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火把的映射下,张任火急火燎地向身边的亲卫首领问道。
“正是,将军大人。”亲卫首领闻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就在此时,张任身边的副将,来自蜀郡张家,也就是张肃和张松两兄弟安插在张任身边的一个三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名叫张发,他用手向张任指着城下一个方向,插言道:“张将军,大事不好了,张从事大人,费大人,还有好几个大人的府上看样子全都一起着了火了。
我依稀记得张家着火的地方,似乎也是存放粮食的仓库。”
“什么,你确定吗?”张任闻言,大惊失色地问道。
也难怪他如此之着急,蜀郡张家号称张半城,在刘璋治下被这么称呼有些夸张,实际上,张家的家财在成都城内顶多也就是十分之一左右,但是,张任却知道,张家在成都城内的存粮几乎达到了官府存粮的三分之一。
而费大人,指的就是刘璋的姑表亲费观所在的家族。
靠着刘璋的关系,在加上费观此人也极为聪明,费家在蜀郡迅速发展起来,其家财仅次于蜀郡张家,张任心中也同样清楚,其家中的存粮也不低。
若是这两家在城中存放粮食的仓库真得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全都被焚毁的话,成都内外城,十余万军队,数十万百姓,又该怎么守下去呢?
“这,……”张家在内城,外城的城墙虽然很高,但是要想城外城城墙就确定内城张家府邸是否着了火,这可就有些真得是在难为副将张发了,他可不敢在当场向张任打这个包票。
见张发迟疑了,张任恍然明白对方心中的顾虑,于是,他立即吩咐道:“张勇,你们迅速带人到外城和内城之中,查探所有存粮仓库的安全情况,若真是着了火,立即参与灭火的行动,还有,你若是在仓库周围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立即捉回来见我,若是敢反抗者,无须回禀于我,立即杀无赦。
张发,你立即带人到各大人的府上查探情况,嗯,除了张家和费家,其他大人府上即便要求你们协助灭火,暂时也不必理会。
张发,张勇,你们可听明白本将军的命令了吗?”
“诺,末将(属下)一定完成任务!”二人立即向张任躬身拱手施礼回答道。
张任下达给张发的命令中最后的一句吩咐,并不是因为他本人姓张或者是因为费观是刘璋的侄子,而是因为,他知道两家存粮是否还存在,关系着全城的安危,至于其他各家族中的存粮,即便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上费家的存粮,更何况与张家想比呢?
金珏提前安插人进入成都城内外城,一起发动焚毁城内的存粮,自然会考虑到大家族粮库内的存粮会否会影响到他自己的计划。
谁又能够保证,金珏如果不派人焚毁各家族存粮的话,这些人不会在府库粮食被焚毁之后,动用家中的存粮与刘璋共存亡呢?
关键是,之前,金珏派人清理广汉郡和蜀郡辖下各县时,将益州当地的世家得罪的太狠了。他明白,之前那些逃到成都城里的世家们,其中有九成甚至是以上都恨自己入骨。
不过,在经过一番查探之后,金珏安插在城内的密探们最后决定,只选择张家、费家和吴家最为对象。
吴家,就是吴懿和吴班所在的家族。
吴懿的妹妹嫁给了是刘璋三哥刘瑁,当初,若不是刘瑁有病的话,益州刺史这个位置,刘焉留给谁还真不好说。故此,一向都非常多疑的刘璋心底里始终都在猜忌吴家。
可即便如此,在名面上,刘璋还是要对吴家不错,毕竟,他的三哥刘瑁和嫂子都还活着。故此,吴家的存粮也同样非常多。
为了能够让粮库迅速燃烧,并让刘璋军无法及时扑灭火灾,金珏提前想了很多办法,在这个时代找到了不少可以让大火迅速燃烧的东西,并将配置的方法一并交给了密探。而且,密探们还提前将城中官府制备的古代消防器材全都破坏殆尽。
在古代,官府也有专门的消防部队的,不过,那个时代的消防工具都极为简陋,消防人员也都不是非常专业,即便如此,破坏这些所谓的消防器材,也可以极大延缓刘璋军救援或者是扑灭大火的时间或者几率。
等到张勇和张发分别带人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
是夜的大火,不仅惊动了张任,也同样惊动了负责把守内城的费观和刘璋的长子刘循。
黑夜里,望着外城城墙里外火光冲天、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刘循惊恐万分、浑身颤抖着、瞪大着双眼看着费观,磕磕巴巴地问道:“表……,表哥,现……现在我们,该……,该怎么办呢?”
托了的金珏的福,刚刚才十五岁的刘循最近一段时间也被其父刘璋赶到内城的城墙上,跟着他的表哥费观一起负责把守成都城内城。可是,在这世上,在这个时空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孙策或者吕蒙那样,年纪轻轻,便能够在大事面前有所决断的。刘循没有被吓尿了裤子,已经殊为难得了。
费观的年纪虽然也同样不大,当时,他同样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原本的三国历史中,他只是因为是刘璋的亲戚,同时,英年早逝,才使得他在刘备或者诸葛亮掌权的时期都未能够得到过重任。
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即便是自己家中似乎也同样糟了火灾,费观的表现居然是比身为大将和益州兵曹从事的张任更要沉稳一些。
“表弟,你镇定一些。”费观见状,上前一步用他的双手紧紧按住了表弟刘循的双肩,安慰道。
看表弟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好了一些,费观这才继续说道:“表弟,看样子,内城内外着火的地方,似乎是全成都城存放粮食的仓库所在,也包括为兄的家。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成都城已经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