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珠世的女子的容貌姣好身姿端庄, 眼眸如同淡紫色的薄雾,穿着深紫色装饰着花朵和枝叶的和服。
珠世就像一个大家贵族走出的小姐,单是声音听起来就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愈使郎坚定道:“一定会的, 珠世小姐都为此辛苦那么久了,这个药一定能帮助我们……打败鬼舞辻无惨。”
他想鼓励珠世,却在说到后面的那个人名时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
哪怕周围没有其他鬼的气息, 也还是得小心谨慎些。
珠世点点头,柔声道:“多谢你,愈使郎。”
愈使郎的耳尖不由得红了。
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 有一个名为珠世的普通女子得了重病。
想陪着家人活下去, 想看着孩子长大, 走投无路的珠世遇见了一个自称能让她获得长久寿命的男人。
珠世相信了那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男人, 喝下他给予的血,经历过一段痛苦模糊的时间后, 清醒过来的珠世治愈了病症, 也发现了一个令她崩溃的事。
她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鬼舞辻无惨欺骗了她, 珠世直接崩溃了,她恨不得直接和鬼舞辻无惨同归于尽,然而变成鬼的她无法反抗鬼之始祖, 甚至还因为血鬼术有很强的辅助作用, 被鬼舞辻无惨留在身边效命。
珠世过了一段长达百年浑浑噩噩的时间,孩子和丈夫的死横亘在她心里, 为她留下最后一丝清明。
跟在鬼舞辻无惨身边的那段时间里, 珠世看着那些一直在反抗鬼舞辻无惨的鬼杀队队员义无反顾的一次次提着日轮刀冲过来。
她心里无数次希望他们能砍下无惨的头,却也一次次更加绝望于无惨的强大。
直到她遇见一个人, 一个真正有能力杀了无惨的人。
那个强大的宛如神明的存在虽然没能杀死无惨, 却令珠世摆脱了无惨的控制。
名为继国缘一的剑士对珠世道:“希望你能帮我打败无惨。”
珠世答应了。
后来继国缘一都已经去世, 珠世还是在一直找寻着可以打败无惨的方法。
哪怕对于现在的珠世来说,不管是鬼还是鬼杀队的阵营都并非她的归宿。
愈使郎是珠世在十几年前遇到的一个人类少年,珠世以大夫的身份给这个重病垂死的少年问诊。
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少年,她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在询问了愈使郎的意愿后,珠世分给这个少年自己的血,让愈使郎也变成鬼摆脱病痛。
珠世和愈使郎从此开始结伴而行。
珠世在几个星期前研究的新药方里缺少一味药,只有这里的药房才能买到。
白天他们不能出门,深夜鬼杀队和鬼都会活跃起来,只有刚刚日落的时间才算是相对安全。
两个人刚登上返程的火车,愈使郎看着车票寻找座位,刚走到车厢一半,愈使郎不经意间一抬眼,看到一个靠着火车车厢睡的正香的白发少年。
这原本都没什么,但是愈使郎看到少年羽织下面穿的衣服后,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再扫到被少年抱在怀里的长条形袋子,愈使郎顿时确认了少年的身份。
愈使郎立刻转身,小声对珠世道:“珠世小姐,是鬼杀队的人,我们还是避开吧。”
珠世也顺着愈使郎的方向看去,目光扫到眉目清俊的少年脖颈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白发发梢和衣领掩盖下的那个印记是……
还没等珠世看的清楚些,白发少年蹙了蹙眉,看起来快醒了。
愈使郎连忙拉着珠世一起离开——鬼杀队里稍微有些实力的,都对鬼的气息有着敏锐的直觉,更别提这种年纪轻轻,一看就是凭着天赋早早进入鬼杀队的存在。
但是愈使郎不由得心想这什么人啊,车厢晃的这么厉害,居然还能睡着。
刚想完,火车车厢忽然晃了一下,白发少年的身体猛的倾斜,正好一头磕在窗户上。
“咚”的一声分外响亮。
愈使郎:“……”
从睡眠里被这么唤醒,不疼也得懵上半天。
那感觉就和被人给了一拳似的,长青在懵逼中一下子醒过来,捂着脑袋找了半天是谁干的。
直到坐他对面的人指了指玻璃,佩服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声音很响。”
长青:“……啊哈哈,是吗?”
