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兽山,临兽殿。
带着几分惨白的雷霆在漆黑如墨的乌云之中游走着,闪烁着光芒的同时还发出了窿窿的雷声,似乎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直接下起瓢泼大雨。
在临兽山后山的一个偏僻角落之中,一座看起来颇为简陋的木屋就这么被建立在带着几分灰色的丛林深处,虽然看起来颇有几分奇怪,但是却和自己周边的环境和谐的融合在了一起。
徐觉一直穿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魔导衣此刻已经不知道去了那里,此刻的徐觉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看起来颇有几分临兽殿风格的黑红双色短打,虽然没有了长长的魔导衣所带来的潇洒飘逸,但是却也多了几分精神干练。
此刻的徐觉那里还有一丝一毫当初冰冷无比的高冷魔戒骑士模样,手中拿着一柄平平无奇甚至刀刃上还好像缺了一个小豁的漆黑柴刀,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面前树立在砧木上的一根大概有手腕粗细的木桩,忽然之间刀光一闪手腕粗细的小木桩就这么直接均匀的分成了八分散落开来跌落到了地面之上。
徐觉手中握着柴刀随手用短打的袖口将自己的脑袋上因为附着的一小层薄薄的细汗抹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地面上散落着的已经劈好的柴火捡了起来,堆在了一边已经足足有四五十厘米高的柴火堆上,看着这样的一座柴火堆,徐觉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几分成就感。
鬼知道为什么早就已经砍霍拉都已经砍得有几分麻木的徐觉,为什么能够从劈砍柴火这种事情上获得成就感,反正这样的一种成就感就是来的这么突然而又莫名其妙。
不过徐觉倒是的确在劈柴这件事上耗费了那么一点心力,不然自己的脑门上也不至于出现一层薄薄的汗水。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这一堆柴火之中的每一根被劈开的木头,几乎都保持着一样的粗细和大小,由此可见徐觉刀法之纯熟。
“黑雀,黑雀……你看这么多够么?”
缓了缓精神,徐觉看着自己身边的柴火堆,估摸着这些柴火起码已经足够用上四五天了,也是扯着嗓子朝着木屋的方向大喊着。
即便徐觉的喊叫声让周边那些树皮泛着几分灰黑色的树木都掉落了不少的树叶,在木屋内的黑雀却依旧是一点回应都没有,站在那里的徐觉也只得将自己手中的漆黑柴刀放在了劈砍木头的砧木上,朝着木屋的方向走了过去。
吱呀呀~~~
许是当初搭建木屋的时候的确是有几分经验不足,木质的门扉在被推动的时候也是发出了一道略有几分悠扬意味的刺耳鸣叫声,徐觉踩着木质的地板就这么直接走进了木屋之中。
木屋的壁炉里正燃烧着一团并不算浓烈的火焰,将临兽山上那经年不减的潮湿阴气驱逐了几分,黑雀就坐在一张看起来颇为粗糙的椅子上,盖着一张并不算精美的毛毯手中捧着一份卷轴,正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是看书看上瘾了啊!”
对于黑雀这充满矛盾的暴躁大姐头+文艺知识宅的属性,徐觉显然已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看着黑雀就这么津津有味的看着文字,徐觉也是没有了打扰她看书的心思,只是悠悠的拿了一个小小的马扎坐在了黑雀的身边,双眼颇有几分发呆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不断燃烧着的炉火,静静的等待着黑雀看完自己手上的卷轴。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小小的木屋之中,两个年级都并不算大的男女就这么一个读书、一个发呆,莫名的竟然还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便是沉浸于卷轴之中的黑雀,那小巧的嘴巴也是悄悄的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
稍有几分古旧的卷轴被黑雀缓缓的合起,或许是因为这些卷轴实在是放置了太长的时间翻动之间竟然还散发出了淡淡的霉菌味道,黑雀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虽然带着几分疲倦但是却依旧是那么闪亮的眸子也是看到了坐在小马扎上的徐觉。
“怎么样?我推荐给你的方法,对于控制血临气有没有效果啊?”
黑雀的嘴角依然是翘起着好看的弧度,对着自己身边还处于发呆状态没有回过神的徐觉问道。
忽然之间徐觉的声音传入到了徐觉的耳中,也是让本就已经神游天外的徐觉身上一震,霎时清醒了过来。
转过头看,看了看自己身边已经合起卷轴来了的黑雀,徐觉脸上还是带着几分呆气的对着黑雀说道:
“你书看完了啊?”
