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者一边嫌弃着林苏身上沾染着的粪水,都纷纷和林苏拉开一段距离,但却并不打算放过林苏。
他们将自己手中的话筒尽可能的往林苏的嘴角前面送,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能直接塞进林苏的嘴巴里。
言恒澈本来都已经走出去几步了。
听着身后嘈杂的声音不由得定了定脚步,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林苏正被他们围攻的左闪右避的。
他们就像是一堵人墙一样,随着林苏身体的移动不断的变幻着形状,就是不肯放林苏走。
“言太太,请问您知道这次工人闹事的情况吗?”
“林小姐,您和言先生的感情到底是否如同外界传言的一般马上就要离婚了。”
“您这次冲出来是为了维护言先生还是为了在媒体面前……”
言恒澈听着这些话都觉得自己被吵的头疼。
尤其是看着林苏被他们欺负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直接转身走了回来,一把抓住了林苏的手。
林苏赶紧把自己的手往回抽。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身上脏兮兮的,你别……”
言恒澈板着一张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柔情可言,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冷的命令句。
“别废话,跟我走。”
言恒澈拉着林苏就要走。
那些记者更是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绕着言恒澈和林苏说什么都不肯散开。
“言先生,您这么维护林小姐,是因为和林氏企业的合作还是因为林小姐是您的妻子。”
“你们的感情是否并非是外界所传言的那样?”
言恒澈被他们追问的不厌其烦,目光如炬的射向尾随着自己一起前来的保镖。
“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还杵在那干什么?!”
保镖被言恒澈一吼,赶紧卖力的挤开记者,给言恒澈和林苏开出一条路来。
二人颇为艰难的躲开了媒体的纠缠上了天台。
还未修建好的天台脚下都是土,围栏也没有建好,四周都是裸露在外的钢筋,只有一层绿色的防护布将钢筋围着。
那些工人有些站在天台上,有些干脆坐在地上。
见到言恒澈和林苏来了,他们立马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他们当中走出来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工装,脑袋上顶着满是灰尘的安全帽。
他一走出来,那些扎堆的工人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显而易见,这个人是这帮闹事工人里的领头羊。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距离言恒澈差不多三五米远的位置大声喊道:
“言恒澈!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言恒澈的脸色黑沉沉的如同锅底灰一般。
刚刚在下面纠缠他们的记者此时全都一窝蜂的跟了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还有人拿着摄像机一边对着这边拍摄一边对着话筒解说。
显然,这次的闹事事件正在直播。
现在打断这些媒体的直播势必要影响言恒澈在商场上的声誉。
言恒澈也只能回头目光阴冷的扫过这些媒体,却没办法让自己的保镖上前去躲下他们手中的机器。
言氏集团刚刚经历过一场洗牌。
这次闹事,既然已经进入了大众视野,就必须在大众视野当中妥善的解决。
言恒澈目光沉静的看着面前带头的工人。
“你想要什么说法,我们可以谈谈。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工人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疯狂中带着一丝警惕:“谈?答应?谁知道你们这些黑心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表面上答应了我们的条件,等媒体一撤走,立马就矢口否认,你们手眼通天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是你的对手?到时候你把我们弄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他身后的那些工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你们这些资本家只顾自己的利益,哪里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现在在媒体面前你答应的好好的,转头没准会杀了我们!”
言恒澈眸中寒光闪过,他还不至于言而无信。
“那你说,你想要我怎么解决,你们聚集了这么多人在天台闹事,不会就是为了吵架的吧?”
“我们要我们的工钱!”
“可以。我现在就叫财务上来给你们算工钱,作为拖欠工资的补偿,双倍。”言恒澈面不改色的说道。
言恒澈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一个手下就赶紧去叫财务去了。
然而财务像是个汉奸一样佝偻着背上来了之后,却拧着眉头和言恒澈说:“董事长……我……我没钱!”
言恒澈的眼中仿佛要喷火。
“工程款呢?”
“被……被人拿走了。”
林苏立马问道:“是谁?是言家的人还是林家的人?”
言恒澈看向她。
林苏赶紧说:“这个项目是言家和林家合作开发的,我担心我父亲林强现在想要反水,所以才……”
言恒澈岂能不明白。
他和林强的合作关系早就岌岌可危了。
这么大的工程,他深知以林强的为人必然要中饱私囊,但却没想到他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言恒澈等着财务说话。
财务却眼神飘忽,嘴角嗫嚅着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这……这……”
言恒澈目光越发暗沉,林苏就站在言恒澈的身边,从言恒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够明显感觉到。
言恒澈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有些生气和冷酷,实际上,他内里早已暗潮汹涌,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直接吞没。
“说话!”言恒澈一声吼。
财务顿时哆嗦了一下,闭着眼睛喊出来。
“有言家的人也有林家的人!”
言恒澈还要继续问,那些工人却等不及的再次闹了起来。
“不是说给我们发工资吗?我们不想听工程款到底是谁挪用了的,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血汗钱。”
“对!还我们血汗钱!你们别想推卸责任!”
显然,这帮农民工是觉得他们想要通过相互推诿将这件事含糊过去,他们当然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