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衡利用导演权限进入剧组, 很快一些工作人员跟亓官衡打招呼。



    “导演好。”



    全息影视城匿名拍摄的好处，就在于这些人都不清楚导演。只有节目播出后，他们才会知道导演是谁。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出现在拍摄基地，头顶有一个行字，显示【导演】。



    同样，主角、副导演、场务、打板这些人头顶上同样不会出现名字, 只会出现名称, 。不过一些相同职位相撞, 会出现姓加职位，比如‘刘场务’，‘张副导演’。



    第二区举办的比赛, 名称叫做《导演之王》, 一开始本就是为了导演举办的比赛。只是电影是需要合作拍摄的, 因此，在一名导演爆红的时候，他团队里的演员、编剧，甚至其他剧组人员也会出名。



    这就导致一些有追求、有实力的剧组人员，愿意拿着底薪去碰一碰，或许就遇到好导演，凭着一部戏, 剧组全员飞升。



    正是因为这种钻空子的行为，导致一些名气比较大的演员、编剧甚至其他剧组人员出现在《导演大赛》中。



    可有些时候, 导演并不代表着能完完全全掌控一个剧组。一些大咖演员、编剧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拍戏、改剧本都是常有的。因此, 一些小导演碍于比赛, 只好让出主动权。若是电影点映成功还好, 整个剧组飞升；若是电影点映失败, 导演自然要背大锅，谁让这是《导演之王》比赛，而非演员、编剧的比赛呢。



    渐渐，一些导演不满联合展开公诉，要求保护导演权益，最后第二区想出了一个办法，导演可匿名进行拍摄。



    比赛过程中，一些导演名气大，认为自己能掌控整个剧组，随时可以公开自己的姓名；但一些导演名气小，害怕压不住剧组人员，可选择匿名参赛。



    ‘姜衡’烂片导演名头太吓人，因此亓官衡也选择了匿名。



    亓官衡进入剧组后，让全息模板师构建电影世界。模板师是全息电影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需要构建一个庞大的电影世界，用来拍摄，因此模板师特别挣钱。



    第二区基本上囊括了整个启明星最优秀的模板师，《导演之王》比赛中，除了一些顶级的模板师可以挑选导演，剩下的模板师基本上自由分配。



    亓官衡拍摄的也不是各类奇幻、仙侠、宇宙、科幻这种大剧目，不需要顶级模板师，普通模板师够用就行。



    当模板师进行构建并加载世界的时候，亓官衡叫来两位主演，赵运、郁舒阳。



    赵运还好，毕竟在圈子里时间长了，大概能猜到匿名导演大多没什么名气，对亓官衡并没有太多畏惧的心理。但郁舒阳就不一样了，拍过一些小配角，第一次成为主演抗剧，心理压力极大，听到导演喊他，非常忐忑。



    “导、导演？”郁舒阳颤抖的说。



    相反，赵运就显得镇定自若，跟亓官衡打招呼。



    “导演好。”



    亓官衡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剧本都发给你们了，时间不够，不要求你们背台词，但一定要熟读台词，如果能背过台词更好。总之，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人和台词割裂，不要一边拍戏，一边看提词板，懂吗？”



    “懂。”赵运点头。



    背台词，是一个演员的基础。不过《导演之王》里，翻拍剧时间太短，只有一个月，要完成一整部戏，可谓难上加难。在拍戏的过程中，不止导演压力大，演员压力更大。要完美的融入角色、演绎角色，还要熟背台词，不然哭着哭着，突然台词忘了，情绪、细节各方面全部崩塌。



    赵运科班出身，当演员多年，之前又拍过翻拍剧，了解翻拍剧拍摄难度，做好了拍摄准备；因此，压力全在郁舒阳身上，他显得格外紧张。



    好在亓官衡看出了郁舒阳的紧张，安抚他。



    “没关系，你正常发挥就行。”



    现在电影还没开拍，亓官衡不会给演员那么大压力，但是拍摄前要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翻拍剧里，也不是没有大咖仗着自己名气高，胡乱修改剧本拍戏，导致导演淘汰还要背大锅。亓官衡不允许自己身上发生这种喧宾夺主的事情，因此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简单交代几句后，正式进入拍摄。然而，又出现乱子了。



