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马岱带回来的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打破了方才在听完段煨的话之后,心存侥幸的那些凉州军阀们。
没了百姓的一郡太守,还不如留在凉州这里,除了马腾和韩遂之外的凉州小军阀们,最起码,他们手中现在依然掌控着北地郡和安定郡数县之地,凉州境内的百姓的确是少,可也总比被迁空了的兖州好百倍。
段煨这个时候站出来公开质疑马岱的话,显然是主动逼马岱将他说出这番话的证据拿出来,省得在座的人中两个疑心最重的人并不相信他的话。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实力相对最强的韩遂和马腾了。
“哼!”马岱听到段煨质疑的问话,他极为轻蔑地扫视了对方一眼,轻哼了一声回答道:“诸位伯伯,叔叔,大家若是不相信小子的话,大可以现在就派暗探去兖州和豫州,尤其是豫州,据小子所知,现如今,曹操除了没有将颍川郡内的百姓全都迁徙到关中之外,在他控制下的豫州其他郡国所有城池已经几乎变成了空城!
对了,其实,小子还知道一个更为简单有效的验证方法,诸位伯伯,叔叔现在就可以派暗探到关中三辅才城外去查探,很快就会发现,关中三辅现在已经布满了从兖州和豫州迁徙而来的百姓。”
听完马岱的解释,段煨的心定了,他故作愤怒地怒哼了一声,陡然站起身,向马腾和韩遂一拱手,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韩雍州,马凉州,既然你我主张不同,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段煨一甩袖子,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议事厅,很快,他便带着自己的亲卫,骑着马,飞快地跑出了冀县,返回他自己的北地郡的驻地。
段煨这么一走,杨秋便立刻变得如坐针毡一般难受,哪怕他此刻内心当中其实并不像就这么离开,留下来好继续为曹操打探凉州各路军阀接下来如何打算,可是,他同时却也非常明白,既然他和段煨已经表明了拥护曹操的立场,如此一开,他也就同样不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于是,杨秋被逼无奈之下,站起来,向马腾和韩遂说了声得罪,便也急匆匆带着自己人迅速离开了冀县。
杨秋刚一走,马岱身旁的一个人立刻突然惊呼了一声,说道:“马贤弟,诸位,大事不妙矣!大事不妙矣!”
马岱闻言,急忙问道:“怎么了,沮贤兄,你为何突然出此言呢?”
“岱儿,此人为谁啊?”马腾见马岱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方才,马岱急匆匆跑进来,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现如今站在他身边的这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慢慢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因为马岱所说的话实在是太惊人,故此,在座当中除了马超和阎行两个年轻人之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啊!叔叔,韩伯伯,诸位叔叔伯伯,小子无状,情急之下,忘了向诸位介绍这位贵客了。”马岱闻言,急忙向马腾,以及在座其他人告罪完,便立即指着身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沮兄,名叫沮鹄,是袁公派来与我们商谈结盟的使者,同时,他也是冀州别驾沮授沮大人的长子。”
众人闻言,全都大惊失色。
沮鹄一个小年青不要紧,马腾、韩遂,以及在座其他凉州军阀虽然并不了解沮授和沮鹄如今在袁绍麾下的处境并不如前几年,可是,他爹沮授却是袁绍麾下鼎鼎大名的贤才,能够被排在大汉军师排行榜第九位,又岂能不出名呢?
“韩雍州,马凉州,小子方才也是情急,未先介绍自己的身份,失敬了,失敬了!”等马岱介绍完,沮鹄这才很是淡然向在座诸人简单地解释了几句,道。
“原来是沮大人的贵公子啊!幸会幸会,沮公子,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不,一定到沮鹄的来历,就连一直端着架子的韩遂也立即变了脸色,他和颜悦色地对沮鹄说道。
马腾也不甘人后地说道:“不错,沮贤侄,你到了我凉州,就是回了家一般,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啊!”
“那好,小子就大胆放言了。”沮鹄不客气地回答道:“诸位,方才,刚刚离开的那两位的态度,想必大家已经看出来了,不管将来曹贼如何对付诸位,他们是已经铁了心投靠曹贼。
他们两个人这么急着离开,对韩雍州和马凉州倒是没有什么妨碍,可是,在座的其他人,你们控制的北地郡和安定郡可就危险了。某猜想,他们急匆匆赶回去,必然会立刻派人通知曹贼,说诸位并不会投靠于他,那个时候,曹贼知道了大家的心意,便不会再想之前那么有所顾忌。
曹贼必然会立即出兵,进攻安定郡和北地郡,据某从马贤弟那里得知的情况,杨秋和段煨二人刚好一个驻扎在安定郡,一个在北地郡,如此以来,有他们这两个内应在的话,曹军一至,他们二人再来一个里应外合,北地郡和安定郡恐怕要不了几天的时间,就要改姓曹了。
接下来,从安定郡和北地郡出兵,曹贼既可以向西威胁韩雍州的雍州,又可以从右扶风郡或者北地郡两面夹击马凉州的汉阳郡。由此,某方才才会当众失言说大事不妙矣。
当然,小子还年轻,且对凉州和雍州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故而,某若是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才是。”
沮鹄把他想要说的话,一说完,不但是北地郡和安定郡的七个军阀都坐不住了,就连一直都表现得极为沉稳的韩遂也同样坐不住了。
若是段煨和杨秋真得如同沮鹄所猜测的那样,立即引曹军攻取两郡的话,接下来,韩遂就要直接面对曹军的威胁了。
而且,有这两个反骨仔做内应,曹军想要拿下这两个原本就没有任何坚城的郡,简直就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