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拳后的“猫脸男”负手立在船头,看向远处海面。
而下面的小船上,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看他刚刚一刹那露出的气势,也不过气海境九重,但他这一拳,却有元丹初境的威势!”
“力气大了一点罢了,并不能代表他真的有元丹的战力,气海境和元丹境之间是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元丹之下,修体、练气,斗法借助力与器,还是凡俗肉胎。
元丹境后,聚丹田灵海为金丹,以丹为谋,以精气血为引,以神练之,挥手间搬运自然法术,练出本命法宝,更是上天入地,杀人于千里之外!”
“但是他刚刚真的打出了元丹境的气势!”
“哦……”
“我们似乎聊错了方向,重点是,他刚刚那一拳是不是古迹考验的一部分?”余秋伊提醒道。
叶弘雪想了想:“我们不用草木皆兵,我实在想不明白,区区一拳,能代表什么,也许只是他一时手痒!”
圆妙尼姑说道:“我觉得他并不是那种随便手痒打拳的人!”
牛万里沉吟了片刻,说道:“猫脸男莫名其妙的打出一拳,确实令人难以理解,但从密林到现在,他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有深意,还是不可大意!”
“所以,我们也要学?”刘虞问道。
余秋伊和牛万里同时点头。
沈琼考虑了一下:“他以右手发拳,似乎打出去时,还喊了一嗓子!”
“就这么办了!”众人意见达成一致。
由叶弘雪第一个出拳:“哈!”
“砰——”
海面巨响,浪头翻涌十几丈高,甚至比恒贤打出的声势更大。
“巨无霸”大船上的恒贤诧异的看过来一眼。
众宗弟子心无旁贷、严肃认真,由沈琼第二个出拳。
“砰——”
依旧浪花四起。
接着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第十八个人……第四十一个人……
拳打海面,浪花一直在翻腾。
恒贤愣住了,这群“天才”到底在干什么?
“瞧见没有?猫脸男看呆了,他此时内心想必是崩溃的,因为我们一直在学他,他便没法快我们一步,想独吞大机缘的想法,可能要泡汤了!”
叶弘雪越说越想笑,忍不住“噗嗤”乐出了声。
余秋伊、刘虞、杜祁月一群人也是忍俊不禁。
随着时间推移,各宗弟子的打拳已经接近尾声。
而“巨无霸”上的“猫脸男”忽然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略显愤怒的喊道:“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大家凭本事抢夺机缘,学我算什么?”
“此言差矣!”余秋伊整理了一下长袍的群袂,说道:“机缘、机缘,有缘者得之,你先我们一步得到了某些秘密,却私藏不授,本就不太好,所以,也不能怪别人学了去!”
“没错!”叶弘雪双手怀抱,“海又不是你家的,管得着吗?”
“猫脸男”有些气急败坏,但也无话可说,看了下日头,忽然虔诚的走到船头施了一礼:“岸是绿,岸是透春绿!”
又走到船左施礼,又说了同样的话。
然后走到船右施礼,还是说着同样的话。
最后双手着地,往前爬,分出一只手拍着嘴巴:“阿巴、阿巴……”
做完一切,盘坐在甲板上,看着前方,神色严肃。
下面一群各宗弟子大眼瞪小眼,惊疑莫名。
因为这些动作,非常的奇怪,非常的……另类!
低阶弟子将目光齐齐放在了余秋伊、叶弘雪一群人的身上。
余秋伊想了想,神色认真道:“他前面对着大海打拳,和后面的施礼作揖、念咒,应该是一套完整的祭祀礼仪!”
“祭祀?”一群人很不解。
余秋伊说道:“我大衍宗地处无尽海域边上,我听家师说起过,古老的海祭,就有类似这种动作!”
“原来他是在海祭,想来……一定是考验的一个环节没错了!”叶弘雪皱了皱眉,“不然这地方实在没有海祭的必要。”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牛万里一锤定音。
随即,一百多号宗门弟子,一个个上前,先是大礼参拜左、中、右三个方向,口中虔诚的喊着:“岸是绿,岸是透春绿!”
然后倒立着,伸手拍嘴,“阿巴、阿巴……”
“巨无霸”上,恒贤带着面具的脸上,庄严和严肃忽然消失了,风轻云淡的搬了个凳子跑到甲板边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包蚕豆花,一边吃,一边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看着下面。
看到精彩之处,忍不住拍手叫好。
弄得各宗弟子糊里糊涂。
终于到了余秋伊、牛万里几人一起,做为压箱底祭拜,一起“阿巴、阿巴”个不停时。
恒贤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呃……”
一群人对视一眼,即便是傻子也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了。
干脆一跃而起,看向恒贤。
余秋伊愤怒的呵斥:“你在耍我们?”
“噗!”恒贤吐出一个蚕豆壳,“没有,我只是在看猴!”
“大胆!”
“藏头露尾的鼠辈,竟敢如此羞辱我们!”
“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仪尊卑,有点小聪明,便目中无人……”
众人恼羞成怒,纷纷指责呵斥。
恒贤自动忽略这些没营养的咒骂,转身拿起鱼竿,上了鱼饵,继续今天的垂钓。
下面小船上的各宗弟子又骂了好一会才罢休,然后一下子有点迷茫。
因为,这个“猫脸男”居然会耍人,完全不讲风度,那么接下来无论他做什么,是真是假都很难判定……
刘虞叹了口气:“受制于人,确实不是个很好的感受!”
余秋伊看向大海:“关键我们完全没有头绪,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叶弘雪道:“管他那么多干甚,总之钓鱼是错不了的!”
“没错!”
于是三十根简易鱼竿又扔了出去。
“船队”继续前行。
众人静静的垂钓。
各宗弟子今天的运气特别的好,几乎每个人半炷香的时间便会钓上来一条鱼,而且是半青半白之色,比前几天的小白鱼大了一倍不止。
这让一群人兴奋不已。
反观恒贤,运气特别不好,一直到了中午,鱼鳔也没动过一次。
他看了眼下面各宗弟子的半青半白鱼,已经和自己这几天钓上来的一样了,不由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鱼鳔一沉,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拉了下去。
连忙开始收竿。
下面各宗弟子一直在关注他,此时一见,纷纷看过来。
鱼竿很沉,但并没有鱼类的疯狂乱窜和摇摆。
恒贤稍稍用力,只见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浮出了水面。
赫然是一件破旧的、不知什么年代的铠甲,上面满是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