己亲爹“一往情深”的倒霉闺女彭茉莉。



    彭茉莉像是故意跟着沈倩过来的。



    她把自己脸上的墨镜摘下来,没化妆,皮肤不如沈倩平滑,但五官还挺大气,一溜烟儿地上了陈大泉的车,拍拍身边的座位,还在那特别不见外地喊:“快上来,快上来啊。”



    沈倩抬头跟陈大泉视线对看了一眼,都差点没被这人的自来熟给逗乐了。



    上去之后,给杨妈去了电话,挂上之后就看着身边的彭茉莉,问她:“你来是找我的?”



    彭茉莉点点头答:“是啊,我跟你一架飞机,你居然一直都没发现我。”



    沈倩挑了挑眉毛,心想,您是哪根非洲嫁接过来的西洋大白葱啊,我一人民艺术家还得上赶着发现你。



    可彭茉莉浑然不觉自己这话有什么错,屁股往后一坐,还继续说了:“我喜欢你爸这事儿你应该知道的吧。”



    沈倩抱着姚小糖,撇了撇嘴巴没搭理。



    前面开车的陈大泉听见这么大一秘密,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没拐了,冷不丁地打了个颤抖,等红绿灯的时候,眼睛偷偷从后视镜里往后瞟了一眼。



    彭茉莉见沈倩不搭理自己,这下又有些不高兴起来。



    她在学校里时因为模样长得漂亮,身材又高挑骨感,很是受人追捧,之前在沈倩的婚礼上看上沈和平,也不是真上了心,还是得不到的躁动不安,两年过去了仍是念念不忘,如今特地跑来中国工作,就是想找个时间,能和沈家的人聊一聊。



    但沈倩显然没有一点和她说话的意思,也并不觉得她这份痴情可贵,往那一坐,跟看神经病似的,问到:“你…是不是从小缺少父爱啊?”



    彭茉莉一口气卡在胸口,咬牙切齿道:“我父母从小关系很好。”



    沈倩于是更加奇怪了,“那你干嘛喜欢一个比你大二十岁的男人?你图什么呀?”



    彭茉莉把脖子往上一扬,很是骄傲地回答:“这是一种感觉,我一看见你爸,就全身控制不住的想要颤抖,那种肌肉的勃发,那种皮肤下面蕴藏的力量感,简直让人着迷,哎,你这种小孩儿,不会懂的。”



    沈倩点头答到:“这我的确不懂,我要看见我爸是这反应,那估计得上法制节目,不过闺女啊…”



    “你叫谁闺女呢!”



    “行,不过,大妹子啊,我爸这辈子除了我妈,没看上过其他女人。”



    彭茉莉不在意地回答:“我知道他对你妈有感情,可你妈不是没想跟他复婚吗。好男人她不要,我还不能接手了啊。还是说,你觉得,相比于那个叫什么刘丽萍的女人,我一个名牌大学毕业,年轻漂亮的未婚女性比她差了?”



    沈倩想了想刘丽萍的脸,又看了看彭茉莉,觉得的确没有可比性,“但我爸不喜欢你,压根不搭理你啊。”



    彭茉莉把自己的屁股又往沈倩那边扭了一扭,说到:“那是他对我的认知还不够,不知道我对他的真心,所以才没把我当成女人,他要是跟我相处久了,哼哼…”



    沈倩连忙接腔:“那是,相处久了,一准得打你。”



    彭茉莉“啧”上一声,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的“继女”可真是不解风情。



    好在沈倩不知道彭茉莉此时已经单方面在心里把她认作是闺女,不然,她可能真没法儿控制自己这双邪恶的爪子,就算不把人推下车,起码也得上去把人揍服帖了才能算完。



    车子下了高架桥,再往前开了一阵,便在杨旭咏的屋子外面停下。



    杨旭咏在台北房产不少,这一处,是他平时自己住的地方,一般不带外面的女人过来。



    夏蓉此时听见动静,从门里出来,见到沈倩了,立马上前打招呼,脸上神情有些怪异。



    沈倩想着上飞机之前,夏蓉告诉她阿尧来了台北的事,于是问到:“怎么,你表姨夫没来?”



    夏蓉连忙摇头回答:“不是不是,他来了。”



    说完,她又把自己手里的饮料递过去,有些忐忑地说到:“只不过,还多来了一个人。”



    沈倩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还挺好奇,于是脱了鞋子进门,抬头看见那边正在逗胖墩儿吃水果泥的谈樾,脸上表情立马一顿,侧过脸去,看着旁边的夏蓉,很是无奈地问到:“你告诉他我在这儿的?”



    对于自己这个劈了腿的前男友,沈倩打过两次,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怨气,只是忽然再一次出现,还是以这样的姿态,难免觉得有些膈应。



    夏蓉满脸的抱歉,差点没哭出来,“我…我太笨了,说话被他套出来了。”



    沈倩拍拍她的肩膀,反倒安慰起她来:“行了,他是你师弟,心眼儿又多,你个笨姑娘缺少了点儿防备,也能理解。”



    说完,她没多做纠结,很是大方地脱鞋进了客厅,就像没见着谈樾这个人似的,越过他们,迈步往后面的二楼阳光房里走。



    阿尧这会儿正在阳光房里摆弄着杨旭咏这里的花花草草。



    他平时就喜欢养这些东西,偶尔看见好的,还会开口跟人家讨要,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



    如今,他见沈倩进来,也没有什么意外,挥手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像是主人似的,开口问到:“你就是那个小蓉的朋友沈倩?”



