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年轻人,尤其是个人才智极为普通,而且,在此之前,并不受家人,乃至整个家族重视的普通年轻人,即便没有孙策那样的雄心壮志,但是,他却会像现如今整个大汉天下境内几乎所有年轻人一样,视金珏为自己的偶像。
与年少成名的孙策不同的是,同时也是金珏最了不起地方,就是他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金珏建立势力的那一天起,没有借助过任何人的帮助,或者父辈祖辈的名声。
京兆金氏一族早就已经没落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此次奉父命出冀州游历天下,沮燕内心当中其实最想去的地方,一直都是益州,只可惜,沮授非常担心自己的傻儿子被金侯所蛊惑,故而,此次出外游历,严禁他到益州去。
事实上,海西县,沮燕虽然也是第一次来,但是,他比在座的其他四个人呆的时间更长。
沮燕在海西县依然居住了超过一个月。而且,因为一直跟着他的随从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人,故而,在此之前,他在海西县一直穿得都是商人的衣服。
而沮燕今天之所以穿着海西县城内很少有人会穿的儒袍四处走动,一则,是因为,他的随从已经提前打探到了陈登即将要来海西县,二则,他在海西县境内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沮贤侄,据闻,袁公让田元皓在冀州西部各郡国实施大规模屯田,具体的效果如何?”让其他人没有想到的是,陈登问了沮燕一个很难以回答的问题。
自从经历过广陵郡之变后,陈登对于诸侯之间的纷争已然不是太感兴趣,既然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那么,陈登自然要对天下的大局做出最为准确的判断。
而作为河北霸主,天下军事实力最强的地方军阀,袁绍自然是陈登最先要考察的对象。
因此,陈登问这个问题,并不是要故意为难沮燕,而是确确实实要为他自己的家族做考虑。
即便远在徐州,听闻过冀州境内发生的黑山军之乱后,陈登也大致猜出了袁绍即将,或者已经遇到的大难题——粮食。
而解决粮食问题的首选行动方案,自然就是已经在金珏控制的益州,曹操控制的兖州,颍川郡,和关中三辅部分地区,以及刘备在江淮间部分地区都取得了成功的屯田之策。
因此,在陈登这样的有识之士看来,田丰能够在冀州西部屯田成功,其实就是袁绍是否最终能够一统全天下的关键中的关键。
不仅仅只是陈登有如此的想法,在座的人之中,贾逵和吕范也都有此想法。
毫不夸张的说,袁绍军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听到这个问题,不擅长作伪的沮燕脸上明显流露出了留难之色。
因为沮授和田丰是私交非常好的好友,而且,两个人的政见几乎是完全相同的,故而,田丰在屯田时遇到的一些难题,都会写信与沮授讨论。
论智商,也许田丰在沮授之上,但是,若论治政能力,还是当官时间相对比较长的沮授肯定要更胜一筹。
在场其他人还倒罢了,唯有贾逵是最让沮燕担心的。
袁绍和曹操即便现在还是盟友关系,但是,自从袁绍推举渤海王之后为新的大汉天子之后,两大势力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变得貌合神离的。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翻脸,仅仅只是曹操和袁绍现阶段依然还有各自要清除的隐患。
在袁绍一方而言,就是公孙瓒,以及军粮储备。
在曹操一方面而言,他要面临的竞争更多,凉州牧马腾,雍州牧韩遂以及诸多凉州境内的小军阀,还有就是金珏。
“呵呵呵,看来,燕贤弟是在顾虑在下。其实,若是论到对冀州,甚至是幽州境内各郡县的熟悉程度,我贾某人未必就比燕贤弟你查。若是燕贤弟真得在下从您的话语当中探知了袁公的秘密,在下这段时间出去就是了!”就在沮燕留难的时候,贾逵笑呵呵地说道。
贾逵是个聪明人,即便沮燕在他自报家门之后,便一直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他一眼,但是,当陈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明白,沮燕是在顾虑他的存在。
贾逵这么一说,沮燕的脸色就是一僵,不说的话,显得他小气,说的话,还真有可能会暴露冀州方面所存在的巨大隐患。
最后,沮燕想了想,一咬牙,拱手向四人说道:“既然如此,小子就向诸位如实以告便是!”
紧接着,沮燕将他所知道的冀州境内的屯田进展情况粗略的说了一遍。
“我元皓伯父和张将军在冀州西部屯田进展的并不顺利,那些黑山军余孽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不要命的持续袭扰元皓伯父在冀州西部所开立的几乎所有屯田!
大家或许已经知道,黑山贼原本的两大首领张燕和张白骑,分别趁乱去了河内郡和右北平郡,而现在的黑山贼的大头领,据小子所知,即便在黑山贼中,他也只是一个无名小辈而已。”说道这里,沮燕心浮气躁地顿了顿,拿眼看了一看贾逵。
“呵呵呵!”贾逵的脸皮多厚,他自然并不在意沮燕对他的猜疑,听了沮燕的部分回答,他笑呵呵地替沮燕解说道:
“燕贤弟,你说现如今的黑山贼大头领原本是无名小辈并没有错,原本以他的能力的确是不足以接下张燕或者张白骑离开而留下的地位的。但是,据在下所知,此人自身虽然无名,但是,他却是原先将黑山贼大头领位置让给张燕的博陵张牛角,而他的名字似乎叫做张大眼,是也不是?”
“原来是他!”其他人闻言,脸上立刻流露出了然之色。
东汉末年,除了黄巾军之外,各地乱军之中,就属黑山贼的声势和规模最大,张燕能够逼着汉灵帝赐予他正式的官职,足可见,就连当时的大汉皇帝也拿黑山贼没有任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