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晕了还不安生？



    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嘴角, 程柠九发现，倒是低估了这家伙。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人家在这里混了那么久, 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想了想，程柠九觉得这节目不录也罢。



    免得到时候去受那莫须有的气，于是程柠九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瞧见在角落里穿着游牧民族服饰, 十分拘谨的少年, 他的目光澄澈透着好奇, 又和整个世界而显得格格不入。



    少年的眼睛干净而又明亮, 一下子吸引了程柠九的注意力。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这种眼神很难得, 甚至是在如今这个社会当中, 这种眼神也是非常的难得的。不过很可惜, 从他的穿着和外表来看, 不是个什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儿, 虽然他长的也不错, 但是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男。



    所以，这个目光通透的少年被所有人遗忘在了这里。



    但他却没有生气, 仍旧是带着稚气和憨厚的笑容, 对每个路过的人友好的笑笑。



    瞧着觉得感官不错, 程柠九走过去友好的伸出手来打招呼，“你好，我是程柠九。”



    “你，你好。我叫达瓦。”干净的少年没想到有人会叫自己, 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精致干净的孩子, 会和自己打招呼。



    他来这里很久了, 由于一直生活在牧区，几乎不怎么会讲普通话，只能最简单的交流，很多词句还是最近学的呢。此时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还有这灯光交错的后台，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他有眼睛，可以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程柠九进来的时候，他就瞧见了。



    多么精致漂亮的孩子啊，众星捧月的被围在中间，让在角落里的他显得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了。不过达瓦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程柠九，然后看着这个和山里那片一望无际草原截然相反的世界。



    有好奇，也有惶恐，更有对未来不确定的焦虑。



    少年心性总是简单的，虽然他之前瞧着程柠九似乎身份不太一样，但随着程柠九的笑容，他也伸手和程柠九握了一下，还露出来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两个天真稚嫩的少年相视而笑，还真是美好的一副画面。



    身为网上冲浪第一人的柳老道士第一时间掏出来了手机咔擦的一拍，将美好的画面定格之后，拉着程至亦便朝着程柠九走了过来。



    把程至亦这个妹控递给了程柠九，然后他眼睛闪闪放光的看向少年达瓦，“藏族人，你的名字是月亮。”



    “是、是的。”眼前可爱的孩子忽然变成了邋遢的老头，这落差虽然很大，达瓦却仍旧是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补丁什么的，他身上的衣服也有许多个，但他不觉得那是什么不好的，而是母亲用爱给他补上的。



    “这眼睛，真好看。”柳老道士夸了一句，然后便和程柠九侃侃而谈。



    他和程至亦是来送程柠九参加节目录制的，把程柠九送去后台之后，就去前面观众席等着开始了。谁知这左等等右等等，等来了录制推迟的消息。



    这时候，程至亦就坐不住了。



    本来就说好了，坐在这里就可以看着小橙子的，可怎么等来等去等不到了呢？程至亦开始闹，喜欢凑热闹的柳老道士便借机带人去了后台。



    一路上左瞧瞧右看看，又是眼观六路又是耳听八方的，再加上自己纵横网上冲浪数余载，很快就把这里的事情摸了个大概。



    他不仅仅知道是因为那什么当红流量爱豆生病，导演去探班导致的录制延迟，甚至还知道了其他许多的内幕。



    他一脸八卦的戳了戳程柠九的肩膀，“小九九，这个可是最近这两天才爆火的藏区小哥，你看看，网上短视频点赞数量极高。无数人在猜测，这位藏区月亮小哥最终的走向会如何，没想到在这里的后台见着了。我瞧着那边还有许多什么网红之类的，应该是想要捧一捧他们吧。不过，网红的宿命是带货。这小哥长的就这么干净，眼神和娱乐圈这大染缸完全不一样，要是真的去带货了，怕是要失去他原本的自己了。”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听着他的话，程柠九也是明白了那男主二号想干什么，分明就是为了拉取更多的人进入娱乐圈，然后再顺带帮忙自己带功德罢了。



    红火什么的，是每个人都向往的，这很正常。



    程柠九虽然和男主二号过不去，但她也不能阻止其他人追求‘梦想’吧？



    尤其这位月亮小哥给程柠九的印象不错，程柠九不太喜欢过于干涉其他人的生活。就在程柠九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月亮小哥达瓦少年那双澄澈如湖水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程柠九，“九九、九九，你、你是状元！”



    “你认得我？”似乎程柠九的名字对于达瓦来说太绕口了，他就只能叫出来后面的九字，整个人又是焦急又是欣喜的望向程柠九。



    程柠九是个你顺着我，我就顺着你的，这人对自己善意如此明显，程柠九也是多了许多的耐心。



    “很厉害！”哪怕少年达瓦嘴巴开开合合了许多次，才找到自己知道的汉语赞美程柠九，程柠九也是没有半点的不耐烦。甚至，她觉着这人瞧着十分有趣，一脸的求知欲简直可爱至极，“你也想学吗？”



