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有没有拦住他们?”夏眠急问。
“已经快拦不住了,娘娘,你要……”
夏眠赶紧转身回了乾清宫, 求见**oss。
今天夏眠这是怎么了, 来来回回的,康熙宣她进来。
进门之前, 夏眠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嫩肉,眼中立刻氤氲出一片水光,进门,她给康熙行礼, 声音都是抖的。
康熙立刻听出不对, “怎么回事?”刚出门时不是还好好的。
夏眠悄悄扬起头,“皇上,您把景仁宫给嫔妾住, 嫔妾惶恐, 立刻派人好好看护那里, 生怕出什么问题。可是刚刚, 嫔妾刚要回去, 嫔妾宫里的小太监就来说,有人打着嫔妾的幌子, 去翻修景仁宫。
您也知道, 嫔妾对景仁宫这么重视,怎么可能……”
康熙听到这里,气的登时站了起来, 往外走去。
“摆驾景仁宫。”梁九功在后面跟着高喊。
夏眠看到**oss愤怒而去, 却没诘问她, 悄悄松了一口气, 幸亏她今天做了些准备,不然喜事绝对变坏事。到时,就算**oss相信她是冤枉的,景仁宫已经被破坏了,他肯定心里也会有疙瘩,她还能在那里住舒坦?
希望江林顶住,夏眠心中着急,也赶紧坐上辇子,直奔景仁宫。
景仁宫,此刻正紧张的对峙着。
“让开,宝嫔娘娘自己给内务府下的命令,说要翻修景仁宫,现在你这个奴才又在这里拦着,算怎么回事?当我们内务府闲着没事干吗!”内务府一众人,为首的汪葛喝道。
江林小心道,“宝嫔娘娘让奴才看护景仁宫,并没听说要翻修这里。”
“宝嫔娘娘要做什么事,还要请示你?”
“奴才不敢,奴才已经派人去问娘娘了,管事只要等一时片刻就好。真要是娘娘下的命令,到时奴才给您赔罪,任您怎么处置都成。”说着,江林拿出一锭银子,想悄悄塞给汪葛。
谁想到汪葛顿时急了,一把打飞他的银子,“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敢贿赂我。你的意思,是我骗你不成?”
说罢,他朝旁边的人怒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动起来,宝嫔娘娘现在圣眷正浓,得罪了她,小心的你们的狗头。”
“是。”那些内务府的人,拿着铲子、油桶等工具,立刻往上涌。
江林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内务府的人,就算再急,也不急这点时间吧?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且是不利于宝嫔娘娘的。
早已决定要好好报答夏眠的恩情,此刻,江林忽然热血上涌,红了眼珠,双手展开,大声喝道,“你们谁敢!我是宝嫔娘娘手下的管事,娘娘并没说翻修景仁宫,你们假借她的名义,就不怕娘娘处置你们吗!”
他这一声,还真挺吓人的,那些人又停住,看向汪葛。
汪葛心中着急,这跟计划不一样啊,江林怎么会早早等在这里,还态度如此坚决。
想起那人答应他的事,他一咬牙,“你们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我是内务府管事,是不是宝嫔娘娘的命令,我不知道吗?
快点,都给我动起来,有什么事,我自会一力承担。”
说着,他抢过旁边一个奴才手里的铲子,朝面前那些花木就下了狠手。
那些人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要各自行动。
江林睚眦欲裂,“你住手。快,拦住他们。”他一边伸手抓住汪葛的铲子,一边让跟着自己的两个小太监赶紧出手,并恼恨自己怎么没多带些人来。
今天真要让他们得逞,他怎么对得起宝嫔娘娘。
场中立刻乱了起来。
江林不如汪葛力气大,即使他拼命拦着汪葛,汪葛还是一铲子砍掉了两根花木,江林见状,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他今天豁出命不要了,也得护住景仁宫。
汪葛见状,却阴阴一笑,就着他的力气,往旁边那株海棠退去。
谁不知道这株海棠对皇上的意义,弄坏它,他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一大半了。
江林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又往回拉扯他,然后他看见旁边茫然站着的小东子等人,急道,“还不过来帮忙,景仁宫真要被弄坏了,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同时,他朝外面呼喊,“快来人,这里……”希望能引的景仁宫外面的人或者附近巡逻的侍卫前来。
这激怒了汪葛,他杀意顿生,一脚踹向他,将他踹倒在地,然后举起铲子就朝他劈了下去。
那铲子是半人高的铁铲,锋利非常,这一铲子下去,江林哪里还有命在?
夏眠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这一幕,顿时握紧了辇子的扶手,差点惊呼出声。
有人替她出声,“住手!”康熙喝道。
“皇上驾到!”梁九功高喝一声,看汪葛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汪葛被吓得浑身冰凉,三魂都丢了两魂,脑中空空一片。
铛的一声,他手里的铲子落在地上。
“奴才/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给宝嫔娘娘请安。”乌压压,院子里跪倒一片,汪葛也噗通一声跪下,双目失神。
“怎么回事?”康熙看看杂乱的庭院,又看看被砍坏的两根花木,怒气上涌。
江林先回过神来,赶紧磕头道,“回皇上的话,宝嫔娘娘让奴才好好守着景仁宫,这位内务府管事却说宝嫔娘娘让他来翻修景仁宫,随后根本不听奴才解释,也不等奴才派去请示宝嫔娘娘的人回来,就要动手。
奴才没办法,才会拼死拦他们。”他几句话,把前因后果描述的很清楚了。
康熙看向汪葛,“你还有什么话说?”