    沈倩对于阿尧的崇拜是根深蒂固的,此时见到自己儿时的偶像,心情不可谓不激动,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小声自我介绍起来:“阿尧老师您好,我是大陆来的,我从小学就一直听你做的歌,我我我也特别喜欢民谣。”



    阿尧点了个头,对于这样的话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轻声笑了一笑,道:“我那天回到家里,听阿姨说,你们那天晚上,在我屋子里喝醉了?”



    沈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点头回答:“您那儿环境太好,我们一时没忍住。”



    阿尧笑着点头,又问:“我还听小蓉说,你平时酒量也很不错?”



    沈倩见有人夸起自己的酒量,一时更加骄傲起来:“一般一般,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上一点儿。”



    她这话说完,阿尧便沉默了起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没有喝,只是放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晃,好半天了,才又重新开口说到:“那你知道,作为一个歌手,控制刺激性食物的摄入是必须要做的吗?”



    沈倩笑着的脸色一下僵硬起来,很是羞愧地低下头去,一时不敢说话了。



    阿尧没有等待她的回答,抬手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把茶杯放在鼻子下面来回摇动,低声开口:“歌坛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你有天赋,这很难得,但想要成为一个真正长青不败的歌手,单纯依靠天赋,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我曾经看中过一个年轻人,我把很多心血放在了他的身上,我想让他一飞冲天,可我唯独忘记了告诉他,学会控制自己,所以后来,他为了灵感去吸/毒、去嗜酒,生生毁掉了那身上的那一股灵气。我也曾经因为朋友的拜托,做过许多价格昂贵的歌曲,可是到后来,我没有从那些物质里得到一点安慰,反而让我渐渐厌倦起那样模式化的音乐,从而放弃一切开始隐居。我到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图什么名利,我每一张做出来的专辑,可能都会成为我的最后一张,所以我现在看到的你,是一个有灵气,有天赋,但被娱乐圈过度追捧过的孩子。你喜欢民谣,这我看得出来,你的家世也为你的这份兴趣提供了许多便利,但这样的兴趣,并不能称之为你对于音乐的追求,因为在我看来,你在现有的名声和条件下,没有不断提升自己的意愿,也没有为了音乐自我控制的决心。”



    沈倩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被人这样教育过。



    毕竟,她自从跟姚信和结婚之后,整个人就沉浸在一种很是饱和的自我满足之中,她甚至曾经有些无趣地觉得,那些被人们称为困难的娱乐圈的路,原来也不过如此。



    可是当阿尧这些话说出来之后,沈倩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的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地补充过自己。



    她没有像姚信和那样废寝忘食读书的专注,也没有夏蓉这样放弃一切成全音乐的执着,甚至没有像沈宁宁那样,为了一部戏拼得头破血流的热切。



    她身上的一切来得太过于顺其自然,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曾经想要做的音乐,到底是什么。



    “谢谢老师,我、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等我沉淀下来之后,我、我会再来找你的。”



    阿尧看着沈倩的眼睛好半天,直到她低下头去,眼角带了隐约的水色,他才叹一口气,重新张嘴说了一句:“那么接下来,和我聊聊你这张专辑的思路吧。”



    沈倩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她原本以为阿尧刚才那些话,是委婉拒绝了自己的意思,可此时听见他这句话,她又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很是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期许:“那您…这是答应我了吗?”



    阿尧于是也终于完全放松地笑了出来,起身,拍了拍沈倩的头发,告诉她:“我想,在你的身上,我还是可以有一些期待的。”



    从书房里出来,沈倩已经一扫刚才的消沉,整个人斗志昂扬了起来,就连见到谈樾此时那张寡淡的脸,她也能够心平气和地走过去了。



    胖墩儿似乎很是乐于谈樾接近自己,一边吃着他递过来的水果糊,一边在那里啊啊地说话,仔细一听,居然是“爸爸。”



    沈倩站在原地,听着胖墩儿现在嘴里的声音,脸上神情很是复杂。



    温蔷这会儿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站在两人身后,挑着眉毛,很是不怀好意地笑着问到:“沈小姐,想不到你们大陆人还喜欢玩带着孩子出轨这一套啊?”



    姚小糖此时也小跑过来,显然是看见了刚才胖墩儿喊爸爸的那一幕,上前把谈樾手里的水果糊一下打在地上,指着胖墩儿的鼻子,大声喊到:“呸,你这个人尽可爹的家伙,我真是错看你了!”



    胖墩儿平时挺黏自己这个姐姐,如今,见姚小糖大发脾气,肉嘟嘟的小胖手抓了起来,小脸往下一鼓,手指偷偷放在嘴里,别提有多委屈。



    沈倩把姚小糖护在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温蔷,刚想开口为自己说话。



    没想到彭茉莉此时也不知打到哪儿跑了过来。



    把温蔷往地上一推,威风凛凛地喊到:“fuck off!你是哪里来的野鸡,敢在这里污蔑我未来女儿!”



    沈倩原本只想着反驳温蔷,这会儿听见彭茉莉的话,一下子就又多了一个对手。



    一时间,三个女人凑在一团,你看我我看你,气氛很是嚣张。



    姚小糖倒是没有大人的这些紧张情绪,她趁着沈倩没注意的空荡,转身离开,上楼拿了沈倩留在房间里的手机,找到姚信和的电话号码,“哼”了一声,就毫不犹豫地拨通过去。



    姚信和那边还才刚刚起床,见到沈倩的名字,勾嘴笑了一笑,接起电话来,声音放得很轻:“到家了?”



    姚小糖无比高冷地“呵”了一声,严肃教育道:“老姚同志,还在那儿乐呵呐?老婆都要被人抢了,还心存侥幸呐?”



    姚信和原本温和的笑意停在脸上,眉头一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