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九茗啊啊啊”陈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可以成为人肉风筝。而且最要命的是在这种狂风骤雨当中,他连抓着绳子的劲儿都快没了。身后就是洁白的风帆,看着那风雨飘摇的样子,不要将前桅给直接掀起来,他就得谢天谢地,更提一下子躺上去了。
一时间,汗水混合着泪水夹杂着口水以及鼻涕泡泡,更可怕的是迎面而来的苦涩海水,全部拍在了陈宇的脸上。他实在是不知道嘴里如今是什么滋味了,短短几个呼吸后,陈宇已经松开了紧握着绳子的一只手,不是他不想抓了,而是实在是抓不住。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被吹来吹去的摇摆人,本身绳子就在不停地随风晃动,而他加上重量之后,更是看着像随时会被甩飞的那一位。
“我是吵人,我是吵人”陈宇只能不停地低声默念着,虽然嘴已经不是自己的嘴了,瓢到连话都说不清楚。但该幻想的事儿他倒还没有忘记,都生死攸关了,还想着飞呢。
站在甲板上的舟老爷子那就更别提了,差点被陈宇吓出来心梗他自幼在船上打拼,还从没有见过陈宇如此呆萌的一个水军将军的低低骂了一句傻小子,老爷子的动作也不慢,拽住桅杆就想要往前爬。但肆虐的暴风根本不给他机会,尤其是船只此时陡然加速,挂带着陈宇和一船东倒西歪的士兵们,狠很地冲了一把。
这个时候耷拉在帆顶上的陈宇视野却是顿时开阔了不少,估摸着这辈子都没有人再有如他一般的超级观雷暴绳台了。巨大的战舰在肆虐的大海当中就像是一条小孤舟,傲娇地、倔强地、疯狂地攀登上了最高处浪头。四下再看时,那壮观的景象陈宇这辈子都忘不掉。他可能真算是大航海之中最最接近天际的那一位了吧,船只渐渐由六十度到近乎八十度,再一下子翻腾过来,成为水平。那种过山车的滋味简直别提了,反正现在某些人的呕吐物,已然将洁白的风帆染黄了一大片,而且还有向外蔓延的趋势。
到了这个时候,真正该叫卧槽的就是甲板上的水兵了。他们都还未反应过来,当头就淋了一股股带着胃酸口味儿的呕吐物,而且还是敢怒不敢言的那种。闭着嘴嫌弃的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战舰痛苦的哀鸣,那种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恐慌。舟老也是一脸严肃,之前攀爬往前的桅杆现在成为了竖直朝上,他跟一只踩了灯油的老鼠一样,出溜一下子滑了下来,直接在甲板上摔了个屁股蹲。还好旁边王胖子只是在厨房边呕吐边嘲笑着他,否则可能老头子现在就要暴走了。
浪尖上的沧海号居然谜一样的,在上面保持平衡了三个呼吸,静静的,整只船现在都死一般寂静。而就在这时,顿了顿神的老爷子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他张嘴就要大吼什么,但却被随之而来的突变给灌了一嘴的狂风。
只见巨大的沧海号突然向下倾斜,而后滑雪一样朝着远方大海处猛地俯冲而下。水手们都是一个躲避不及,死死地被引力贴到了船首的栏杆处。还好有绳索捆绑,否则可能一下子都要被甩飞。舟老则是最冷静的一个,他刚刚就已经有了预感,只不过还是提醒得晚了不少。老爷子就跟抱老伴儿一样紧紧地抱着前桅不放,再大的引力都拿他没有办法。
可能现在就要有人问了,那天空上的垃圾喷洒器嘞呵陈宇现在可是成为了,整条战舰饱受煎熬的那一位了,后背上粘满了黄黄绿绿不说,刚刚喷出去的恶心东西直接就让他一个俯冲给追了回来。可想而知,又是来了个大花脸。
“啊老叶志啊我要费咯”不知为何,陈宇一想现在的自己,就会想到后世张着嘴兜风的狗。或许现在的自己,也跟那脸上变形的小可爱一般模样了吧。
再看他们身后的那一串串舰队船只们,更是被头船旗舰带偏了脚步。牵引绳前一侧的旗舰骤然下滑,导致后面还没有登高一望的舰船跟着来了个龙头破浪巨大的水流冲击让许多小的舰船在转瞬间就分崩离析了,小船之中唯有盾舰们,还能完整地穿越巨大海浪。至于其他的大型护卫舰嘛,也好不到哪儿去,起码楼船部分可见的损坏了不少。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所幸大家还算是穿越了过来,迅速跟着前面的旗舰一起俯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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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以为俯冲就代表着完结,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前面已讲过,整条船载重十分大,巨大的惯性作用下,陈宇的旗舰首当其冲,一头就扎进了下方的大海面上。对于战舰本身而言,还是值得庆幸的,毕竟大家的脑袋都是加固过,外边还包铁的。但对于船上的人来说可就不这样了,这不,甲板上、楼船内被磕碰到出血的大有人在。
