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散发出柔和光芒, 在藏书阁各个地方照亮。
沈修瑾握着书,看向朝他走来的白衣美人。距离朝日峰宴席那晚不过十来天左右,他知道谢孤悬比之前长高了些, 同样的,相貌也发生了变化,较以往更为明艳动人。
可现在他好像刚意识到这点, 眼神微怔, 直到那人在身前站定,笑吟吟和他对上视线后才回过神。
“师兄。”谢孤悬轻声喊道,这一声软糯乖巧, 明明只是为了压低声音, 却更胜撒娇。
“师兄猜猜我手里有什么。”他微仰起脸, 眼神亮晶晶的。
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暗恼,听他这么说,沈修瑾才勉强压下不自在, 其实若是他想知道,早在谢孤悬没靠近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了,可不知为何, 在发觉来人是他之后,就下意识收敛了神识。
不过不等他思考, 从谢孤悬背后传来一声细微稚嫩的“啾”。
幼鸟?沈修瑾不解。
“唉,露馅了。”状似可惜的叹了口气,谢孤悬继而又笑了起来,将身后的东西捧到身前,一只羽毛淡红的幼鸟出现在两人眼前。
“枳火鸟?”他看着谢孤悬手里又啾啾叫了两声的幼鸟, 也看出它翅膀有伤。
枳火鸟生下来就是二阶妖兽, 寻常鸟类连枳火幼鸟都不是对手, 它长成就是三阶,若是资质好甚至还能更高,但同样的,这种火属性的禽类在成长时控制不好脾气就有些危险。
不过这是对健康的幼鸟来说,这只瘦弱又有伤的幼鸟,多数情况下只能止步于二阶。
“嗯,我在后山捡到的,它被另一只大的啄伤从窝里推出来,掉到地上了。”谢孤悬小心摸了摸幼鸟脑袋,抬眼说道:“师兄,它受伤了,可我不敢乱动,只能来找师兄了。”
听他这么说,沈修瑾无奈,只得将幼鸟接了过来。
两人接换幼鸟时,双手不可避免碰到了一起。
谢孤悬的手修长白皙,他到底是个男子,指节骨感自然比女子要强,只是因为做惯纤细娇弱的姿态,连手上动作都学着女修,添了几分阴柔气。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甚至还会被嘲两声娘娘腔,可他不同,美色总是让人更加宽容,尤其这样的倾城之色。
再者沈修瑾心思转变,此时稍一触碰,那种温热就足以让他无措,哪里还能注意到这些。
他接过幼鸟,轻轻揪起那只受伤的翅膀看了看,羽毛都秃了,被啄走不少肉,血迹沾染在光秃秃的肉翅上,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也怪不得这只二阶幼鸟会如此虚弱。
“师兄。”谢孤悬看见那只翅膀的伤口后明显被吓到了,可还是咬着下唇一脸担忧问他:“师兄,能不能救?”
