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羽县, 藤青市, 千绯樱町。
大风卷着教科书的碎片从天台上落下,纷纷扬扬好似雪花一般,教导三年生的历史教员在走廊上拾起一张撕碎落下的书页, 看到了插图中威武的武士。
【……公元1467年,应任之乱*爆发, 浅川幕府因为继承人分裂为两派,开始了长达十八年的战争,这就是战国时代的起源, 从此以后大名林立,全国上下陆续爆发战争,直到1618年, 这场持续了一百五十年之久的战国时代才被和泉重礼彻底终结……】
这是从历史课本上撕下来的书页,还泛着一股油墨香。
教员勃然大怒:“是谁?实在是太不成规矩了!怎么能够撕毁书籍呢?这不可以原谅!”
乖巧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各个安静如鸡, 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偏偏在这时, 楼上传来一个刺耳的公鸭嗓:“老头子!看这里啊!!”
随后是一串少年人的放肆大笑:“怎么样啊?我可是有好好按照你说的去做哦!”
历史教员抬头, 他看到了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学生, 怒不可遏:“羽光!竹中!你们太过分了!”
年迈的教员摔下书本,大步走出课堂,接连数十天的玩笑嘲讽让他实在是承受不了,即使知道这些恶劣少年身世可怜,但他还是要去找校长反应这种情况。
天台上,正在撕扯着历史书的少年看到了教员愤愤离去的背影, 得偿所愿嬉笑出声:“大哥!你看他真的走了!就和个老猴子一样哈哈哈哈哈!”
这少年把自己的校服剪得破破烂烂,烫着一头颜色有些脏兮兮的白发,发型非常凌乱,遮住了眉眼,让他看起来鬼祟又没有精神。
这个姓竹中少年口中的大哥则靠在天台上抽烟,他的发色仍然是黑色,剪着板寸头,凶戾的眉眼一览无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家伙。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位大哥除了好勇斗狠外也没大到哪里去,不过是与竹中同龄的、更凶狠更强壮的少年而已。
“走了就走了,老猴子不可能不走。”那大哥嗤笑一声,“什么啊,那种装样子的教员,就该早点滚……竹中,继续撕。”
“这些教员都是一个样,和他们完没意思,还不如找前田他们打架。”
“是!”白毛小弟可听话了,因为手中的书被撕扯得不剩下几页,他开始精打细算慢慢撕,碎纸片的面积也更加小了,随风飘扬还真的就像是雪花一般。
被撕碎的课本夹杂在风中飘扬的花瓣里,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彼此
时至早春,正是抗寒花树寒绯樱盛放的时候,千绯樱町以“千绯樱”为名,占地不大的町内足足有数百颗寒绯樱,是樱前线最早的一站,每到寒冷的早春时节便是绯粉花雨漫天遍野,美得名不虚传。
“哈哈哈……这可是历史书‘千本樱’!没见过吧!!”小弟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兴奋叫嚣,恣意嘲讽着那些乖乖读书的好学生。
他撕着撕着,突然就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大哥!这里面也有一个人叫羽光的!和你是一个姓氏!你们几千年前是本家吧?”
不良少年们可从来没看过历史书,这还真是竹中第一次发现,可把他得意坏了。
虽然都没看过历史书,但大哥是谁啊?大哥可是精通战国游戏的人,他吐了一口唾沫,懒洋洋反驳:“几千年?战国到现在也就几百年……还有那个羽光忠礼可是很厉害的家伙,也许是我的祖宗吧,他可是‘山河踏破’!”
大哥才不知道“山河踏破”是什么东西,但是在游戏中这是对应人物的特有名望,因为相同的姓氏,大哥记住了这个人,而这个名望听起来太帅气了,于是他也就记住了。
没玩过战国系列的小弟一脸崇拜:“不愧是大哥!祖上竟然出现过这样的豪杰!”
