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q皿q。。。
#忍、忍住不能哭!#
#是、是恶魔护士长!#
为了忍住委屈的泪水, 小姑娘的表情狰狞地蜷缩成一团, 缪宣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只能无奈道:“算了你想哭就哭吧。”
小女孩:“……”
小女孩:“呜哇!!!——”
说真的, 和它的原型比起来, 看着这小怪物现在梨花带雨的样子竟然颇有美感。
缪宣继续往楼上走:“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去打针。”
小姑娘抽抽噎噎:“打完了!新来的医生打针好痛!还不给我们吃糖!”
缪宣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昨天见到的壮汉上钟,敷衍道:“痛才是好针,生病打针哪有不疼的?”
小女孩:“呜哇啊啊啊啊!!!——”
缪宣抬手给了她一个敲李脑壳.jpg,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小姑娘眼见告状不成,委屈巴巴缩回阴影中。
楼梯间终于安静了,缪宣走上既有着输液区又有着病房的三楼, 这一栋大楼的护士站在楼梯口,恭敬地瞪着他。
缪宣:“你在这里, 今天医——你这是……怎么了?”
他眼前的护士恐怖得快比得上她的原型了,头颅上被戳出了好几个大洞, 脖子正中央都被开了口, 红红白白的东西顺着圆洞流下,有些已经凝固, 外翻出的血肉呈现出肮脏的暗红色。
缪宣:……
#为什么, 你们就不能让我这个护士长省省心呢#
#你的皮囊多好看,怎么就不知道保养#
缪宣:“你要不然先去急救大楼……把这些洞缝上。”
护士顿时就羞涩了:“这、这么好意思呢, 现在是上班时间。”
缪宣:“……我看着难受。”
护士如临大敌:“我!我这就去!”
说罢那护士蹬着高跟鞋蹬蹬蹬就跑了, 楼梯边的电梯打开又关上, 将她送下楼去。
那干脆的身影,一点都不像是担心病房里孩子们的样子。
不过这也正常,缪宣知道儿科大楼里的小怪物都没什么战斗力,在其他鬼怪看来这里就是一个能打牙祭的地方,猪护士其实是剩下的护士中最强的,她独掌这栋大楼未尝不是因为垂涎大搂中的小鬼们。
协和慈爱医院这个鬼蜮名不虚传,鬼怪们之间唯有杀戮、奴役和吞噬这三种关系,但只要不走出大楼,大楼就能够为楼中的怪物提供庇护。
只有护士才能在大楼中杀死她们负责的病人。
缪宣突然就觉得有些荒谬,因为按照这个逻辑,零号病人其实就是他负责的病人……
而他别说像其他护士一样鱼肉条纹服,不被捏死就是进步,只能苟一段算一段。
这么一想腰部就又隐隐疼了起来……
缪宣走到楼上,拐过了楼梯间。
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同时还有人类医生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那群小鬼在找他们的麻烦。
虽然现在披着人皮的小怪物们杀不死人类,但是不断的骚扰和戏弄就足够将人逼疯,缪宣也见识过它们恶劣的小手段,当初探索儿科大楼的时候也是杀了一批才稳定下来的。
让这个世界怪物听话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你杀得够多就行了。
楼梯上突然响起巨大的响动,钢管丁零当啷落地,钢琴线绷断的声音此起彼伏,期间还夹杂着鬼怪的嚎叫,教人听了毛骨悚然。
缪宣转身,看到了从楼梯上方缓步走下的男人。
他一手握着一柄透明的短刀,但就是这看起来像是玻璃刀的东西却锋利无比,染满了鲜血与碎肉。
楼梯走道上一片昏暗,浓重的暗色里,唯有他琥珀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咚、咚、咚”
皮球落地的声音响起,楼梯上一个被斩断的头颅咕噜咕噜滚下,在水泥楼梯上颇有弹性地蹦着,最后落到了缪宣的脚边。
那颗不大的头颅翻了一个面,露出了黑洞洞的眼眶。
随后其上的血肉干涸,露出了干干净净小怪物的头骨。
缪宣:“……”
这琥珀眼睛有点猛啊,直接在上午就提着刀上楼硬刚了吗……看样子楼梯间的小东西都被他发现了,不仅没有被暗算,还反杀了几只小鬼。
这可不是自由探索的下午,虽然这个地方是最薄弱的儿科大楼,但是能完成任务、独身探索未知领域、反杀鬼怪——琥珀眼睛在人类中绝对是个狠角色。
楼梯上的男人轻轻挥了挥刀,玻璃刀上的血肉就像是被那柄刀吃掉一般消失,重现透明晶莹的质感。
“护士长。”男人朝缪宣点了点头,“您来了。”
—————
楚恒在探索完三楼后,直接走向了电梯。
铭牌为猪的护士拦住了他:“这位医生,你要去哪儿呀?”
楚恒:“我去值班。”
理由正当,护士没有阻拦的资格,她撅了噘嘴,不情不愿地退开,同时泄愤一般掐了掐怀里幼童的脖子。
“楚、楚哥,你要去哪儿?!”一个男人不安地叫住他。
楚恒没有转身回答:“我去楼上看看。”
“这是上午!”
“我知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不是吗?”