看着徐觉脸上的颇有几分呆呆的模样,本就心情不错的黑雀也是笑的更加灿烂了起来,好看的弧度微微打开,露出了那洁白的贝齿,在带着几分暖色调的炉火衬托下黑雀这个人都看起来柔软极了。
拿着自己手中古旧的卷轴轻轻的敲了敲徐觉的脑袋,黑雀稍带着几分笑骂的说道:
“傻蛋,这哪是什么书啊!这是卷轴,卷轴!!”
“哦哦哦……对!卷轴,是卷轴!”
徐觉被黑雀轻轻的一敲,心中也没有什么脾气,只是自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袋,脸上依旧是带着几分呆呆的笑意对着自己身边的黑雀说道。
“你还没告诉我,我给你推荐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啊?”
虽然黑雀也乐得见到徐觉这幅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的呆愣模样,但是黑雀却还是对着徐觉再次问起了之前的问题。
“你是说把血临气尽数封锁在自己的体内,仅仅是凭借着最低线的身体素质去劈柴么?”
黑雀点了点自己那小巧的脑袋,徐觉也是摸着自己的脑袋瓜好像是在自我感知着自己身体内的情况,沉吟了几秒钟之后继续对着黑雀说道:
“我也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境平和了很多,内心本就十分微弱的阴我更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生活而几乎被打压到了极致,但是在战力上的进步我却并没有察觉到太明显的变化,算来算去,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也算的上是有几分用处吧?”
徐觉说着,心中却也是稍微有几分不确定,毕竟这样的修炼方式徐觉其实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幼年时期在闲岱的时候,徐觉是和很多同龄的孩子一起接受着各种专属于魔戒骑士的战斗训练,依靠高强度、重压力的训练方式在增强体魄和力量的同时让自己的心灵变得更加坚毅。
接过了魔戒骑士的称号之后,徐觉也几乎是沿袭了在闲岱时期的训练方式自我修行,结合着和不同的霍拉战斗不断的累积着各种战斗经验以及使用魔戒铠甲的方法。
现在的徐觉却是在黑雀的建议之下抛弃了自己已经进行了足足有二十多年的训练方式,改成了这种极为生活化的修炼方式,让徐觉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办法准确的判断自己到底是不是有一些进步。
听着来自徐觉的反馈,黑雀也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徐觉话里的意思。
“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我就对‘兽拳’这样的一种特殊的修炼方法很感兴趣,尤其是在你觉醒了血临气、领悟了临兽血狼拳之后,我对于兽拳的兴趣也是达到了极致。”
“这段时间以来你外出和里央、梅丽他们携手战斗,我则是一直呆在临兽殿之中观看其中所传承的各种典籍,虽然不能说已经全部将这些典籍看完,但是却也算是看了十之七八,对于兽拳这样的一种力量,我也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前面的认知。”
说着,黑雀的双眼之中也是不由的闪过了一道‘知识就是力量’汇聚而成的智慧光芒。
“这一次战斗之后,你跟我描述了一下你在穿着了魔戒铠甲的情况下使用血临气导致失控的过程,我经过了大量的思索和研究之后,暂时认为失控的根本原因还是要归结于吸收了猩红气息这种特殊能量存在的血临气。”
“本身在能量结构上偏向于负面情绪的血临气如果长期的和魔戒铠甲接触很容易就会产生一些安全上的隐患,如果正好赶上了作为着装者的你身上的阴我过于浓重或者本身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就很容易让你进入到一种不可控的状态之中。”
虽然黑雀已经将失控的原因分析的很清楚,对于其中的一些原理也是有了一些推断,但是黑雀的脸上却还是不由的露出了几分失落的表情,因为黑雀面对着随时可能再次陷入失控危险的徐觉的确是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随即黑雀却也是将自己的这一抹失落完美的隐藏了起来,因为黑雀很清楚失落不会解决任何问题,甚至还会让自己面前的徐觉同样也变得心情不好起来。
“血临气和猩红气息都是已经超出了我认知范围的特殊能量,我没有办法直接将它们从你的体内完全封印或者驱逐出去,所以我也是只能找出一些暂时只能做到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让你能够增强对于血临气的控制能力,以此达到减少乃至于遏制失控状况的发生。”
“临兽拳那种刺激生物产生负面情绪继而让自己的临气变强的修炼方式显然也是已经不适合你了,那样只会不断的助长你体内本身就十分危险的血临气。所以我也是选出了激兽拳一脉相对平和的训练方法来让你进行自我锻炼,这种训练是怎么说来着……哦对!生活既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