在这天台上,不论是所谓的大哥还是小弟,他们都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大哥身边还有个姐姐管束,但小弟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孤儿院中,他们都是人憎狗嫌的刺儿头。
大哥又抽了一口劣质烟,继续吹:“你知道我那个烦人的姐姐吧?她的名字是羽光宁美,这可是根据几百年前那个羽光家的大美女‘宁宁’取的哦!”
小弟又是一脸向往:“那么大哥你的名字‘忠正’又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我怎么知道那成佛的老爹是怎么想的。”大哥故作高深,实则自己也不晓得,“也许是跟着那个战国三杰‘羽光忠礼’吧?而且他的远江国也就是现在的出羽县!”
“哇——好厉害!就是那个‘山河踏破’!”小弟敏锐地记住了最拉风的部分,此时恰当地补充。
然而吹归吹,要是历史教员听到这些就又得敲着他们的课桌呵斥,羽光忠礼的国家哪里是什么“远江”?羽光家世代继承的就是“出羽”国,亏得出羽县名字都没改,这位当大哥的还能记错。
而远江国则是属于魔王织信宗岐的。
大哥又抽了几口烟过瘾,随后把烟扔给了小弟:“给你,尝尝这个牌子的!”
他们没什么钱,能抽这烟还是因为大哥好勇斗狠能收保护费,这种劣质香烟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不得了的好东西了。
在小弟的欢呼声里,大哥靠在栏杆上,抬头使劲望着天空浮想联翩。
什么啊……就要毕业了,终于要离开这个学校,竟然有点不舍——还没睡到隔壁班的班花,那个大腿真白啊……
回去还要听那个老女人的念叨,姐姐这种东西烦死了,也不知道化点妆,每天都臭臭的,还老跟在他后面,丢脸死了。
那什么羽光忠礼,战国三雄之一?可真叫人羡慕啊,一出生就继承一个国家,妹妹是那么漂亮的大美女,肯定很有面子,忠心的部下那么多,军队又厉害。
而且还是“山河踏破”……他攻下了多少国家?五个?十个?
就在这时,大哥突然感觉到身后一松。
等等,他背后不是栏杆么?
正蹲在地上抽烟乐呵的小弟恰好抬起头,他看着他的大哥,惊惧地瞪大了双眼:“大哥!不!——!!!”
破风声传来,大哥已经来不及挣扎了,他随着那栏杆从天台边上落下,死前见到的最后面孔是好友因恐惧而扭曲的脸、飞鸟掠过的天、绯红绚烂的樱。
羽光忠正死在他初中毕业前,他从天台跌落,落入无尽的殷红樱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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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遗漏的地方。”
绯红的花雨中,赵云一脸严肃地看着已经没有投影的天幕。
缪宣一愣:“遗漏?”
“是的,我是不会让提供给你的信息受损的。”赵云解释道,“但是刚才那些小片段显而易见都没有完整的时间线,就像是从完整的大片段中截取到一部分,再接着快速播放出来。”
“难道说……”缪宣若有所思,“我还没有接收到完全的信息吗?现在这些都是碎片?就像是百里宣的世界,一定要满足特定条件才能解锁全部记忆?”
百里宣的世界中,建模自我封锁了有关于牺牲弟妹的记忆,直到缪宣接触到那个挂坠盒才在梦中解锁一切。
“很有可能。”赵云给予肯定,“我留在这里的时间是有限的,但是不知道你还要等待多久,这一次的建模很特殊,也许记忆链需要等到你能自由行动才会完整。”
作为长.枪妖怪自由行动……缪宣此时满脑子都是之前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吃人妖怪,一想到这一次的建模也是妖,一个活灵活现的长杆+人头造型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缪宣:“……”
#这个我是拒绝的.jpg#
“不过这一次的世界应该会比较难。”赵云并不知道缪宣在经历什么头脑风暴,他一点点地分析,“需要保护的是浅川分家的孩子,也就是浅川青的女儿宁宁和小儿子,这两个孩子都还小,在你斩杀目标之前应当要负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而且出羽这个国家正遭受战乱,两个孩子被分开成为人质,这就让难度再一次提升了。”
缪宣叹了口气:“那么小的孩子……”
他从来没有照顾过脆弱的孩子,百里宣的世界他接触到的弟弟妹妹都是耐摔耐打的生物,但这一次却是孱弱的男孩和娇柔的少女,所以这种软乎乎的东西要怎么照顾?
