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守着李云珍吃了个饱,朱子山方才说道:“我去处理一下这老家伙的后事。”
然而朱子山刚刚起身,李云珍便一把抓住了朱子山的衣角,双眼泪蒙蒙的不愿让他离开。
这是受惊之后,把自己当做依靠了。
朱子山略一沉吟。
“我不会离开这里。”
李云珍点点头,这才放下了朱子山的衣角。
朱子山提起半死不活的宋角龙将其往通道里狠狠一塞,宋角龙不出意外的卡住了。
接着朱子山发力。
扑通一声。
宋角龙通过了通道,身上被刮的血肉模糊。
朱子山右手一抬,幽绿的鬼火已在指尖燃烧。
鬼火术。
练气期驭鬼道修士便需掌握的法术,朱子山一直未曾修炼,他掌握的道术太多,必须有所取舍。
不过到了神台境,掌握了元神施法,这些一二阶小法术都可以轻易练成,朱子山只是略花了一些时间便将其全部掌握。
如今即便是白堡专精于术法的魏纪元掌握的法术都远远不如朱子山。
屈指一弹。
幽绿的鬼火将宋角龙的身体点燃。
溶洞下的地洞里,映照出阵阵绿光。
朱子山站在洞口,看着洞口下燃烧的尸体沉吟不语。
宋角龙是一个凡人。
一个常年生活在商女城奸诈且市侩的凡人,这种人虽然弱小,但他的记忆中却铭刻着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这些细碎的记忆和处事的经验对于朱子山这个外来人而言,反而是急需的。
片刻之后。
宋角龙化为了灰飞,他的神魂和肉身都已不复存在。
朱子山转头看向了虫笼里趴着的火油虫。
这拳头大小的火油虫有气无力,仿佛断气了一般。
朱子山略一沉吟之后,便掀开了灶台上的铁锅,用灶边的钢刀将灶台里的焦油球掏了出来,然后将其放进了虫笼中。
虫笼里拳头大小的火油虫闻到了焦油的气味,扑到了焦油球上大口地吞噬了起来。
火油虫很快便吃掉了相当于他半截身子的焦油球。
嗡嗡嗡嗡……
火油虫在笼中扑腾起来,它依旧不满足,吵闹着想要获得更多的焦油。
“我来吧。”
李云珍十分乖巧的从朱子山的手中取过了匕首,在溶洞角落里找到了装油的虫壳。
片刻之后。
李云珍刮出了拳头大小的一个焦油球,这个焦油球几乎与火油虫体积一般大小。
朱子山取过焦油球将其放入虫笼中。
当火油虫吃掉了比自身体积还多的焦油之后。
它的尾巴微微一颤,竟然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
酆都城的光源来自于流淌的地下岩浆,那么商女城的光源就来自于火油虫。
火油虫吞噬地下焦油,发出橘红色的火光,给商女城带来了无限的光明和生机,只是火油虫散发的光和热终究不如地火岩浆,因此商女城只能生长蕨类植物。
“大哥哥,你还走吗?”李云珍问道。
“废话!男儿志在四方,岂有不远行的道理?”
“那又是我一个人了吗?”
“你可以跟我走。”朱子山说完以后直接迈步离开了李云珍的溶洞。
搜索了宋角龙的记忆,朱子山知道自己穿着这一身武服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因为练神期修士都是这般穿着。
在商女城凡人都是穿的虫皮,富裕的练气期修士和练罡修士喜欢穿着金属外甲,而练神期修士一般都是穿着绸缎或者棉衣,只有少数穷困的练神修士才会穿金属外甲。
而练神期修士穿虫皮,那是绝无仅有,反而白白惹人注意。
“朱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李云珍追着询问道。
“我去淘换点东西。”朱子山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边不是坊市。”李云珍说道。
“我知道。”
头顶的火油虫组成的虫群云,飞舞盘旋,将整个商女城照得透亮,这光线虽然远不如日光,但却足以让商女城染上一抹淡淡的浅红色。
朱子山带着李云珍行出数里远,来到了一处溶洞入口。
溶洞的入口处有两名精壮的青年男子,他们裸露着肌肉,穿着特异。
这两人下半身用白色的虫皮当做衣料如同一字裤一般,裹住了下身,身上便再无寸缕。
“娘听说那里面乌烟瘴气,从来不让我们去那里。”李云珍拉着朱子山的衣角说道。
“哦……那你必须跟我进去长长见识。”朱子山拉着李云珍的小手就闯了进去。
守门的两人见朱子山身穿上等绸缎制成的武士服,便知其身份不凡于是恭敬的退开。
钻入洞口其内部是一条人工开凿的笔直甬道,甬道的两侧豢养着火油虫,发光的火油虫如同一排霓虹灯。
甬道里身穿虫皮衣着极其暴露的凡人们,见到气宇轩昂的朱子山和他身上穿着的绸缎,无不惊骇莫名,纷纷退至墙边,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墙里。
朱子山自然无视这些堕落的凡人,他带着小姑娘李云珍穿过了甬道进入了一处可容纳数百的中型溶洞。
噗!
溶洞中央凸起的山石上有三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在当众表演口喷火焰,烈火熊熊喷出一丈有余……
“好!”
围观之人纷纷叫好。
大溶洞里的男男女女推杯换盏,仰头便饮,杯中之物有一股浓烈的汽油味,乃是地下焦油的提炼物名曰烈火甘醇。
此物初饮会让人头晕恶心乏力,可一旦连续喝上三次以上,身体便会适应,遂而上瘾。
一旦上瘾,再饮烈火甘醇,便会精神亢奋,越饮越多,亢奋之后的男女会随意行苟且之事,行为举止不堪入目。
上瘾者一日不饮便会上吐下泻,力乏脱虚甚至生不如死,唯有每日小酌一口,方才能恢复正常,不过这所谓正常也是暂时的。
烈火甘醇虽然是消遣饮品,但是毒性极大,一旦饮用过量就会失明,失明之后若还不知节制滥饮,很快就会肠穿肚烂抽搐而亡……
朱子山进入作出溶洞以后,这帮喝高了的家伙,自顾自的继续往死里喝,有的饮毒者甚至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行那苟且之事,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位练神期的大人物闯进了这里。
“朱大哥!那边有一群男子,他们在做什么?”李云珍指着溶洞的角落发出了惊呼。
“搓背。”朱子山撇了一眼后淡淡的说道。
“那这一对女子又在做什么?”李云珍指着一对苟且的男女问道。
“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