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婉跨坐在围墙上,段煜飞站在下边,张开双手,迎接星辰。
“我跳下来了啊。”裴清婉对他预警一声。
说完,一把跳了下来。
段煜飞接了满怀,是少女清香的气息,跟兄弟那些臭男人浑然不同的柔软纤细。
他的心不自觉的漏了半拍,裴清婉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催促道,“愣着干嘛,走了。”
两人到达医院,分头行动又是缴费又是推着昏迷的段宜宝做完剩下的检查,直到两人在住院区汇合。
主治医生走了过来,看到是两个学生,不免皱了皱眉。
“你们是病人的谁?”医生看着两人穿着校服,多半是这孩子的同学,“她父母呢,叫他父母来,这孩子的病……要叫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裴清婉一愣,下意识问,“什么病?”
医生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段煜飞说:“她的父母离婚了,父亲不知所踪,母亲远在国外,在学校我们相依为命,平时都是我们照顾她,算是半个监护人,跟我们说总好过直接跟段宜宝说。”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直系亲属,只好扫了两人一眼,看这两人的气质还算成熟稳重,便道:“跟我来吧。”
“这是患者的检查单,这是血液检验单,还有诊断书,从上面看来,患者罹患骨癌已经有一段时间,我调出了国内医院的共享病案,上面显示患者曾经治疗过一段时间,后来一直没有到医院治疗,我想她的父母应当已经处于放弃状态了。”
“骨癌?”段煜飞有些怔楞,还是高中时期的他,并不清楚这是什么病,但带了一个“癌”字,断不会让人感到轻松。
“是,这种病会浑身感到疼痛难耐,而且……”医生声音中透着些惋惜,“按照我们的检查结果断定,已经到达了恶性晚期,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她会每天都觉得浑身疼痛,而且很累。”
回想起段宜宝整天在他们身边嘻嘻哈哈的样子,段煜飞实在想不到她的身体会是这种状况。
“癌症要保持心情良好,如果病人情绪抑郁,会加重身体器官的负担,还是希望你们在她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尽量开导病人情绪,好好珍惜吧。”
段煜飞和裴清婉已经从病房里出来,医生最后叮嘱的话,在耳边不断重复,两人趴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着插着呼吸管的段宜宝。
她闭上眼睛的样子,面容很沉静,完全看不出她实际上的性格是多么跳脱。
裴清婉看着病床上的段宜宝,只觉得眼眶发热,热泪蓄满了双眼,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抬手捂住眼睛,无声地留着眼泪。
半晌,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我不该为了所谓的自尊心,擅自逃避。”
段煜飞僵硬地抬起手,将她揽入怀中,裴清婉没有挣开,在他怀里哭了一阵。
病房长椅上,段煜飞把外卖端到裴清婉面前,“先吃点东西吧,她已经从重症监护出来,医生都允许我们在这里探视了,等会儿段宜宝醒过来看到你这模样,情绪一不稳定,不利于她康复。”
裴清婉点点头,握过勺子,一点一点的吃着粥。
“你还够钱花吗?”裴清婉忽然抬头,“这几天都是你在交医药费。”
段煜飞摸了摸后脑勺,“还行吧,我零花钱很多,昨天向我妈预支了一点。”
骨癌的治疗费用可不是能用“还行吧”来形容,裴清婉家境清贫,在学校时就省吃俭用,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么大笔的费用,阿姨肯预支给你?”
段煜飞侧过脸,看着她秀丽的面容,耳朵红了红,“我说这是追媳妇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