赵云安慰:“只要尽力了就好,谁又能真正把所有事情完成得尽善尽美呢?无愧于心就够了。”
“时间不多了。”他询问,“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我会尽力做出解答。”
“时间快到了?”缪宣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在经历过第一个世界后,他对赵云的理念就有了很深层次的理解,而且这一次的世界他还没有切身体验。
“那么我也是时候要离开了……”赵云从石头上站起身,微笑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忠君爱国,大义为先。’这个要求就让我们共勉。”
缪宣郑重地承诺:“我会做到的!”
赵云闻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着你成功的好消息,下次再见。”
又是一阵缤纷的花雨飘零,银甲将军从缪宣眼前消失,偌大的纯黑空间中又只剩下缪宣和小系统,以及他们身下的石头、背后的花树。
【这就是英雄赵云啊……】小狐狸抓着缪宣的衣领感慨,【不愧是赵云,好帅啊。】
缪宣跟着一起感慨:“是啊……”
两人感慨完毕,天幕仍旧是一片漆黑,小系统抬头瞅了瞅天空,转身用小爪子戳了戳缪宣的脸:【秒哥,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我们不如来刷剧吧?】
缪宣好奇:“刷剧?你的内存库里还有没看过的剧吗?”
系统不需要睡眠,每当缪宣的建模睡着时他都在折腾自己的小资料库,里面虽然存了海量影视作品,但这么长时间怎么看都应该刷完了。
【唉……】系统老成地叹了口气,【自从韩擒虎世界后我就没有补充过干货啦,没有办法,只能二刷三刷,但是秒哥你还是没有完全看过的叭?我记得里面有许多影视剧的背景和这个世界很像,来试试看吗?】
这么一听缪宣就有些心动了:“……你先拉一部出来,是骡子是马遛一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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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光忠正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感觉非常糟糕。
这并不是指他精神上的难受,而是单纯的生理不适。
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喉咙中则仿佛堵着洗碗布,完全喘不过气,他挣扎地爬起来,难受地咳嗽,肺部发出风箱一样的声音,隐约还有血腥味传来。
难道这一次摔坏了肺吗……
等到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终于能好好思索的时候,这才发现事情完全不对劲。
首先是周围的环境:大河剧一样的古拙部屋,绣纹精致的被褥,木制的厚重窗棱与门框,沉闷的房间中熏着香,那是小混混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乍一嗅味道是不错,但是闻久了便让人头疼。
其次是他的身体,羽光忠正抬起手,震惊惶恐地看着自己缩小的手臂,以及身上穿着的从未见过的繁复衣物。
这是哪里?!这里绝对不是医院!他怎么会变成小孩子?!
“姐姐……你在这里吗?!”羽光忠正下意识就叫出了姐姐的名字,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孤儿院中与姐姐相依为命,即使再怎么嫌弃,那到底那是他唯一的亲人长辈。
话语脱口而出时羽光忠正就惊呆了,他的声音也变了,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公鸭嗓,而是变成了老鼠叫一样细弱的童声。
而就在这时,一个影子投影在门纸上。
“小公子!”厚重的樟木门被拉开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妇人恭身小步走入房间,她在榻榻米边跪下,眼含热泪,“夫人在天之灵保佑,您终于醒了!”
