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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奶爸李治
    被拖来的路上,宋灞一直在哀嚎。

    “草凭什么俺们引着猎杀者往河边走,就是不想给武皇添堵”

    “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抓我们当人头”

    陈以南探头,将被俘人群看了一圈,找到了程桥和林冲,她立刻高兴了,手被绑着没法招手,她就吹声口哨,引得俩男生抬头,才眨眨眼,神采飞扬。

    程桥“”

    林冲神经没接上“诶”

    “陈以南是冲我飞眼吗为啥”

    程桥下意识道“不是给你。”

    林冲不解“那是给谁”

    程桥张张嘴,是给我。

    但他说不出口,脸颊烧的像熟鸡蛋滚过。

    见程桥脸红,陈以南心满意足地收回眼神,宋灞斜眼看她“看你这春情荡漾的样子哦。”

    陈以南咳嗽两声,一条长绳拴着几个考生,牵驴似的往典礼现场走,她避而不答,回复了宋灞上个问题。

    “怎么说,你觉着,武皇抓人是看你省不省心吗”

    “很明显,咱们是要被拿来祭旗了。”

    她顿了顿,靠近宋灞咬耳朵

    “典礼上有叛乱,这你知道吧。”

    宋灞“嗯嗯”

    “登基当天不给武皇脸,是有多想不开关键是,现场还有这么多洛阳本土百姓。”

    “武曌不往死里打击报复才怪。”

    “她要立威,要震慑九州。”

    “咱们啊,只算顺手而为,毕竟人头多了,杀起来血溅三尺,看着壮观。”陈以南叽里咕噜。

    宋灞惊疑不定地看她“”

    “所以,武皇知道咱们闹事是抢积分”

    陈以南无语子“这要问你们三区自己了,混在唐朝这么久,有没有被三省六部摸透高考制度”

    宋灞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行人很快被捆来典礼现场,民众直勾勾看着,吃瓜飞快。

    李世民抱着膝盖蹲下,试着拿起香炉大鼎,结果魂体手掌径直穿了过去,他立刻不高兴了,嘴一嘟,缩在角落不缩话。

    李治默默看着几十尺高的老爹装小蚂蚁“”

    诶,个碎怂娃。

    考生们仰着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卧槽声此起彼伏

    “这是谁这是谁我的老天爷”

    “草,是二凤吧,是吧”

    “那他旁边是谁武皇老公”

    “妈呀宋灞,灞哥你们三区也太刺激了吧”

    李治扭头,脚下一群小蚂蚁对着他大声惊呼。

    人死万事消,好像生死的隔膜一破,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好脾气地蹲下,和小豆豆考生们对视,武曌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老公当众犯蠢,咳嗽两声

    “高宗,这是外宇宙来的考生。”

    “朕知道。”李治温和道,“我还在位时,星云宇宙就有人来我大唐探险,说过未来几十年可能会有人来考试。”

    他伸出粗壮手指,对小脑袋们挨个摸摸,亲亲昵昵。

    “那时候啊,朕就等着了。”

    武曌“”

    老太太忽然有点不爽,“哦,是吗”

    “那双圣临朝时,你怎的没对我提过”

    李忽然被抓包治“”

    “啊,媚娘,你今日登基了。”

    武曌“不要转移话题。”

    李治“”

    原来登基这种大事,也能叫转移话题。

    李二凤忽然抬头,像发现了新大陆“什么,外宇宙的高考”

    李治立刻转头,和颜悦色,对着老子如亲儿

    “是啊,父皇也知道吗”

    李二凤少年英豪,十八岁便打下了半壁江山,是李唐一等一的战神,但他的“婴儿肥”时期十分稚嫩可人,是个受了委屈会哭唧唧找长孙无垢安慰的小哥哥。

    “好像听说过。”他认真说,一双漂亮凤眸和考生们一一对视。

    被扫过的学生,个个抬头挺胸深呼吸,迎接唐太宗的检阅。

    武曌“”