    拍摄过程中，演员需要在全息影视城化妆。而由于翻拍剧，没办法做的精益求精，各部门向来的要求是‘速度’，而非‘精致’。但偏偏亓官衡不需要那种快速上妆、妆面千篇一律、毫无特色的演员妆容。



    他跟化妆师、服装组进行沟通，可对接过程中又出现了问题，化妆组、服装组完全不能理解亓官衡的要求。



    “导演，您说您想要什么妆容？什么服装？”



    亓官衡有些头疼，回答道。



    “氛围妆容，明白？我不需要你把他们画的多么粗糙、或者多么帅气精致，我需要你们画出来的妆容和服装，营造出一种演员和角色统一的氛围妆容，让人们看一眼，就知道他是‘雷瀚’，他是‘殷峻’，而不是赵运，更不是郁舒阳。”



    亓官衡说的不够准确，还挑剔，化妆组和服装组觉得亓官衡太难搞，根本就是为难人，顿时生气了，差点就跟主办方申请换剧组了。



    最后，还是亓官衡稳住两大组，低声道歉，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更加细致化他的要求。



    “真是太抱歉，麻烦你们了。但是麻烦各位尽可能按照我的要求，给演员上妆。”



    “赵运饰演的角色‘殷峻’，他本来是一名心向光明的老师。但是，却在‘雷瀚’的算计中，遇到车祸，双腿残疾。，此后彻底黑化。因为，他身上会有种跟普通黑帮分子不一样感觉，会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气质。看上去第一眼觉得对方是个好人，但第二眼，会觉得对方不好惹。我希望化妆组和服装组能尽可能帮我构建出‘氛围’妆容，一定要突出‘氛围’两个字。”



    优秀的演员当然能改变自己的气质，但优秀的服化道，同样能给这些演员增添许多光彩。找不到更合适的演员，亓官衡只能在服化道下功夫，然后慢慢调.教演员。



    “郁舒阳扮演的‘雷瀚’，是一个反差极大的角色，要突出一个‘悍’，但这个‘悍’不是彪悍的‘悍’，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不威自怒的气质。但郁舒阳有点年轻，气场可能压不住这个角色，这就需要各位老师尽可能将他往‘雷瀚’的方向话。我想要的‘雷瀚’的为人老练，身上还有种阅过千帆的豪气，和杀伐果断的霸气。”



    “求求各位老师帮帮我吧，也帮帮咱们剧组。服化要求高一些，咱们剧组肯定会更好，我相信各位老师一定能……”



    亓官衡发誓，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卑微’。以前，他在快穿世界当导演时，都没这么卑微的求过人。



    看着亓官衡软言软语，服化组的组长到底是同意了，各自带领手下的员工开工干活。



    赵运定妆好定，他本身气质就偏柔弱，先前扮丑角饰演‘雷瀚’，故意往糙汉化妆，反而不伦不类，还显得有点猥琐。但有些导演拍他拍不出气质，又显得有些娘。年轻的时候还好一些，但年纪大了，他就想转型。



    这次，当看到亓官衡当时发的‘殷峻’这个角色后，赵运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拿下，一定要拿下这个角色。



    一旦演好，绝对是他人生中的高光角色。赵运想转型都快想疯了。他年纪大了，再演小鲜肉的角色不合适，但不转型迟早过气了。如今，好不容易把握住一个适合他，而且他还有信心能演好，赵运彻头彻尾拼了。



    最后，服化a组合作，为赵运量身定制出了一款妆容，非常清淡，主要修改了眉形，突出了‘殷峻’身上的气质，看似温文尔雅，却透着一股斯文败类的味道。



    而服装组，则利用裁剪合身的名牌西装，金丝边眼镜，以及随身携带一条学生当年送给他手帕，突出‘殷峻’的外形，从细节上打造人物，使得人物形象更立体。



    相比起赵运，郁舒阳的服化打造则更难一些，因为郁舒阳饰演的角色是‘雷瀚’。一个集匪气、邪气、霸气于一身的角色。他一声令下，上万小弟横霸整条街，是个阴晴不定、说一不二的角色。郁舒阳能不能压住‘雷瀚’的气场，还是两说，因此需要服化b组下功夫。