他叹了口气,揉着脑袋靠到椅背上,有些气馁的抬头望着火车车厢。
又做梦了。
别人的梦都是醒过来就会逐渐忘掉,长青的梦却像是被水洗过一样越来越清晰。
长青在梦里回到了八、九岁的时候,他还没从忍者学校毕业,但是性格已经十分糟糕。
那天是一次手里剑测验,长青倒数第二个考核。
十分不走心的随手一扔,熊孩子长青雀跃的发觉这成绩足够让他垫底。
老师拿着成绩册子犹豫了半天,看起来十分想对长青怒吼哪怕你要演戏也给我演的认真一点,特意让手里剑全都以规律性避开靶子是怎么回事?
老师也是习惯了长青的秉性,但还是很头疼。
最后一个的宇智波令炎表现倒是非常令人满意——作为班级里的三个宇智波之一,宇智波令炎力压群雄,成功得到了第一。
“把私人恩怨带到外面来很蠢,”宇智波令炎路过千手长青身边,脚步一顿,那双漆黑色眼睛盯着长青,他皱眉冷哼道,“你这样的人哪怕成为忍者也会连累队友,还不如早点退学。”
“真难相信你居然姓千手,还是二代火影的……”
宇智波令炎的话没说完,因为长青当时就和他呛了起来:“和你这样的人组队才会出问题,僵尸脸!”
那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架,现在想想理由挺可笑的。
回到梦里的长青没说出作为□□的那句话。
长青杵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对宇智波令炎道:“那我们两个组队好了,放心这会不会互克的,你年纪小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然后还手欠的摸了一把宇智波令炎的头。
说实话宇智波的那头祖传黑炸他早就想试试手感了。
宇智波令炎:“……”
两个人还是打了起来。
第一拳是宇智波令炎挥下来的——在梦里砸到长青脑袋上,梦外长青同时被火车玻璃磕醒。
长青不得不怀疑这是宇智波令炎的灵魂在报复他:“怎么这么小气啊……”
另一边刚刚拿到新武器不久的宇智波令炎忽然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浦原喜助道:“出了什么问题吗,宇智波先生?”
“没什么,想来也是一个混蛋。”在这边只认识一个会说他坏话的人,宇智波令炎抱怨一句,扯了扯身上的黑色和服,“这衣服太丑了,不能换掉吗?”
因为那个梦,长青差点坐过站,被一下子及时磕醒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下了火车,长青背着买的东西往神谷道场走。
城市发展速度挺快,长青上次回来直接去神谷道场取的东西,一路上也没怎么仔细看周围的景色。
上次逛这边还是一年多以前和绯村心太一起来的,现在这么仔细一看,变化简直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夜晚静谧安静,将近十一点的夜晚街道上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但有恶鬼。
长青的耳朵动了动,敏锐的发掘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
他刚想拔腿往那边跑,又忽然想起手里还提着价值不菲的东西,长青四下看了看,跳上一座房屋的房顶把火车模型放下,拔出日轮刀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吉羽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次有抑制不住想害人的感觉了。
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性格又软弱,但他又非常渴望同伴。
吉羽不能和其他孩子玩到一块去,被视为拖后腿废物的他,成了那些孩子王欺凌的对象。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在绝望中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父亲早就过世了,母亲总是为了他的疾病流泪,哀叹他不知何时就会撑不下去的身体,他不能再总是给母亲添加苦恼。
生在黑暗中的人,忽然见到一缕光,哪怕会被烧死也想抓住。
吉羽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过于炽热的光——那是以光明为名,诱人堕入淤泥的鬼。
母亲见到忽然得到了健康身体的儿子,一时间激动的又哭又笑,但她很快就发现了儿子的变化。
软弱又善良的吉羽对自己的变化心生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甚至会产生想要伤害相依为命的母亲的想法。
绝对不能这么做啊!
吉羽翻找出家里所有的锁,把房间和自己都锁了起来,他不去理会母亲在外面的哭声,甚至试图使用放血的方法摆脱掉那个男人给自己的血。
没有用……
吉羽绝望的看着伤口迅速愈合,不管流出多少血他也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想要伤人的想法还在脑海中变的越来越清晰。
这根本就和他原来的想法背道而驰,他只是想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想保护母亲而已啊。
那种感觉如同火烧般越来越明显,让他难受的恨不得去撞墙。
艰难的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白天晚上,吉羽混沌起来的脑海忽然间又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那个以往总是能安慰他心灵的声音不知为何变的陌生起来,就像是狼忽然间听到了兔子在草地上奔跑。
吉羽猛的站起来,挥出一拳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房间的墙壁。
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变的强壮无比,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了。
血肉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那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冲着他喊着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来着?
初醒的鬼发出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