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前边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继续走了。那些人都是发水之前的富户们,他们携带了大量的财产和食物,混迹在逃荒人群之中就是害怕马匪罢了。这年代的马匪还算干些人事儿,看到逃荒的一般就会绕着走。
后边的人们却是不会动的,就像老李家、老韩家这种平常的普通家庭,都是要先搜刮一下附近所有的食物,然后才能继续向前进。可能如果能找到个死动物之类的,就会停下一天,享受完了恢复好体力再走。这个时候的老韩正和一群人出去寻找东西吃呢,毕竟他现在扮演的就是没食物的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难民区犄角旮旯之中一些人渐渐汇聚了出来。他们阴郁着目光四处搜索这什么,根本没有出去找食物的。
韩氏这边还是遵循着老公的意思,既然不让出门,那就在家陪孩子,和陈宇讲述这几天发生的故事。她丝毫不知道,一道危险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她们的窝棚。
“老大,昨儿夜里来个一户人家,看起来还有点肉。嘿嘿嘿,要不咱们”一个长的十分猥琐的小个子,正在壮硕男身边出谋划策着。壮硕男心中当然是十分痒痒的,其实这些话都是他的心声,只不过让自己心腹说出来罢了。
来这儿的每一户人家,都被他们搜刮过。一开始仅仅是缴纳一定的保护费,但这个恶魔想法一旦开始了,就会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最后他们发展成类似于难民之中的马匪一般,他们不敢动那些有背景,先走的那批人,就是盯着这些每天出去采集的人,还有那些新来的。
已经走了很远的老韩忽然心跳漏了半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升上了心头。他本来就不是真正出来找食物的,所有立刻果断地和老李道别了。
“老李,我不太舒服,可能昨天吃的草不太好。你们先找吧,我回去躺躺。”前面的老李并未回身,而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续向前走着。
帐篷这边壮硕汉子当然是说干就干,一群人吊儿郎当地冲进了韩氏的家中。在韩氏的一声惊呼之下,开始四处翻找。而韩氏藏好的那些鱼肉干根本就经不起这么一翻,窝棚内所有的衣物东西被丢得到处都是。韩氏紧紧的抱着两个孩子的头,将他们拥在怀中,陈宇则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乱找着。
越来越多的鱼肉被翻了出来,丢在门口的地上。门外的壮硕汉子笑了,他开心地说道“哎呦,本来以为是个穷户,没想到啊,这么多吃的。小妇人,你最好是都交出来,哥儿几个也能保你们一家去长安的路上一路平安,否则啊,嘿嘿”说完,他就上下打量起了韩氏。这一下子更吓坏了缩成一团的韩氏,她又往角落里躲了躲,恐惧的泪水不停地向外流着。
鱼肉都被翻出来了,但是壮硕的汉子似乎并没有想要就此罢手的打算。只见他敞着胸膛,笑嘻嘻地向窝棚之中走去。
但就在这时,地面忽然隆隆地开始响动了。
时间退回到两日之前,李二和程咬金此刻正在李狗蛋的病房之外。程咬金不爽得驱散了围在病房之外的其他将军,陪着李二进入了病房。
“怎么样,他还活着吗”高城闻声皱了皱眉,但还是对李二的问题做出了解答。摸了摸李狗蛋的额头,而后对李二说道“不太好,他身上不止一次受伤了。实在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情况,李狗蛋身上有十分多被拷问折磨之后的伤势,而后还有战斗留下的伤。综合起来伤上加伤,他根本就没有好过。我听过秦琼大将军的事迹,相较于大将军来说。李狗蛋流的血远比他多,一次性伤势也比他多得多,身体却没有秦琼大将军的身体好。我也不会陈将军那一套换命之法,他的伤只能看苍天给不给机会了。”
高城并没有细说,但他的大致描述已经十分贴切了。秦琼每一次受伤,那可都在李二眼中的。只见李二捏紧了拳头,猛地砸在了一边的案几之上。本来军中坚固的案几,竟在他的拳头之下脆如薄纸,直接四分五裂开来。
“朕真的是不论他们经历了什么,我大唐的将军不能就此白白被羞辱了”如今的李二,已经比四年前要霸气很多了。程咬金看在眼里,但并未有任何舒心的表示。他赶忙轻轻拽了一下李二,而后躬身说道“陛下,如今陈宇那小子下落不明。就让我带一队人去找吧,好歹得找到人才行啊。”