“能。”沈修瑾应道,从玉佩中拿出水韵花,凝血生肌的良药,品阶完全不算低,是他常备的疗伤药草。
指尖一丝赤金凤火窜出,将水韵花炼化成汁液,浮在他手掌上空逐渐聚拢成团。
等他控制一半汁液到幼鸟的翅膀上后,从玉佩中飞出一条没用过的干净白布,很快就缠好了那只小翅膀。
将幼鸟还回去,看着谢孤悬欣喜的眼神,他将另一半汁液收纳进白玉瓶中递去,淡淡开口:“三日一换即可。”
“多谢师兄。”谢孤悬高兴极了,小心翼翼捧着幼鸟道谢,话音刚落幼鸟就在他手心里吐出一道细小的火苗。
因为受伤的缘故,那丝火苗很细小,伤不到人,很快就熄灭了。
“师兄,它真的会吐火。”谢孤悬全然没想到这些,捧起幼鸟惊喜地说道,示意沈修瑾来看。
“嗯。”沈修瑾应了声,看着他摸幼鸟脑袋。
枳火鸟出壳之后,一窝四五只幼鸟会互相争斗,最后只会活下来一只最强的,其余不是被啄死,就是受伤被推下鸟窝。
枳火幼鸟虽说比普通鸟类更为强壮,吐出的火焰完全可以防身,但尚在幼鸟期,翅膀不足以支撑飞行,只能落在地上。
等待它们的结局或是苟延残喘几日后死亡,或是直接被林中其他妖兽吃掉。有一种叫赤环的蛇正是枳火鸟的天敌,喜食幼鸟,发现枳火鸟的踪迹后就会在附近隐藏盘踞,等待时机。
成年枳火鸟不会去管幼鸟的争斗,而且幼鸟一旦掉出去,就算送回鸟窝也不会再认。
一般也没人会养这种被淘汰的受伤妖兽,除非撞大运那种,遇到个资质极好的,不然就只能止于这里了。
周围安安静静的,谢孤悬抬头小声说道:“师兄,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以后师兄在寒山涧修行,我进不去,它就可以进去替我找师兄了。”谢孤悬说着说着脸上泛起微红,明显害羞了,但看着沈修瑾的眼神还是带了恳求。
对他这样热烈的示好,沈修瑾无措又紧张,他喉结微动,尽量让自己平淡如往常,敛了眉目微微点头:“嗯。”
薄唇高鼻,眉目清冷,一张生得极好的俊脸在明珠光芒中异常牵动人心。
谢孤悬被这一声弄得懵起来,他是真的没想到沈修瑾会答应这么明显的情爱话语,原本只是和往常一样撩拨几句,让他逐渐适应,就算得不到回应也能看看他被自己逗得手足无措的模样。
“师兄?”回过神来,谢孤悬忘记了手里的枳火幼鸟,眼里只剩下面前这个人,他语气颇有些不确定。
沈修瑾尽量面无表情,掩饰内心的紧张,他看向谢孤悬,还没想出下一句该说什么,怀里就多了个人。
“师兄。”谢孤悬眼神亮极了,比天上明月都要耀眼,他看着沈修瑾难掩激动,开口:“师兄。”
一连两声师兄,又是这样激动的神情语气,让沈修瑾羞窘起来,微抿着薄唇避开视线。
“师兄。”谢孤悬紧紧抱着他和他对视,分外兴奋,甚至直接将脸埋进他肩膀,压低的声音也难掩喜悦,说:“师兄。”
像是失去了说其他话的能力,脑海里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字,说出的也只有这个称呼。
那只枳火鸟刚才就被一阵灵力送到了书架空隙里,此时看着他俩歪了歪脑袋,啾啾叫了声,在场两人却都没有听到。
“师兄,我好喜欢师兄。”他紧紧抱着沈修瑾腰身,嗅闻着那股冷冽好闻的气息,喉结滑动,再抬头时就亲了过去。
唇上传来温热触感,贴了贴之后,发觉他要深入,沈修瑾立即侧头,避开了那个亲吻。
也是这一侧头,让谢孤悬瞧见他微红的耳朵和脖颈,在足够细腻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又想起那日在飞霞宫偏殿里发生的事情,那些欲l念本就是隐秘私事,又因太过以至两人出来后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到过。
师兄。
谢孤悬眼中充斥着某种热切,着迷一般亲吻上他颈侧。
亲吻很快就被阻拦,他也不恼,反而异常愉悦,黏在沈修瑾身边不走,紧紧挨着,像是被术法牢牢捆在了一起。
不是被抱住胳膊撒娇,就是听见一声声压低又兴奋的师兄。
沈修瑾紧张又无奈,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翻开的书籍只是掩饰内心的借口,最后只觉这样不行,转头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笑眼,说:“妖巢里的花来历不明,你我分头寻找,看看有没有相关的。”
能来这里找他,也就是没重要事情,再者与谢孤悬相处这么久,也知道他平时除了修炼就再无其他琐事。
“知道了师兄。”谢孤悬无比乖巧,笑得也极甜,趁着沈修瑾放松的一瞬,他快速凑过去亲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