汪葛激灵一下,立刻磕头如捣蒜,“奴才冤枉,的确是宝嫔娘娘的命令,奴才才敢带人来。不然,您请问西林总管。”随后,他还朝夏眠磕头,“娘娘,奴才都是按您的意思在办事啊,您可不能冤枉奴才。”
夏眠恨不得打爆他的狗头,这时候还睁眼说瞎话,“皇上,嫔妾没有。”她赶紧跟康熙解释。
康熙朝她点点头,他信她,立刻让人传西林来。
西林心内坠坠,不知道皇上突然传他有什么事。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宝嫔娘娘请安。”他跪下道。
康熙也没让他起来,问他汪葛的话是否是真。
十月,西林却出了一身细汗,他恭敬道,“确实,大概巳时三刻,景仁宫的芷荷拿着宝嫔娘娘印过宝印的信件来传的命令,说让奴才派人翻修景仁宫,奴才便派了汪葛前来。”
宝印就是夏眠封嫔时给的身份凭证,就跟皇上的玉玺一个效用,平时办点什么事,需要留底的话,都要用到它的。
汪葛一听,顿时喊道,“奴才冤枉,奴才真是按宝嫔娘娘的命令办事,不然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动景仁宫的一草一木。”
巳时三刻,夏眠正跟僖嫔说话,皇上把景仁宫赏给她的消息也刚传遍后宫没多久,夏眠紧紧握住手中的丝绢,这个想害她的人可真够快的。而且,连她的假宝印都有,可见想害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康熙立刻传芷荷,并让西林把那封信拿来。
信很快拿来,根本不是夏眠的笔记,宝印印记也有些模糊。
至于芷荷,找遍整个景仁宫,也没找到她的踪影。
“继续给朕找,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康熙怒道。
这下发动了不少人找,几乎掘地三尺,一个侍卫在旁边安嫔后花园的水井里找到了芷荷的尸体。
安嫔吓得脸色如纸,强忍着恶心,跟康熙哭诉,说她完全不知道芷荷怎么会到她花园的井里。
安嫔不似在说谎,芷荷已死,线索似乎一下就断了。
场中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皇上定夺。
这时,江林却忽然道,“皇上,奴才觉得汪管事说话不实。即便他是西林总管派来的,他也有私心。奴才一再劝说,说只要他等上一刻钟,等奴才问明了宝嫔娘娘,就绝不再阻拦他,可他根本不听,坚持马上翻修景仁宫,甚至……”
“甚至什么?”康熙问。
江林一咬牙,“甚至他还想对那株海棠花动手。皇上明察,奴才所说句句是实,刚才景仁宫的人也看见这件事了。”
康熙看向小东子等人。
小东子等人赶紧跪下,证明江林所说不假。
这下汪葛还有什么话说,是什么原因,让他连一刻钟都等不了,而对江林等人大打出手。众人可都看见了,若不是皇上来早一步,他就要对江林下杀手了。
“你还不说!”康熙沉声。
汪葛知道自己逃不过,反倒冷静下来了,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本来根本不用走到这一步,谁想到……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他磕头如捣蒜,“是惠妃娘娘让奴才这么干的,她说不想让宝嫔娘娘这么轻松就占了景仁宫,所以给了奴才一大笔银子,让奴才趁着翻修的机会,在景仁宫捣乱。
奴才知错了,求皇上饶命。”
他这话说完,在场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对面来的一个人险些被气吐血,“狗奴才,你胡说什么?谁给过你银子,本宫根本就没见过你。”不是惠妃还是谁。
这件事折腾了这么半天,宫里已经传遍了,惠妃掌着一半宫权,于情于理自然要过来看看。
结果刚到就被泼了一头污水,她怎能不又气又急。
“娘娘救命啊娘娘,事发了,奴才也是没办法,求娘娘救命。”汪葛却好像认准了她,她一来,就朝着她的方向磕头不止。
惠妃气的眼前发黑,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狗奴才,可当务之急,还是跟皇上解释,立刻,她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皇上,臣妾冤枉啊!”
“你冤枉?那你说,这是谁干的。”康熙诘问。
惠妃怎么知晓,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她做的。是,她是恼恨夏眠住景仁宫,也想想个法治治她,可她还没想到呢。
偏巧,这时贵妃从那面来了。跟惠妃一样,这种时候她肯定要露面的。
惠妃一见她,立刻有了目标,“是你,肯定是你做的,还诬陷我。皇上,这件事肯定是贵妃做的,她平时就心思颇深,又嫉恨臣妾分了她的宫权,所以陷害臣妾。”
贵妃刚到,本来想露出个微笑给皇上行个礼,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惠妃跟贵妃互相指责,都说是对方做的,自己是冤枉的,夏眠换个角度看这个,觉得果然是好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