“我姐姐呢?”羽光忠正脑子还乱着,他想掀起被子跑出来,但奈何浑身都疼,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
老妇人听到这问题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她狠狠抹泪,伸手扶住了羽光忠正,举起茶杯:“小公子!姬君在后田国呀……您喝点水吧——”
羽光忠正就这茶杯喝了几口水,清水终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公子?姬君?这是什么装样子的称呼?这里绝对不是千绯樱町——不,这里绝对不应是现代的世界。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穿越异世界?
身边这个老婆婆好像是好人,等一会儿再问问她……
羽光忠正正这么打算着,但似乎就是存心让他没时间思考,门外的院子里响起喧闹的声音。
老妇人如受惊的野兔,手中的茶杯立刻摔在地面上,她起身匆匆走出大门,随后转身合上推门,走前不忘叮嘱:“小公子您不要出声。”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羽光忠正当然不肯乖乖听话,他用幼小的身躯勉强爬到门边,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声音。
一个响亮的声音叫嚣着:
“……让他出来啊!不是醒了吗?我这是要给他赔罪!”
然后是老妇人的声音:
“大公子万万不可,我们小公子刚从昏迷中苏醒,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还是最先响起的那个男声:“滚开啦!我就是心疼犬千代小弟弟才来看他的!你干什么?阻止我们津前家和羽光家联络感情?”
这嚣张跋扈的声音格外响亮,而这一次应和的人竟然不少,羽光忠正一惊,不怀好意来的人不止一个!
“万万不敢!大公子,陶山殿夫人也不愿意您这么做的——啊——”
在老妇人短促的惊叫后,又是一串杂乱响亮的脚步声响起,随后推门被重重拉开,贴在门后的小男孩也被这力道一带,狼狈地滚了出来。
寒冬刚过去,没有碳盆的室外正是冷风呼啸,羽光忠正冷得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衣服震惊地抬起头。
他在台阶下看到了五六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他们穿着眼熟又华丽的衣袍,一个个低头看着他。
这样的衣着他是熟悉的,它们出现在在那些只有大叔才会看的大河剧中;这样的笑容他也是熟悉的,那是冷漠的轻蔑和讥讽,这在他年轻的岁月里也时常出现,比如那些高高在上家境优越的优等生,比如那些装模作样的冷漠教员,比如那些每半年都会来保育员视察的官员……
羽光忠正发起抖来,不知是因为寒风还是因为愤怒。
“哎呀,看来你还真是病的不清。”少年中的领头人惺惺作态,“好可怜啊,真是我的过错,我来给你赔不是了!”
羽光忠正只觉得喉咙中一阵发痒,他大声咳嗽起来,少年皱着眉后退:“只不过是落水而已,你也太弱了……我把那个冒犯你的家伙找到了,带上来!”
他话音落下,几个侍卫推着一个佝偻的老头上前,老人的脸上满是麻木,那是羽光忠正从未见过的表情,他生长在物资优渥的社会中,从未见过真正绝望的人。
在他的家乡,这个年纪的老人都是很受尊重的,他们的脸上是慈祥与温和,没有谁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看到了吧?就是他把你推下水的。”少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行啦,快点,让他给犬千代弟弟谢罪!”
于是侍卫抽出佩刀,寒光闪过,老人身首分离。
鲜血迸溅出来,温热滚烫地洒在男孩的脸上、身上。
这是羽光忠正第一次看到死在他面前的人,一个人的血,原来能溅得这么远。
他的脑中一整绞痛,疼得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那是属于这幅身躯本身的记忆,它们气势汹汹地一同涌入羽光忠正的脑海,让他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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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光忠正接收到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是属于一个名叫犬千代的幼小孩童的。
犬千代只是个小名,这孩子还没有正式的大名,他是一方大名的独子,但高贵的出身抹消不了他生来就没有母亲的可怜。
冷漠的父亲沉迷于开疆拓土,年幼的姐姐懵懂不知世事,教导他课业的老臣刻板严肃,他的记忆中只有冰凉凉的本丸,以及常年病弱的身体。
而这些也只是一年前的事情。
如今出羽国已经破败了,那个冷漠的父亲死了,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姐姐被扣押在后田,只等年纪到了就成婚,好让后田家进一步掌控出羽。
而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现在同样是个人质,与姐姐的遭遇一样,只不过他被扣在津前国,这一代的津前大名有一个出身羽光家的母亲,于是借着亲戚之名将他“保护”起来,为的就是名正言顺抢夺出羽。
后田与津前在出羽这片土地上掠夺撕扯,各自占着一个羽光后嗣做样子,这被拿来当借口的两个孩子这么可能有好日子?