    她认识太宗皇帝时,他都五十好几了,帝王手段神威如狱,在武曌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怕印象。

    现在忽然见了李世民十几岁的奶娃子样,武曌心情可太复杂了。

    果然,未来再吊的巨佬,小时候也是欠揍的瓜怂。

    “那个,”老太太出声,挥手让羽林军上前,“把人拖走,明日午时,菜市口斩了。”

    考生们“”

    五雷轰顶

    李治没甚表情,他知道登基的流程,现在的魂体就是个吉祥物,揣手看着就行,但李世民可不一样,他不记得这些,立刻抗议道

    “小婆婆,我也要去。”

    “眼下正是打天下的关键时机,父王急需良兵良策,我要向外宇宙的英才们好好讨教。”

    武曌“”

    心累地捶捶老腰,武曌冒出了种奶孩子的错觉“什么打天下啊。”

    李渊都他么死一百年了

    她忽然神色一厉,“李世民,你再敢叫我小婆婆。”

    “屁股给你打烂,听到没”

    李世民“”

    旁边的李治又羞又笑,脸色发红。

    工具人住持赶紧出来打补丁“陛下莫慌,魂体复现只是短期行为,三两日便会回归阴曹地府。”

    武曌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住持悬着心七上八下,根本没窥见武曌的内心。

    她乍看生气,其实挺高兴的。

    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同辈共历风雨的人要么老死了,要么被杀在了政治漩涡中。

    太宗和高宗除了曾是她武曌的丈夫,还是她政治家身份的领路人。

    今日得见“故人”,武曌心思有喜有悲。

    “一起关去大理寺。”武皇轻声道,“若是有人想跟就随意吧。”

    猎户座帝星,法律司大楼。

    监禁室里灯光是灰色的,孙依楠坐在桌子前,脸色发青。

    走廊里不断传来门打开关上的声音,还有拖拽的脚步声,时不时夹杂两句犯人崩溃的哭号。

    门打开关上,打开又关上。

    孙依楠咬住嘴唇,死死地,鲜血很快顺着嘴角留下来。

    她忽然抱住头,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眼泪横流。

    她明白,这是执法处常用的施压手段,不用刑讯逼供,只消放你在高压环境里呆几天,你的一切精神防御都会不攻自破。

    星云太大了,大到新闻媒体无法全部覆盖,大到哪怕受了严刑拷打,也没人知道。

    “我都说了。”她哭着哀求,嗓音嘶哑地像干柴“我知道的都说了。”

    “是我爸让我替考的,什么门路都是他走得。”

    “我真的不知道。”

    执法员像戴了张白铁面具,一丝嘴唇的线条都没变“你的口供还有残缺之处。”

    “详细交代自己的高考过程,现在。”

    他敲敲桌子。

    孙依楠嘴唇发抖,她知道这人在问什么。

    高考过程中必然有人包庇她,不然就这心理素质,怎么能冲进天王战

    但她不想说。

    她已经背叛了父亲的恩情,不想再背叛丁斯特。

    忽然,门外传出一声巨大惨叫,孙依楠浑身一机灵,脸色惨白。

    是她父亲的声音

    “你们做了什么对我爸做了什么”她破音地喊着,在座位上暴躁地挣扎,戴着手铐的手被铁环勒得发紫。

    执法员古井无波“例行询问而已。”

    “不必紧张。”

    门外的喘息声像条快死的野狗,孙依楠听着心都要碎了。

    执法员望着她,看她眼圈猩红,心道这人心理素质真还有的练。

    又是几声剁碎骨头的声音,很古怪,似乎有血腥味钻进来。

    孙依楠抖如糠筛,一股腥臊恶臭弥漫开来。

    执法员“”

    他招手喊外面的护理人员“麻烦拿条新裤子来,犯人失禁了。”

    孙依楠耳膜被血冲的轰隆响,嚎啕大哭起来。

    “我说我都说”

    “别打我”