世界之子同志则根本不带思考的,一把就被他心爱的沧海号甩进了茫茫大海之中。还好陈宇在战舰失衡的那一刻将绳子翻滚了一圈,在大海之中呛了两口,还不等陈宇往起浮,沧海号就已经抬起了脑袋,结果他又奇迹般晕晕乎乎地被拍到了甲板之上。
这还不算完,舟老吃一堑长一智,顶着大海风浪,抬头就是一声。
“快收篷咯水手们加把劲,往前滑啊”眼看着后面通、通、通地一片舰队砸入海面,沧海号哪儿敢还在原地待着呢。手忙脚乱的人们肾上腺素激素分泌,使尽了最后几分力气,各司其职,收帆的收帆,掌舵的掌舵,划船的也在拼了老命地往前冲
可能也算是老天爷开眼了吧,至少像是这样的巨大浪头是没有了,舟老跟着水兵们收起前桅帆后,连脚步都不带停歇地就冲上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他仿佛看到了一丝丝亮光,也不知究竟是否出现了幻觉。陈宇现在则已经跟不上老爷子的脚步了,虽然他年轻,但这么一摔已经将他的年纪直线摔到了八十岁。如今只能抱着老腰,双手缠满了绳索,哀怨地不停喝海水了。
仰面看去,舟老业已经攀上了自己那一侧的瞭望台,举起望远镜一看,他拧巴着的眉眼立马就好转了起来。见还在甲板上苦苦挣扎的水兵们实在是疲累不堪,老爷子双手张开放在嘴边,又是一阵大喊。
“儿郎们前头就冲出去啦咱们再坚持一会儿会儿,马上就可以看夕阳咯”这一句话在这个环境之下,可比什么开饭啦我爱你之类的管用太多了。水兵闻声后都站了起来,眯着眼往前看着,此刻的他们不是看太阳,而是纯粹的在看希望,那天边的生的希望。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对于士兵们而言还好,对于陈宇来说只能是分分秒秒都在煎熬着。现在低下头的话就能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有一处是极为突起的。别猜,下车,凸起的地方是陈宇的肚子。灌满了海水的胃袋陈宇连晃悠一下都感觉费劲,更别提那一嘴的苦涩了。刚刚吐出来的苦水,还未等流淌到旁边,就又来了一股重新给他灌上。一来二去,陈宇认命了。迷离的小眼神看着舟老,他现在苦的已经不仅仅是嘴里了。
这样的穿行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说来也算是雷暴当中的小弟弟了。陈宇记得前世某些厉害的雷暴,动不动就是摧残一夜,如今这才刚刚过了两个多时辰,他们就成功穿越了出来。
不过损失也不是一般的大,四大舰队光损失的护卫舰就多达近二十条,失踪的人数已经攀升至了万余,其中大部分是水手,还有陆军守岛部队以及水军的各千把人。这还不包括陈宇等四大舰队主力舰丢弃的各类食品物资,零零总总加起来,重量最少都小了四分之三。
一直到初见太阳,努力坚持着的众人终于如负重释,一个个瘫软在了自己的岗位之上。唯有亲卫赵四守在陈宇的旁边,按照溺水急救法一边给陈宇排水一边向他汇报着暂时以查明的各方损失情况。陈宇这边心痛得已经快要麻木了,他以前还感觉比较习惯自己的柯南体质。现在才发觉,跟出海后的故事相比,自己那简直就不叫柯南,应该叫灾星,或者直接就是扫把星。
“呕呸呸呸早先就应该听犬叔的话,趁着冬季未来临之前访问小本仔的呕赵四你能先别抽抽了吗憋着,等我吐完了再说”陈宇嘴里简直就想开了闸门一样,根本不停歇地在怨天怨地怨赵四。弄得周围的水兵都无声地笑了起来。
一直到太阳西下,天空之中一轮明月高高挂起的时候,陈宇才刚刚止住了嘴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浑身发冷的他被赵四架着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再也不敢感叹活着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