    期间，服化b组为郁舒阳定妆，足足定了三天妆，才定妆成功。



    郁舒阳饰演的‘雷瀚’一身古铜色精壮肌肉，一路从底层杀上来，脸上有一刀刀疤，斜入鬓角，然而他耳朵两侧头发斑白。这样的造型，是为了突出‘雷瀚’头顶的黑发是染色，是‘雷瀚’本人为了掩盖他逐渐变得老迈，专门去染的头，结果鬓角的白发揭露了一切；同时，也为‘雷瀚’走入穷途末路埋下伏笔。



    这些细节看似不重要，实际上很重要。‘雷瀚’的头发全黑，显得太年轻；全白，又太老、太假，甚至还会割离演员郁舒阳和角色‘雷瀚’之间磨合的火花。相反，这种黑白相间掺和的发型，则恰到好处，人物角色的层次感和细节感顿时出来了。这种细微的差距看似并不影响什么，实际上极大程度影响了电影质感。



    反正，光是主咖定妆足足浪费了三天时间，第二区的监督员无语了，满心满眼觉得《悍匪》这组凉了。



    “行了，大家不用关注了，这组甭管拍成什么样。时间不够，点映都上不了，还是白搭。”



    “要我说，‘姜衡’当演员的习惯还是应该改改。”



    “也不能那么说，翻拍剧什么那么难出精品，主要还是时间太短，为什么时间不能长一点呢？”



    “我怎么知道，你问第二区负责人啊？”



    “算了算了，惹不起。”



    ……



    第二区监督员们，对亓官衡一点都不看好。都开始比赛了，平白浪费四天时间。别人都拍了许多戏了，这边剧组一直没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直接放弃比赛了。



    另一边，亓官衡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以他的性格即便知道了也不理会，只会闷头继续拍自己的戏。



    第五天，当模板师构造拍摄世界，服化a组、b组为配角们也打造好了氛围妆容，用亓官衡的话来说，就叫做‘氛围’服化。



    不是服装、化妆组千篇一律的基础人设妆容画法和打扮，而是贴合剧本角色人设，量身打造的‘氛围’服化。只是区别于主配，主角的‘氛围’服化更精致，配角虽然也比较贴合角色，但到底不如主角的‘氛围’服化细致。



    亓官衡不知道，他这个词出现以后，风靡了整个翻拍圈，甚至一些现实影圈，也都灵活运用这个词语。



    有些剧组虽然知道服化是为角色打造的，但是没有统一的名字。有些剧组演员自带服化，他们的服化，更多展现自己的美、帅气，从而盖过了角色应该有的‘本质’。



    可伴随着亓官衡这个‘氛围’服化的词语出现，彻底为剧组服化下了一个定义。



    一切准备就绪后，正式拍戏。



    只是拍摄过程中，又出现问题了，准确的说，郁舒阳出现问题了。



    *



    “郁舒阳，知道什么叫不羁？你那是不羁？你那是猥琐。”



    “郁舒阳，霸气、匪气、豪迈，让你演的是凶猛的老虎，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那只猴子。”



    “舒阳，你过来，你自己看看你演的什么戏？”



    “郁舒阳——”



    ……



    亓官衡一声声郁舒阳，终于忍不住让郁舒阳崩溃了。



    本身就是全息世界，剧组拍摄没有休息时间。一个月不分日夜连轴转，除了片刻休息时间，基本上，一场戏接一场。是个演员，都会在巨大的压力下，产生精神问题。



    “导演，我不行了，我拍不了，我真的拍不了，我要崩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为什么我就是演不好雷瀚呢，为什么就是演不好？我是个废物，我真的太废物了。”



    ……



    郁舒阳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嚎啕着，亓官衡蹲在他身边，看着他不停地捶地，他的精神体甚至逐渐溃散，渐渐垂下眼睑。这代表郁舒阳内心衍生了离开的念头。



    亓官衡缓了几秒，没有责备对方，没有宽慰对方，只是淡淡道。



    “你去，坐到导演位置，看我怎么演。”



    因为剧组服化提前定好了妆容，全息投影只需要几秒，就能将‘雷瀚’妆容贴在亓官衡脸上。



    亓官衡取消匿名，瞬间，所有人认出了那张脸，那是娱乐圈里曾经红极一时的影帝，‘姜衡’。



    赵运眼神一闪，居然是他？



    半年前，‘姜衡’拍摄的那部《风起》上映了，他只看了五分钟，就离开影院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子来参加《导演之王》比赛？



