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自从知道被司徒湛套路之后,接连几日是吃也没兴趣,睡也不开心。
但现在唯一能整治他的方法,便是在治疗他眼睛的时候动手脚。
但要是那样,她岂不是在自砸招牌?
不行不行,还是得换个方法。
她坐在院中想的出神,压根没有注意到十三的到来。
“姑娘,您这几日是不是不舒服,吃的也不多,看着都消瘦了一圈。”
“瘦了吗?有吗?”白嫣然二连问,连忙上手去摸脸上的肉。
这幅身子长期被虐待,她来的时候真可谓是骨瘦如柴。要不是回来那半个多月她疯狂吃吃吃,怕是走路都没力气!
一想到白家种种,白嫣然便恨得咬牙。
等替司徒湛治好眼睛,她便要凭借这一手医术找个地方立足。
她休养生息之后,便是他白家付出代价之时。
十三将汤反倒她的面前,满脸担忧道:“姑娘为王爷治病劳心费神,可千万不能将自己的身子拖垮了。”
闻着鸡汤的香味回过神,白嫣然看着她脸上神色,不由轻笑道:
“小丫头,你可是王府的人,自然要时时刻刻为了你家王爷着想。我不过是王府的一个过客,你不必在意我如何。”
白嫣然双眼虽是在笑,却带着酷寒之气,让人只是偷偷瞄一眼便觉得后背生寒。
十三睁大了无辜的眼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表现的那么疏离。
她明明有看到过姑娘在面对她的欣喜,可为什么她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没等十三开口,白嫣然沉了脸冷声道:“下去吧,之后除了一日三餐,你就不必多费心了。”
白嫣然快速垂眸,不去看她那因为委屈而红了的眼眶。
等到十三小跑离开,白嫣然的目光这才落在那碗滋补的鸡汤上。这傻丫头,对人当真是不设防。
她一个不明身份的外来人,不值得如此交心。
若是日后她离开,一个处处为了外人考虑的奴仆,司徒湛又怎么能容得下她……
十三走了没多久,阿刃便来了。
白嫣然慵懒的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都不看阿刃一眼,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
阿刃早已经习惯她的目中无人,自顾自道:“白小姐,主子说眼睛似乎能看见黑影,这些日子有劳姑娘了。”
白嫣然冷冷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压着怒意,继续道:“主子请姑娘今日迎香楼一坐,马车已经等候在外头。”
“坐?怕是你家主子有事儿找我去陪衬吧?”白嫣然不情不愿起身,差点儿想骂人。
但能出去,这是好事儿一件,她还偏偏就不能拒绝!
给阿刃丢下一句等着,白嫣然飞一般朝着屋里冲去,换了一身桃红色广袖长裙在身。颜色是够喜庆,可素净的头顶也让她陷入了沉思。
这是不是缺了点儿啥?
想着最初进宫十三给她满头满脑戴的首饰,白嫣然在首饰盒里扒拉了几下,选了一只金步摇插在头上。
虽是款式招摇了一些,可没有其他繁琐款式的陪衬,反倒显得它独树一帜,透着别致的美。
白嫣然很少穿的如此招摇,阿刃有些看愣了,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比起刚见时面黄肌瘦的狼狈样,此刻的她虽算不上珠圆玉润,可也算是胖瘦相当。
虽然这幅身子的眉眼还稍显青涩,可白嫣然到底不是十四岁的小姑娘,举手投足间更添了一分冷静自持,活脱脱一个冰美人。
可就是这么冰冷孤傲的外表下,还藏着白嫣然一刻跃跃欲试的心。
江湖啊,稍等一下,姐姐很快就来就找你!
王府门口,司徒湛一身白衣端坐在马车里。
白嫣然掀开帘子的手一僵,瞬间被美色俘虏。
她强心按下内心狂喊我可以的冲动,施施然上了马车。
熠王府靠近皇宫,虽然闲杂人等不多,可过往的人眼瞅着一身红衣的女子入了熠王府的马车,也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都城本就是藏不住话的地方,再加上司徒湛和白嫣然又无意遮掩,他们人刚到迎香楼各个大臣家中也都已经收到了消息。
司徒湛若不是眼盲,便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一举一动自然惹人注意。
迎香楼门口,白嫣然先司徒湛一步下车,余光瞥见门口的两排侍卫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她怕麻烦,却还是也被司徒湛拉来……
不想被那些侍卫的无礼眼神盯着,白嫣然挪到刚下车的司徒湛身后,低声道:“我能不能先回去?”
白嫣然没听到回答的声音,明白司徒湛这是拒绝了她的话。
白嫣然越想越气,忍不住低声骂道:“王八蛋……”
司徒湛脚步微顿,面上多了愠怒。若不是现在在外面,他定然要让白嫣然知道什么是规矩。
他虽没开口,可周身的气势却也让白嫣然明白,他生气了。
可那又如何?她也还生气着!
三楼包厢中间的门开着,明显是为他们所留。
白嫣然盘算了一下前几日十三陆陆续续说的一些,也不难猜出对方身份。
晋王司徒辰,排行第一,是当今皇上还是太子的旧人,如今的德妃所生。
自古太子不是立嫡就是立长,所以除了司徒湛,如今最后可能成为太子的人便是他。
身为皇上长子,且母妃是四妃之一,身后还有朝中以丞相为首的一股势力支持,对太子之位一直都是志在必得。
这一路上的刺杀,十次有八次是出自他的吩咐。对于这种差点儿要了自己命的人,白嫣然只想给他两针。当然,如今还不是时候。
司徒辰端坐在桌后,看着进屋的两人眉眼含笑道:“七弟,许久不见,你看着怎么好像清减了不少?”
司徒湛被阿刃扶着坐下,淡淡开口:“有劳王兄挂念,一切都好。”
司徒辰浅笑,余光扫了一眼没等吩咐便坐下的白嫣然,反问道:
“本王听说你府上来了位医术了得的姑娘,可是身边这位白姑娘?”
司徒湛知他是明知故问,浅浅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