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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猜不透的心思
    谢流云送他到门口,刚想关门时,忽然想起一事,跑到楼梯栏杆处,大声追问着:“张哥,您昨夜可曾听到楼梯上有动静?”



    刚走到一楼的张大哥,闻听之下,停下脚步,回身探头朝楼上看着,对谢流云说道:“没有啊?除了你在楼上敲打的声音,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了。估计是我的房间就对着你父亲的卧室,这听的真切些。你看隔壁的刘干事和王老师就没有什么反应嘛!”



    谢流云笑着说道:“是了,大哥,我记得了。您忙吧!不耽搁您上班了。”



    张大哥指了指谢流云,笑着摇摇头,“好啦!真的要赶紧了,要不真就迟到了。”



    看着张大哥消失在了楼梯口,谢流云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



    在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同时也确定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自己做的梦,而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谢流云浑身出了一层冷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楼道里的过堂风又疾又冷,吹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谢流云返身回到屋内,关紧了房门,浑身颤抖个不停。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恨不得不留一丝缝隙。



    但即使是这样,谢流云仍不能制止住自己的浑身发抖。



    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中,不对,应该是掉进了冰水中,那种彻骨的寒冷让他想喊却喊不出来,浑身无力,想动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坠向河底。



    在刚才与张大哥说话的时候,听到他说自己昨夜敲敲打打的时候,谢流云就曾差点失声惊呼出来,在后面他是用尽全身力气强撑着自己不要出问题的。



    他不想让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被张大哥看到,除了让张大哥徒增担心之外,是于事无补的。



    他有些后怕,如果当时自己控制不住的话,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现在,当他在家中独处时,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来带着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大概半小时之后,谢流云才逐渐的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一丝暖意,不再那么冷了。



    躺在床上的谢流云,虽然仍是一动不动的,但刚才像是冻僵的脑子,已经又开始转动起来了。



    在静下心来的沉思中,谢流云就如冬眠的动物一样,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短短几日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在回忆着,也在分析着,更在判断着。



    先是在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父亲失踪了。



    没有音讯,也没有绑匪勒索,就如父亲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紧接着,父亲从未中断过写作的日记本找不到了,有关父亲私密情感世界的只言片语都无迹可寻了。



    更离奇的是,昨夜父亲竟然回来了,只是明显受制于人,精神恍惚,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



    跟着父亲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和他称为四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有组织的,那他们是受谁的指示呢?



    这个不明背景的组织,竟然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秘密的危险,派人带着父亲回家寻找日记本,可见父亲的日记本上一定是记载了很重要的信息,否则不会让他们如此重视的。



    谢流云思索着这些问题,最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他从床上起来,将自己的挎包拿起来,检查了一下那个木盒,里面的信笺都在。



    然后,他又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装入钱包,放到挎包里。



    最后,他穿上外套,戴上围巾和礼帽,环视了一下屋子,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在门口换鞋时,他特意挑选了一双硬胶底的翻毛皮鞋。



    这样的皮鞋,既保暖又结实,在工地上行走时,一点不会受崎岖路面的影响,当然也就方便自己今后的行动了。



    收拾妥当后,谢流云像往常上班一样出了家门,锁好门之后,走下楼梯出门上街了。



    穿过楼外的小巷,走了十几米之后,谢流云就上了大街。



    在街口,他回望了一眼在晨曦中的自家小楼,长舒一口气,转头朝前走去。



    在南街派出所,所长刘长运见谢流云来了,就招呼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



    刘长运看着略显憔悴的谢流云,问道:“流云,是不是没睡好?一大早,你这气色可是不好啊?”



    谢流云摇摇头,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将昨夜之事告诉刘长运。



    “刘叔,自我爸失踪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我来是想跟您说件事的,您是我爸的多年故交,我在这里也没有其他长辈,觉得应该过来跟您说说我的想法。”



    刘长运点点头,“流云,听松跟我就像是兄弟一样,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



    “刘叔,我想回趟老家,总比干守在这里着急,什么都不做要强。而且,我琢磨着,说不定我爸回老家了也未可知?”



    刘长运有些担忧的说道:“回老家,据我所知,你老家也没什么人了,听松没有回去的可能啊?”



    谢流云倒是对此颇有自信的说道:“刘叔,我爸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到我这里算是三代单传了,但乡党族人都在啊?有什么事了,回老家去,多少都会有照应的,总比在外面东躲西藏的要好。”



    谢流云的话也有些道理,这让刘长运稍稍打消了一些疑虑。



    刘长运从办公桌上的文件盒里抽出一张公文纸,从胸前的口袋里拔出钢笔,拧开笔帽,在纸上写着什么。



    稍顷,他写完之后,又抽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枚公章,掀开桌子上的印泥盒盖,沾了几下之后,用力的盖在了自己面前的纸上。



    刘长运做完这些之后,拿起纸来,看着上面的内容,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他用嘴吹着纸上盖章的位置,好让湿漉漉的印泥快些干掉。



    看着刘长运做着这些事情,谢流云没有说话,公家的事情,尤其是警察的事情,自己一个小老百姓不好多问的。



    他拿起刚才刘长运给自己倒好水的水杯,抿了几口热水,心里安定了不少。



    待纸上的印泥完全干掉之后,刘长运将自己写好字盖好章的纸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谢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