大概是惊异于大佬的头铁,男人讷讷退缩了,郑金龙含糊着低声骂了一句“疯子”,殊不知他不会让身边人听到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到了楚恒耳边。
楚恒嗤笑,大步跨入电梯,随后从腰包里抽出了玻璃刀。
在鬼蜮中能够有各种妙用的道具回到现实世界就会变成摆设,这玻璃刀也是如此,当楚恒走出鬼蜮,它就是普通甚至容易碎的玻璃器物,但一旦进入鬼蜮,它就是能食肉喝血无坚不摧的利刃。
所以如果想要毁灭一样道具,方法其实很简单。
儿科大楼的一二四层与第三层很相似,只不过都非常荒凉,墙壁上是血迹污渍,地面上随处可见碎玻璃、木片和嚼碎的骨头。
有的地方会贴着幼儿笔触的涂鸦,楚恒仔细地一副一副看过去,视线凝聚在最后一幅画上。
画面的最上方是一个棕黑色的大瓶子,幼稚的字体写着“止咳糖浆”。
然后下面是许许多多的火柴人——不,应该是火柴怪物,楚恒能从中辨认出长舌头的护士、畸形的病人,以及两个看起来最正常的小人。
楚恒从腰包里摸出一个镊子,用镊子撕下了这张画,他把画夹起来仔细看,重点观察了那两个正常的小人。
在一群火柴杆之间,这两个上了色的小人格外突出,其中一个也穿着条纹服,看起来应当是个子不高的病人,病人手里拿着画笔,身边有画架;而另一人很明显就是护士长了,因为他全身粉红……
唯一不一样的那该是这个“护士长”双手上都拿着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手拿着一根粉红筷子。
楚恒辨认不出来那是什么。
图案下是蜡笔涂抹的字,大概是这幅大作的名字,还带着拼音:“大家都爱咳sou药”
楚恒立刻放下镊子,从腰包里摸出一个保鲜袋,他把这幅画叠了叠塞进保鲜袋里,然后就把保鲜袋密封,放入了腰包。
接下来就是平平无奇的楼道了,儿科大楼是所有大楼中占地面积是最小的,也是最矮的,仅有四层,上上下下合起来也只有三十几个小病人。
四楼有一个房间里原本大概放着钢琴,只不过现在那钢琴已经被拆的只剩下空壳了。
楚恒搜索完四楼后,走向了楼梯。
现在是上午,但没有任何一个怪物敢正面出现在他面前,楚恒遇到的都是恶意满满的小陷阱,假如换一个普通人来很有可能就死定了,但是这是身经百战机械专精的楚恒。
楚恒看着手中的玻璃刀沉吟了片刻。
这群怪物不敢与他正对面……玻璃刀上附带着一个鬼王的诅咒,很可能就是这个诅咒驱逐了那些小怪物。
他走到楼梯口,看着楼梯与天花板上的布置冷笑,随后猛地回身挥刀,当即斩断了一个想要把他推下楼的孩子。
脏污的鲜血迸溅,顿时勾引出了黑暗中的虫豸,然而最终它们都成为了玻璃刀的大餐。
不过如此。
楚恒一刀劈碎最后一只鬼物,缓步走下了楼梯。
楼梯下,站着一个他没有预料到会出现的人。
这所医院的护士长。
他不是鬼王,但却是仅次于鬼王的东西,他很强也很特殊,强到能让所有鬼怪听命,特殊得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但是有他在,鬼王是不会轻易出面的。
那一幅画上,那个粉红小人旁边拿着画笔的病人,应当才是鬼王。
那么护士长会因为他斩杀儿科大楼里的病人解雇他吗?
楚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急着探索,明明这一次的鬼蜮有三十天,明明还有一整个下午,明明他的风格就是出了名的谨慎
——就好像有什么在催促着他,告诉他这片鬼蜮中有他想要追寻的东西,这种感觉逼迫着让他尽快了解这个鬼蜮。
但是他有什么可追寻的呢?楚恒想不明白,他所希冀的一切都已经泯灭,如今苟延残喘地活着也不过是因为与前辈的约定。
“护士长。”楚恒冷笑一声,朝楼梯下的男人点头致意,“您来了。”
—————
缪宣看着那个男人逐步下楼在他面前站定,不得不感慨他的心理素质绝佳。
昨天缝尸体就是这位琥珀眼睛的手最稳,今天也是他独自上楼正面刚,不愧是血条最长的男人,和别的医生那就是不一样。
缪宣:“针打完了?”
虽然问是这么问,但是缪宣知道儿科大楼的人类医生一定完成了今天上午的任务,否则猪护士也不会那么干脆走人。
只要还有机会解雇医生,那群护士哪里愿意离开?
“是的。”男人接着问,“护士长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缪宣:“四处看看。”
“这片医院,是护士长在负责吗?”男人转身望着楼梯间窗户外雾蒙蒙的天空,似乎是临时起意这么问。
缪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诚道:“算是。”
说真的零号病人虽然是鬼王,但他什么都不管,除了杀人画画就会喝糖浆,身为鬼王昏庸得一批,还是个阿宅,怎么都不肯出门的那种……
要不是有缪宣管着,这医院可不是现在这么整洁的样子。
“那么,护士长有自己专门负责的病人吗?”楚恒转身看着缪宣,眼神真挚。
缪宣哪里不知道这琥珀眼睛想套他的话?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日他疯狂去套零号病人的话,现在这因果立刻就还上了。
直接回答似乎不大好……缪宣最终还是道:“这与你无关。”
实际上这也是默认了。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楚恒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十分入戏地摇摇头,“我是医生,医生当然要关心所有的病人,医者父母心呀。”
缪宣:“……”
#我听你鬼扯#
“哦,对了。”楚恒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着缪宣笑了笑,“护士长,认识一下吧,毕竟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不知道护士长怎么称呼?难道是花花吗?”他看着缪宣胸口的铭牌,风度卓然,仿佛真的是人类社会医院里普通医生对护士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宣恒。”
“秘而不宣的宣,持之以恒的恒。”
“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