    郁舒阳扮演的这场戏并不是跟赵运的对手戏，而是他跟小弟的开头戏。开头戏要么最简单，要么最难。



    恰好，亓官衡的开头戏，最难。



    *



    走马观花的暗巷，欲火燎原，夜幕下掩饰着黑暗和肮脏。



    “好姐姐，绕我一次吧，回头我就把钱送过来。”男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沦落街头的流莺女，倚门娇笑道，红唇勾勒出一丝嘲讽。



    “江南道，西澜街，谁人敢不识雷爷？你小子倒好，敢来雷爷的地盘白吃？呵！”



    说罢，流莺女拍拍纤细的手，很快，暗巷走出来四个彪形大汉。



    “好好招待他。”流莺女媚眼如丝，扔下五个字，紧接着摇曳着曼妙的身姿离开。



    紧接着，元承饰演的‘苏星’因为来到西澜街找流莺，结果钱不够，就被人拉到暗巷，挨了一顿毒打。



    “碰碰——”



    拳拳到肉，血肉模糊，紧接着，澜帮一名小头目拽起地上苏星满是鲜血的头，狠戾地道。



    “烂仔，来到澜街找小姐敢不付钱的没几个，你倒是好胆？爷爷倒是想看看你有几条烂命，敢来澜街撒野。”



    “给老子打！”



    小头目一声令下，身后一帮人拳打脚踢，也不知道打了多久，远处突然出现一道灯光。



    “住手！”对面传来一声怒声。



    “七哥，条子来了。”



    “妈的，先跑！”



    顿时，一群人慌里慌张逃跑了。



    很快，被打的半死‘苏星’送去医院，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随后，一阵晃影，长镜头拉远，一个穿着马甲外套直挺挺的背影，出现在暗巷。路上时不时有小弟、街头的流莺朝他打招呼。



    “二哥好！”



    “二哥，什么时候来玩啊，姐妹们都想死你了呢。”



    男人点点头，随后七拐八拐来到暗巷里一间房。进去以后，他来到地下室，按下开关，脚底下出现升降梯，他跳了进去，落入升降梯。



    转眼间，升降梯将他传送到一个地点，掀开隐蔽的层层门帘，来到一个无比热闹的销金窟。



    “赵哥，来呀，再玩一把。”



    “梭哈！”



    “干你娘，老子就不信了，这把赢不了？”



    ……



    灯光辉煌晃人眼，随处可见的女人娇笑着，性感的眼神、娇艳的红唇，却如要人命的刀，暗藏杀机。



    色字头上一把刀，更何况是更可怕的赌场。



    女人、钱、权势，应有尽有，这就是澜帮龙头，雷瀚的地盘。



    镜头一闪而过，男人穿过销金窟，再次来到一间隐秘的房间。



    只见房间外，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人，男人皱眉，询问道。



    “这是出什么事了？”



    门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看到穿着马甲的男人，说。



    “二哥，这几个人下手有点重，打死了一个没付流莺钱的嫖.客，被条子看到了，条子派人扫了咱们澜街明面上的场子。”



    男人微微点头，紧接着，走入房间内室。



    内室并非享乐的地方，而是一个木雕屋。此时，屋子里，一个头顶头发泛黑、两侧头发泛白的男人，正拿着木雕仔细勾勒。



    男人微微一躬身，说。



    “雷爷，事情办妥了，殷家那一家子算是废了。”



    正在雕刻木雕的男人并没在意，而是一脸豪爽大笑着，拿着自己的木雕，走过去，搂住男人的肩膀，说。



    “老二，看看哥刻的木雕，怎么样？”



    他重重拍了拍男人肩头两下，顿时，男人微微佝偻起身子，连忙迎合笑答。



    “雷爷，您这木雕看着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我没啥文化，欣赏不了。你让我看，那不是白糟践好东西嘛。”



    男人三言两语夸赞了木雕，又贬低了自己，再加上身子微微佝偻，甚至双手还微微颤抖，把自己对雷爷的害怕展现的淋漓尽致。



    远处，透过显示屏中，观看的郁舒阳瞪大眼睛，下意识道。



    “这……这童桓哥跟我搭戏的时候，身子也没有弯下来啊？”