    “嗯。”少年对外面的世界也是充满着好奇的，他因为旅客拍的短视频意外在网络上爆火，也知道了许多在大山之外的事情。



    他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但是到了外面之后，网络上铺天盖地讲的都是什么程柠九什么文曲星什么状元郎什么学霸的事情。



    甚至于，这些事情也被翻译成了藏语。所有的故事汇聚到了一起，就使得程柠九的身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所以，在达瓦的心目当中，程柠九简直就是特别特别厉害的那一种人。



    月亮少年达瓦最近才走出来大山和草原见见外面的世界，手机用的不太好是普通话也说的不太好，所以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满脑子的思考怎么问程柠九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程柠九。



    随着程柠九的回应，月亮少年达瓦简直开心极了。



    被这种感觉的目光用小星星眼崇拜的看着，程柠九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呢，要知道她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倒是难得被看的有些亏心。



    学霸什么的，还不是因为自己活得久？



    简直是谬赞了啊，兄弟。不过，瞧着他这样子，程柠九忽然升起来了挖墙脚的心思，她拍了拍达瓦的肩膀，“我资助你上学，给你家乡投资，你离开娱乐圈吧。”



    程柠九的话音落下，月亮少年达瓦懵了。因为，他没听懂。好在，这里有柳老道士在，他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柳树精魄成人，别说是藏语了，什么话没听过啊，于是他给翻译了一下。



    “可，可以吗？”月亮少年达瓦有些欣喜，却有些困惑，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帮自己？



    “当然可以了，反正我钱多，也没地方花。”仗着有柳老道士这个翻译在，程柠九的话语很直白，花钱什么的，她擅长啊，尤其是可以撬墙角这回事儿。



    “啊？”纯净的藏族少年那黝黑的脸庞，写满了困惑。离开家里的时候，阿爸阿妈说外面的世界和草原不一样，要自己小心一点。



    可，为什么有人送上门来给自己钱？



    “我瞧着你养的马挺好看的，替我养几匹。”瞧着月亮少年达瓦不太理解的样子，程柠九想着，便给他找了个事儿做。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那种不劳而获的垃圾之外，还有这种心地纯净的人在，他们知道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



    就在柳老道士的翻译之下，月亮少年达瓦骄傲的挺胸赞同，“好。”



    他自认为，自己养的马儿是最棒的，虽然阿爸阿妈说自己还小，以后会更好，但他也相信自己会越来越好的。



    淳朴的达瓦少年没有过多的心思，只知道眼前的人目光就如家乡那可以用双手捧着喝、哺育了一代又一代藏民的湖水一样干净。所以，他信了。此时的月亮少年达瓦并不知道从此以后自己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更不知道、程柠九所说的几匹马，其实是一个未来全国乃至是全世界最豪华且原始的牧场。



    程柠九不愿意瞧见这么干净的人，被人利用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面变黑，直接把人拉走了。甚至因为程柠九的状元学霸身份太牛了，这就导致在达瓦的父母也在知道程柠九是谁的一瞬间，就乖乖的和程柠九走了。



    对于淳朴的藏区人们来说，娱乐圈什么的他们不懂，但是状元就真的很厉害，甚至于他们看家乡的新闻里面都报道了程柠九的事情，所以、程柠九肯定是更好的存在。



    最终的最终，程柠九把月亮少年达瓦和他的父母一起拐走了。



    至于放鸽子？



    呵呵。



    你们先放的她鸽子，还指望她继续在这里等着给你们欺负？



    想都别想。



    于是乎，程柠九直接反鸽了节目组。



    虽然栏目组说了些什么威胁的话，不过这正所谓是，钱多好办事。程柠九直接赔了那些不痛不痒的钱，潇洒的走了，还顺便拐了一个、不，应该说是一家。



    果然有钱真的可以很任性啊，现在连最后能够让程柠九留下的可能都没有了，他们要面对的是程柠九高薪聘请的律师，现在正在和他们谈赔偿的事宜，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么接下来可以走法律流程。



    节目组众人，“……”



    他们瞧着事情不妙了，赶紧给导演打电话，结果等负责人把这里的事情都说完了之后，发现那边接电话的人是当红的流量爱豆李纯希，听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这位在外面素称是最善良最温柔最正能量的爱豆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话，“既然这样，那就舆论公关，说那程柠九以钱压人耍大牌之类的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教你们怎么操作吧？”



    好在负责人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知道很多娱乐圈里的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你这直接下命令是不是就僭越了啊？



    “这个，还是要和导……”负责人不想听一个流量爱豆的话，结果自己的话音未落，导演的声音传来，“就按他说的去办，一切后果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