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辉利哉不知道过山车是什么意思, 但他现在绝对深刻了解了什么叫做极限运动!
长青的速度比马车还快,他还背着一个人,可一路上上下跳跃, 几乎连地面都没沾过。
有建筑就跑人家屋顶, 有树林就踩着枝干。
来往的路人在下方刚感觉到上面有个白影,一抬头连尾烟风都消失了。
产屋敷辉利哉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吓逐渐转变为惊讶, 到最后渐渐从这种速度和跳跃的落差中察觉到一阵快感。
这个“过山车”确实很有意思。
给他新吹的发型也挺有意思。
考虑到产屋敷辉利哉的年纪, 哪怕有人在前面挡风,吹风太久也不好,长青跑上半个小时就会停下来休息一刻钟。
长青对这附近的地形熟门熟路,他知道再跑十几分钟就能抵达有售卖直达藤袭山附近车站车票的火车站, 时间上并不急紧迫。
正好休息的地方有一家点心店,长青把产屋敷辉利哉放在店外的长凳上。
哪怕后来玩的很开心,产屋敷辉利哉忽然被放下来,还是有种晕晕乎乎仿佛停留在云端的漂浮感。
这孩子真的挺可爱的, 长青有点想摸头, 但是考虑到身份, 他硬生生忍住了。
长青道:“少主,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产屋敷辉利哉的鼻头冻的有些发红, 他想了想, 眼神犹豫不决在柜台里的各种点心上扫了一圈,最后矜持道:“我要一杯茶就好。”
长青哪能看不出来产屋敷辉利哉在犹豫什么,他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道:“可是年龄小的人喝茶会失眠。”
辉利哉:“……”
“还会长不高。”长青抛出绝杀。
辉利哉:“?!”
小孩子喝茶到底会不会长高这点长青也不知道,但是没关系, 辉利哉也不知道就够了。
要是回到现代, 长青应该会和“相亲相爱一家人”相处的很好。
长青:“其实我饿了, 少主能陪我在这里吃点东西吗?”
辉利哉似乎从长青的神色里看出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再说话,而是点了点头:“好。”
长青转身进店里买东西,辉利哉坐在外面等他。
为了方面出门,辉利哉身上换了比较中性的和服,但是总体看起来还是女孩子的打扮。
两个人选择落脚的不是大城市,长青刚进店里,一个人留在外面的辉利哉就被人盯上了。
两个男人发现辉利哉后,在角落里盯着他嘀嘀咕咕了一阵,确认他现在真的是一个人待着,顿时便起了贼心。
这么小的年纪都用不着言语诱骗,抱起来就跑都得等到几分钟以后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两人没想到随便出门逛逛都能碰到这么好的买卖,脸上顿时都要笑出花来了。
跑的快的那个当机立断,趁着周围人少拔腿就朝着辉利哉跑去。
产屋敷辉利哉正看着地面上的一个蚂蚁洞。
长青一个人带着少主出来,一直都保持着非常高的警惕心,就连点单的时候他都是看一眼一回头,差点把钱塞进月见团子里。
店家刚递给他两杯饮料,长青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硕大的黑影朝着产屋敷辉利哉扑过去。
长青的神经一直都绷的紧紧的,哪怕是一只兔子都得被他拎起来,更别提那么大个人。
警报声“嗡”的一下就在长青大脑里响了起来。
在那个人影距离产屋敷辉利哉还有几步之遥,长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拦在两个人中间。
抬脚、开踹,一气呵成,稳当的连杯子里的水都没洒出来。
那人直接被长青一脚踢回了一开始跑出来的角落里,连带着把另一个人一起砸飞了。
辉利哉听到风声困惑的抬起头。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长青站在他身前,刚才对那两个人怒目而视的神色消失的比变脸还快。
他将手里的一个杯子交给辉利哉:“喏,热牛奶。”
产屋敷辉利哉吸了吸有些冰凉的鼻子,伸手接过暖洋洋的热牛奶,奶香气萦绕在鼻腔里,刚才吹了风的地方立刻就不冷了,喝了一口才发现牛奶里还放了糖,但却并不发腻而是恰到好处。
辉利哉的眼睛一亮,道:“谢谢。”
长青点点头:“喜欢就好。”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大概率是昏过去了的两个人,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收拾他们。