    屏幕里，亓官衡饰演的‘雷瀚’还在跟童桓饰演的‘老二’交代如何处理殷家的事情。



    最后，雷瀚又开始雕刻木雕，只是老二快离开的事后，才想起来，门外跪着的一群人，连忙说。



    “雷爷，那外面那帮人？”



    只见，亓官衡停住雕刻木雕的手，但雕刻工具下意识在木雕上画了一道划痕。



    “碰——”他将木雕扔进垃圾桶中，轻飘飘说了几个极具分量的字眼儿。



    “拉出去埋了。”



    几秒后，有人拉外面跪着人，那些人哭着求饶。



    “雷爷，饶命啊！”



    “雷爷，我们不敢了。”



    “雷爷……”



    那些哭声越来越远，哀泣。



    而内室隐约传来，沉默了几秒，渐渐骂骂咧咧的声音，和砸东西的巨响。



    “md，一帮狗东西，害的老子场子被扫，损失了那么多，还有脸跑回来让老子给你们扫尾？老子带人清明给你们扫坟，好不好？”



    这句话结束，剧情自动‘cut’。



    除去最开始的成片，从童桓饰演的‘老二’，到亓官衡饰演的‘雷瀚’，两人之间的对手戏，堪称精彩绝伦。亓官衡的声音、台词、细节的构造，将一个‘悍’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不是在演‘雷瀚’，而是，他就是‘雷瀚’。



    一开始，在一个朴素的房间里，谁也没想到赫赫声名的黑帮老大，居然在雕刻木雕？亓官衡在这段戏上专注于雕刻木雕，自顾自沉浸在‘雷瀚’的一举一动里。



    而当童桓进入房间，两人展开对手戏。



    先前片头一路被人打招呼的‘二爷’，来到他面前，被他搂过对方的肩膀，又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则突出了‘雷瀚’的‘悍’。



    这段戏，从始至终是亓官衡带着童桓拍，戏里，童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被他拍了两下，莫名心里就有种胆怯的感觉。他下意识被亓官衡的戏带着走了，而亓官衡戏里举手投足间，表现出的霸道、匪气、野蛮、横推一切的气势，这才是导致他身子佝偻的原因。



    整场对手戏，童桓几乎是被碾压。但恰恰，这场戏要的就是这种碾压。作为澜帮龙头的‘雷爷’，万人之上，不碾压小弟，怎么能凸显出他的威风呢？



    亓官衡将‘雷爷’的霸气、匪气表现的淋漓尽致，而郁舒阳呢？他和童桓的对手戏，被童桓碾压，这就是最大的毛病。



    旁边的赵运，欣赏着亓官衡这段表演，由衷的发出一声感叹，道。



    “幸好姜衡退出演戏行业了，不然同年龄男演员，永远都要被他压在头上！”



    赵运跟‘姜衡’同龄，出道时间也差不多，但当初‘姜衡’出道就爆红全网，此后事业一帆风顺。拍商业片，商业片大爆；拍文艺片，文艺片拿奖。有人当初还想挖他的选片团队，后来才知道，是他自己选片的，渐渐业内流传他的选片眼光毒辣，被他看中的片子没有不爆的。



    这也就导致了，跟‘姜衡’同龄的男演员，统统被他压在下面，好的剧本、好的制作班底，好的角色，优先送到‘姜衡’，在他没选完，谁抢角色都不好使。



    因此，赵运现在还能想起当初被‘姜衡’支配的恐惧。



    如今看到他重新拍戏，那种头顶上有座大山、永远也翻不过去的恐惧感又来了。



    而且他的演技，似乎比曾经更厉害了。当初演技堪称炸裂，让人拍案叫绝；而如今，他的表演却是收放自如、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演’的成分，赵运莫名有些胆寒。



    于此同时，第二区的监督员看到这一幕，沉默了。几秒后，有人恨铁不成钢道。



    “‘姜衡’演的这么好，他为什么退圈？”



    “真是服了，他真不如自己去演算了。”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想他导戏，感情你们都想看他演戏。”



    “演技已经到达了一种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哎，他退圈真是演员行业的一大损失。”



    ……



    当第二区监督员们纷纷为亓官衡不继续拍戏可惜的时候，很快，亓官衡再次恢复到原本的面貌，对着郁舒阳，轻声说。



    “看清楚怎么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