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司,执法处。
墙上镶刻着巨幅铁树天平,白银镀层厚重得让人窒息,aj仰望着它,执法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
总算活着出来了。
高考委员会集体“下狱”,aj是第358个无罪释放的。
外面刚下过雨,aj盯着水洼中自己的倒影,脸颊瘦削眼圈青黑,一看就是被执法处好好“照顾”了一番。街上车水马龙,他慢腾腾走着,丢了魂似的。
光脑来了通讯,是程梁
“兄弟,还活着吗”
aj声音嘶哑“侥幸没死,能再见到阳光我真是太幸运了。”
程梁“晕头了吧,帝星哪里照的到恒星太阳”
“委员会的工作还能正常开展吗”
aj掏出自己的工作牌,三个月没碰,一层灰在手指的抹动下被推开,“我没问题,但委员会的人还有80没审完,工作还在瘫痪状态。”
“我、我也还没有找陈以南道歉”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程梁“”
程大少真不知说什么好。
“你别忙哭,先去翻翻这几个月的报道,你那学生能文能武,傍上大靠山了,自己就把替考的人摁在地上打,用不着你道歉。”
“刚关心你委员会瘫了没有,其实是想告诉你,别慌着恢复工作,天王战里陈以南公开替高考委员会求情了哎对,然后你们被骂的更狠了。”
“现在,估计工作不好开展。”
aj“”
“替我们求情”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程梁看着手边的介绍信,颇感棘手,这事儿压在了他头上,面对aj他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啊,我真庆幸自己早几个月轮转委员会跑路了,不然那波骂我得一起跟着受。”
“这叫欲擒故纵,她越白莲花,高考委员会的舆论地位越低下。”
光脑那头沉默良久。
“那是她个人对整个机构的复仇,我无权干预。”aj闭上眼睛“说吧,今天卡点联系我干什么接风酒都没有就来套话,当我傻吗。”
程梁“”
“你被执法处捯饬一顿开窍了不少呢。”
aj假笑“你这套话本领比法律司差远了,有屁快放。”
程梁“”
一针见血。
刚才描述高考委员会被骂是想激起aj的不平之情,说陈以南傍上靠山也是想着引起aj的不满。
虽然高考委员会快倒了,但aj还是陈以南的引导者,权力极大。
只要他不满,签约商务司这事就会有转机。
不然,银河系三大院里压下来的任务,程梁是真不知道怎么办。
天人交战三秒钟,他原地滑跪“实在对不住兄弟,接风酒我本来是想给你摆的,但见了面我张不开嘴还是通讯里说吧。”
“你的好学生,签进了那个暴打高考委员会的巨头,商务司。”
aj心头一刺,酸疼的很。
“她竟然签约这么早,高三全然不管了吗”aj稳住心绪。
程梁“是吧是吧我们高校和研究院都还没出场呢”
aj“”
“所以,你是来做你母校银河系三大的说客吗三大想要陈以南”
程梁“兄弟你这抓重点本事也很见长啊。”
“没错,高校希望陈以南过来。”
“你是对陈以南很有影响力的人,我希望能说服你。”
aj半天没吭声,街边水陆公车都过了好几趟了,司机不耐烦地摁喇叭,“你这人上不上车”
aj不想理暴躁司机,认真考虑着程桥的建议。街边一只流浪狗勾凶巴巴地护着树桩草根,它盯着aj,生怕这只两脚怪抢了自己的狗尿苔。
aj:“”
他没想着帮银河系三大,反而想起了自己的母校七大。
如果陈以南未来真去了商务司,那么她的影响力必然与日俱增,商务司别的不说,就冲钱袋子这个属性,混在里面的人哪个不是财神爷转世。
这对高考委员会可不好,很不好。
卡钱的部门里来了个与委员会有旧怨的人,就算陈以南本人和高考委员会不说什么,舆论又会怎么看
一想这些事,aj就心乱如麻。
陈以南是aj最钟爱的学生,但aj毕生志向与大义寄托在高考委员会,两者之间若是发生冲突,他只会舍小保大。
思来想去,aj给导师陈宗林发条消息
aj老师,七大今年文科名额有多少
aj能把陈以南要走吗我不希望她加入商务司
陈宗林那头正好在处理新生招揽的事情,手边全是考生侧写的影印件,老叔叔看得焦头烂额,aj消息一来,他火气就上来了。
陈宗林死小子,你还能从执法处出来啊
陈宗林陈以南这中七大当然想要,但文科第一天王是想要就能要到的吗
aj沉默片刻。
他恐怕是考题宇宙外,最了解陈以南的几个人之一了。
如果想拦住她进入商务司,那么首先得挖出她想去的原因。
aj您只需要回答我,想或者不想,其他交给我
陈宗林“”
陈宗林小子,你刚出局子,消停点成吗
无论老叔叔怎么喊,aj都没回应了。
路边,小狗闻着地上两脚怪丢下的牌子,翻过来倒过去,将上面aj的名字用爪子刨了个稀巴烂,然后满意地闻闻味儿,抬腿尿在了高考委员会的o上。
告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邢云堂不胜其扰又没法解释,站在食堂门口等个人,都有路过人指指点点,他没办法,索性揪了把街边野花,装作等待心上人的小伙子。
华灯初上,申城站的人渐渐下班了。
等待的姑娘准时到来,身影融化在煤气灯的黄光里。
邢云堂“”
陈以南潇洒的转了个圈,衣服剪裁合身极了“怎么样”
“适合见长辈吗”
邢云堂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看。”
“给你的。”他匆忙将手中花草递过去,别开头。
陈以南“”
“兄弟,你把告白绯闻当真了吗”
邢云堂“”
眼下要有地缝,他就钻了。
两人装作小情侣,漫步在申城街上,左晃右晃,逐渐的行人越来越少,最后来到一片小洋楼。
楼下有家书店,陈以南刚想说我要不要戴个麻袋或者裤衩,这样就不会知道你们的秘密据点地址了,转头就看邢云堂举起黑口袋准备套她。
陈以南“我都看到路牌了,你这同志手真慢。”
邢云堂“少废话,不然打闷棍了。”
书店门忽然打开了,“小邢同志,对待客人要礼数周全。”
邢云堂立刻放下麻袋“好的,叔叔。”
陈以南刷的精神了,“你有几个叔叔”
邢云堂“好几个呢,你别激动。”
两人快步走进书店,上了二楼。
会客厅传来谈笑声,细听夹杂着方言,陈以南心跳加快,冲邢云堂道“你先进去,我等你引荐。”
邢云堂点点头,先走进去,走廊里就剩陈以南一个。
她扶着窗户,感觉此刻就像上辈子提交入党材料时那么心动。
没两分钟,邢云堂又出来了。
“家叔请你进去。”
陈以南“”
她道一声好,深呼吸两下,走进会客厅。
屋子里并不温暖,早春的寒气透过窗户缝渗进来,沙发坐着三个人,一个戴着黑框圆眼镜,模样斯文,一个眉毛英挺黑长,面容俊美,还有一个站立扶着沙发,眼睛细长鼻梁高挺。
陈以南“”
上辈子的海量情报一下子在头脑中炸开,她几乎一瞬间就将三个人的脸和华共关键人物对上了号。
“各位前辈好。”她眼眶发热,低声道。
中间那人站起来,他身量不高,话语间春风动人,作为华共特科领导人1,他的气质却丝毫没有情报特务行业的刻薄多疑,带着如父兄般的和煦温柔,让人想要信赖、将一切都告诉他。
“陈小友来啦,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