犬千代不知道远在后田的姐姐生活的如何,但他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津前家的大公子对他动辄就是戏弄和侮辱,而津前家的大名与夫人全当没看到。
虽说犬千代仍然是衣食无忧,但也只有衣食无忧而已。
就在几日前,犬千代被人推下了池塘,寒冬刚刚结束,可想而知池塘中的水有多冰冷刺骨。
向来病弱的犬千代就这样生了重病,并且因此而病逝夭折,让这幅小身躯更换了一个灵魂。
羽光忠正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人类少年,突然多了数十年的记忆带给了他许多后遗症,在得到记忆后,他的精神与动作开始不协调,常常会有错乱感,并且口齿不清、方向感混乱,这在旁人眼里就是他被津前家的大公子吓破了胆子,丢了魂。
一场重病足以让津前大名开始重视这小可怜,于是他让自己的大儿子前来道歉,没想到大公子的道歉过于“陈恳”,以至于让事态更加严峻。
犬千代是羽光家唯一的男嗣,虽说羽光大名已经战死,但出羽国的一干老臣豪族好歹还建在,而且他们的好亲家后田氏也在说风凉话。
津前大名无法,只能宣布认下这羽光小可怜作为义子,然后在舆论上再次重申了要“夺回出羽国”,并顺便借此诋毁后田家。
为了安抚这个很可能傻掉的新义子,津前大名还特意从羽光氏的本丸中运了一批旧物回来,其中就包括了一部分犬千代亡母藤殿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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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正在逐渐回暖,凛冬的寒意正一点点退去,早春来临,能够抵抗寒冷的花树正式开始了它们的花期。
羽光忠正缩在他的小房间里,一遍遍地重复着挥舞手臂的动作。
他的脑中仍旧飘荡着属于男孩的记忆,后遗症让他行动迟缓,反应迟钝,他需要尽快恢复。
小半个月下来羽光忠正终于弄明白了他的处境,那个曾经无法无天有着亲姐姐的他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不知怎么的、借尸还魂的犬千代。
而且这个犬千代还是羽光家的遗孤,是唯一的继承人。
难道我变成了战国三杰羽光忠礼吗?羽光忠正在最开始庆幸地想,但是羽光忠礼只有一个妹妹宁宁,可是我现在是只有姐姐宁宁,为什么齿续不对呢?
每到这时候羽光忠正就特别后悔没有好好读一读历史课本,否则他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他只知道羽光忠礼是英雄豪杰、风光至极,却对这一段当人质的历史一无所知。
不过不论怎样,他一定是天选之人,是命运非凡的,之前被那个死人吓到了不算,他以后一定要这些人付出嘲笑他的代价!
羽光忠正这么一想就觉得稳了,他沉下心来,继续尝试协调自己的身躯。
而就在这时,那位守着他的老婆婆又出现在门口。
“小公子。”老妇人抹着眼泪道,“津前大名将夫人的遗物带来了,请您去看一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一次的主公就是个快毕业的初中狗弟弟,秒哥会教他怎么做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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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任之乱*:原型应仁之乱,即开启战国历史的足利氏内乱,浅川家的原型就是足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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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田和津前这两个家族和国家都是扯的,因为是炮灰所以国家和家族用一个名字,实际上国家和族姓是不同的。
日本战国一个国家大小约等于一个县,战争就是县战,其实也不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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