    执法员终于露出个微笑,打了个响指。

    外面走廊上,搭档才把外放开关关上,孙科长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文明执法文明司法。

    私刑什么的,非到不得已没有动用的理由。

    但是,人工合成一把声音什么的,还是很轻松。

    两小时后,猎户座日报发了号外。

    三年冤案水落石出,文科状元花落谁家,好一篇华彩雄文,文采飞扬,将执法处查办替考案件的过程写的似假还真,不知道的,还以为笔者全程蹲在监禁室旁观呢。

    光脑上,王组长发来消息。

    社科王组长秦部长,您的文章来的太及时了

    秦崇芳无所谓一笑,收起光脑。

    能不及时吗

    他对舆论的把控堪称登峰造极,天王战第一天就准备了三百篇稿子,哪一天舆论会走到哪一步,该放什么文章,秦崇芳清清楚楚。

    十分钟前,石克德发消息报喜,说口供拿到了。

    秦崇芳立刻就登上日报后台,把写好的报道发了出去。

    什么审讯过程,其实误差很多。

    秦崇芳虽然自己一身官司,但本身却连执法处室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但舆论事件引爆到这个程度,大众早已不关心细节了。

    他们只关心,事实的“真相”是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

    秦崇芳也不在意自己写的能不能把网民顺毛摸舒服了,他只在意,这结果能不能让商务司新招揽的小宝贝满意。

    谁会在意法律公平,秦部长只想让陈以南开心一下而已。

    秦崇芳图片

    秦崇芳瞧,送你的礼物

    大理寺。

    一群孤魂野鬼打堆堆排排坐,听着明早砍头的学生们讲故事

    讲着未来太空时代的灿烂星河。

    最前头顶着个缩小版的李世民,他听得最认真了,心驰神往。

    陈以南喝口馊水,刚把星云高考制度讲完,嗓子干的冒烟。

    “真好啊。”李世民小声说,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

    “真公平,真平等,没有门阀和世家。”

    正喝水的陈以南“”

    陪着亲爹来当奶爸的李治“”

    高宗深深叹了口气。

    门阀垄断是太宗一辈子的心病,到了他这儿,也没妥善解决。

    陈以南沉默片刻,“那,你可以把我们的制度记下来,有用便用。”

    李世民一愣,“啊,我记我可以做皇帝吗”

    陈以南一卡壳,“啊这。”

    这是什么神经病逻辑。

    眼前的太宗明明是已经死去的。

    但因为燃烧遗物的年龄对照,魂体复现来的是十几岁的他。

    结果,这个十几岁的二凤记忆停留在少年时,还以为自己是个小秦王呢。

    “当然可以。”奶爸李治忽然出声,眼神温柔,“父皇想做什么,都能做到。”

    李二凤“”

    陈以南“”

    噫,这时候不说玄武门弑兄逼父了。

    李二凤“你眼神好像无垢啊。”

    李治下意识摸摸脸,笑了下“是呀,人人都说三兄弟里,我长得最像母后。”

    一时间,牢里气氛有些温馨。

    考生们来回瞧着这对奇怪父子,表示想来把瓜子,磕个爽。

    这边,程桥默默将馊水挪开了,不让陈以南碰。

    “喝这个不好。”

    陈以南应了一声“谢了,程妈妈。”

    程桥“”

    光脑一亮,陈以南低头查看消息,旋即脸色一怔。

    程桥关切地问“怎么了”

    陈以南语调奇异“替考的事我翻案了。”

    “执法处正在走审判程序。”

    “但秦崇芳问我,还想不想重考理科。”

    程桥“”

    这话信息量颇大,他还没回应,陈以南又利索地收起光脑

    “算了,明早还要砍头,忙得很。”

    “先不管这事。”

    程桥“”

    低头一看,陈以南正在玩他的手,扣扣索索,温热的很。

    程桥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

    “喏,给你留位置。”陈以南拍拍旁边的破烂茅草,“一起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