李二闻声这才醒悟过来,还有一个人没有找找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忽然侍卫来报,杜如晦、房玄龄来了。李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事情发展的不对头啊,右武卫消息都已经封锁了,为何他们在这个时候会来呢介于多年来相互扶持的信任,李二虽然心中有问,但还是命人将二人引了进来。
只见二人进来之后,并未为病床上的李狗蛋而惊讶。双方见礼过后,李二便问起了他们的来意。
杜如晦率先走上前来,躬身对李二说道“陛下,刚刚女蛮国特使五百里奔袭来长安,说说请罪。”瞥了一眼说话坑坑巴巴的杜如晦,李二心中一阵烦躁,他能够感觉得到,女蛮国,又是女蛮国。这个小国定然又出什么恶心事儿了。
“说”按照平常的习惯的话,李二应该直接将女蛮国的特使宣进来,而后慢慢问询。但他是在是对对方没有好感,陈宇的重要性看看现在的情况便知。那根本就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的,而女蛮国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被害产生瓜葛。这也实在是太不巧了。
看了看踌躇的老兄弟,房玄龄咬咬牙一反常态地走上前来,躬身答道“女蛮国特使说,陈宇被她们国家的侍卫误当做额乞丐给那个丢进护城河了。”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就唐人而言,从没听说过是个乞丐就要往护城河里丢的习惯。接着他指了指病榻上的李狗蛋继续说道“据她们所说,李将军被她们国家的叛党袭击,身负重伤。在知道陈宇重伤被丢进护城河之后,李将军便星夜兼程,跑回来求援了。现在女蛮国的人正在整个国内所有黄河段搜寻陈宇,但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报。”这一段难说的话房玄龄总算是大喘气地说完了,与他预想之中一样,李二忽然没了动静。
只见李二紧握的拳头忽然就松了开来,他轻轻一笑,说道“呵呵,有意思。这个女蛮国王是不想干了吧,明日朕便派人给他轰碎了。陈宇为何重伤,你可知”这时候的杜如晦赶忙出来作答,李二怒极反笑的样子绝对不是装的,他能够感受得到,李二动真火了。
“回陛下的话,具体的那位特使不甚清楚,他只是说陈宇是一路由西突厥国绕道沙漠。一路逃至女蛮国境内的。来之前他便伤了,好像是伤了头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过去的事情,而且变得有些,额有些呆傻。女蛮国侍卫夜巡的时候发现的陈宇,看到他不知道被何人打得奄奄一息,而且浑身破烂不堪。所以才一时糊涂将人丢进了护城河当中,现在想来应该是顺着黄河飘下来了。”说完杜如晦便低着头不说话了。李二这些年的威仪是越来越重了,连太子平日里都极为怕他。更别说他们这些外臣了,好在就是李二平时对他们这帮老兄弟特别的好,否则聪明的他早就隐退江湖了。
李二沉默了片刻之后,有些难过地说道“让女蛮国的特使给朕写个东西上来吧,朕要看看他亲口说的情况,但不想见到她们女蛮国任何人。知节,你就别去找了,关心则乱。将你手下的玄甲军派出去,顺着黄河给朕找。连带告诉秦琼,他的空军也出动,要是找不到人,就别来见朕”
李二太憋气了,这口气一直憋了四年,整整四年。从开始的陈宇莫名其妙被围,再到张亮扯犊子,又到大唐玉米普及,最后到学院、集团的问题等等一系列各种事情,他太憋气了。甚至头两年他经常会在叫长孙无忌的时候,脱口而出叫陈宇。这孩子确确实实在李二的心中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个痕迹,难以磨灭。想起当初自己与他相遇的种种,看着奏章中各种与他相关的事迹。李二心中十分的愧疚,这孩子本来可以大放光彩,而被他认准了的李承乾也应该是一代明君。而现在呢各种事情磕磕绊绊不说,连李承乾都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如果不是长幼有序,以及观音婢、陈宇的影响在的话,他真有些想要换人的思考了。
这些都不重要,李二在病房内发泄一通之后,整了整衣冠,牵着房玄龄与杜如晦的手一同走出了病房。与此同时,传令兵在得了命令之后,立刻开始了奔走。
远在营地另一头的玄甲军此刻也动了起来,收拾背囊,战马长嘶。京城另一边的空军大营也在不久之后开始动作,填装弹药补给后成队地升空而去。
长安城内的人们都昂起了头,看向天空硕大无比的那些热气球,而后开始了纷纷议论。
“你说怎么了这是,难道咱们又要打仗了”“嗨那感情好啊,我猜一定是吐蕃或者这两年不老实的薛延陀。哼这些家伙表里不一,看着恭恭敬敬的,却总是搞些莫须有的摩擦出来。”“哎呀别说了,别说了你们看那不是空天大将军秦叔宝的座驾裂日号吗我的天呐,真的要迎来战争了,哈哈大唐无往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