还是让乌鸦君叫隐的人过来送去警察局吧。
在孩子面前使用暴力不好。
乌鸦君找到隐的人之后,飞回长青和辉利哉身边,直接降落在两个人中间的长凳上。
这个时候长凳上已经被长青满满登登的摆了很多吃的。
乌鸦君十分不要脸的一爪踩在其中一盘樱花饼上,以做印记的方式侵占了这盘饼的使用权。
长青:“……”
乌鸦君昂起头盯着长青,满脸都写满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长青心道他最近是不是对乌鸦君太好了,以至于这厮这么放肆,不给它点颜色还真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长青咬掉最后一口团子,磨了磨牙。
乌鸦君如此放肆是有理由的,它聪明到了清晰的知晓给它饭吃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乌鸦君看了一眼长青,回身光明正大的蹦跶到了产屋敷辉利哉的怀里窝着。
乌鸦君:“嘎嘎——动不了我嘎嘎嘎——”
辉利哉当然不知道乌鸦君的险恶用心,他摸了摸乌鸦君的头,微笑道:“长青,你的乌鸦好听话啊。”
鬼杀队里最聪明的乌鸦是产屋敷耀哉在使用,那只乌鸦甚至能依靠自己的意识条理清晰的和人类对话,就像是一部**电话一样。
可是那只乌鸦和长青的这只比起来,还是少了几分活力。
“哈哈,这家伙是稍微有些不同。”长青气定神闲,他眼疾手快拔掉乌鸦君的一根尾羽,递给辉利哉看,“您看这个羽毛是一种特殊的白化病,很好看吧,送给您了,改天我再给您和几位小姐收集一个毽子玩。”
乌鸦君:嗷!!!
辉利哉看着眼含热泪扑腾到屋顶上的乌鸦君,担忧道:“它没事吗?”
“没事没事,别在意它,”长青摆了摆手,把最后一碟抹茶红豆饼推到辉利哉身边,“这个就交给您了,不能浪费食物。”
辉利哉点点头,他吃着红豆饼,转头看了一眼在用清茶漱口的长青。
长青的额头上还有一个结痂掉落后留下的印子。
长青的日轮刀又断了,但这次是在他昏迷的时候,锖兔帮他给钢铁冢萤写信说明情况。
钢铁冢萤气势汹汹的杀来蝶屋,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和病床上昏迷的长青瞪了一会儿。
长青逃过一劫。
这把新的日轮刀是在出发的前一天被送到他手里的。
产屋敷辉利哉从母亲那里听说了之前京都一战的事情经过,他的内心也受到了极大震撼。
在最强的三个鬼的围攻下,牺牲了两个柱和十几个队员,依然有人存活下来,甚至就连不可逆转的伤势都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就几乎恢复如初……
这是怎样的力量啊。
辉利哉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就被作为鬼杀队的下一任家主抚养,那些十多岁的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在三岁的他却已经能得心应手。
这里面有他自己的天资聪颖,也有父母的悉心教导。
但也仅仅限于脑力。
尽管现在还没有显露诅咒,但他和父亲一样不擅长体力运动。
男孩小的时候都会对刀剑有所向往,辉利哉一直压抑着自己的那份向往。
辉利哉心想现在在外面,稍微看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长青,我能看一下你的日轮刀吗?”
“嗯,当然可以。”长青欣然答应,甚至没有问辉利哉想要做什么,他解下腰间的日轮刀放在长凳上,叮嘱道,“刀锋很锋利,请您小心。”
“嗯。”
刀锋出鞘后闪烁着雪白刀光。
辉利哉喃喃道:“还是崭新的……”
长青道:“我这把是新打造的,还在磨合期,没什么血腥气。”
真正使用的时间够长的那些刀剑,出鞘的时候甚至自带杀气,让胆小的人看了都心生胆怯。
辉利哉看了看长青身侧的另一把刀:“那个也是日轮刀吗?”
“不,这个虽然也是鬼杀队的锻刀人打造的,但这是把逆刃刀,材质不同,”长青将逆刃刀推出刀鞘一寸,给辉利哉看了看,“刀刃和正常刀具是相反的,我进入鬼杀队之前的道场师父交给我逆刃刀,后来它断了我便重新打了一把,它能提醒我记得一些不该被忘记的事情。”
例如说生命的珍贵。
辉利哉若有所思。
产屋敷辉利哉并不觉得自己比起其他同龄人缺少了什么,硬要说也只是对于鬼的愤怒。
他的年龄的确有些小,比起自己的死亡,他更担忧父亲的身体。
只是偶尔,偶尔有时候,稍微有些羡慕……
长青如果知道辉利哉在想什么,他会更在意另一件事。
无论哪个世界,让这么小的孩子知道“死亡”的含义,都是大人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