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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茭白在和章枕说话, 受伤的左手放在口袋里,没受伤的右手挂在他脖子上面。



    “哥,戚秘书怎么你了?”茭白按着章枕还鼓涨的肩肌。



    章枕硬邦邦道:“没怎么!”



    这一看就是有什么。茭白朝屈腿坐在椅子上的戚淮扫了眼,那位戴着耳机接电话, 只听不说, 那股子精英下属范儿比陈一铭还要浓。



    章枕都干不过陈一铭,更何况是戚淮。



    比脑子, 他稳输。



    前面传来骚动。茭白将视线从戚淮身上挪开, 挑眉望向那处。



    模样跟气质都很出众的岑家未来女婿站在过道上面,核桃硬壳扎了他一手血。



    他的女友岑毓拉着他往礼堂后门方向走, 他不断回头,似乎要找寻什么丢失的东西,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易辙, 二十七岁, 华侨, 在英国定居, 连锁餐厅的老板, 声誉很不错。”章枕说着查到的资料,怪异道, “他怎么冲我们这边瞧?”



    “不知道。”茭白蹭开手机屏,看起了新闻。



    “他看你了。”



    左耳边忽地飘来戚淮的一道低语,茭白的脸色不变, 心里吐槽,老子不知道吗, 就你他妈眼尖!



    “戚秘书。”茭白指了指桌上的几个小盘子里的其中一个, 笑眯眯道, “给我剥点核桃。”



    戚淮什么也没说, 拿了核桃就剥。



    茭白心不在焉地刷岑家的新闻,看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他的眼前闪过齐傻逼,翻网页的动作一顿。岑毓搞什么,上次在超市,他不是警告过了吗,怎么还不把人看紧。



    不过也能理解,人嘛,总有大意的时候。



    即便精神绷到了极致,各种防备,也还是不能把意外发生的机率降低为零。



    好在没搞出狗血的事情。



    茭白可不想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被当成笑料。因为他代表戚家,他出丑了,戚家的股价铁定要跌上一跌。



    休息室里,岑毓为爱人清理掌心的伤口,她心有余悸,幸好她反应够快,及时拦住了他的脚步。



    易辙看着窗外的阴云,唇峰压平:“阿毓,我好像有点……”他不确定地说,“不舒服。”



    岑毓吻爱人英俊的下巴,她将自己汗液未干的脸埋进他颈窝:“那我们走吧。”



    “婚礼还没开始,现在就走会不会不太好?”易辙转头看她。



    岑毓幽幽叹气:“也许不会开始了。”



    易辙惊讶道:“怎么?”



    “别管了。”岑毓拉起他,“我们回房间。”



    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岑毓正要把门带上,头顶传来很轻的声音。



    “阿毓,你说,”易辙的眉心蹙在一起,恍惚得如同梦中人,“我有没有可能,还有个兄弟?”



    岑毓放在门把手的手指颤了颤,你有三个弟弟,一个在你的无限纵容宠爱下长大,死在高中时期,一个被你恨之入骨,你让他受了很多苦,差点把他害死,导致你知道真相后分裂出了第二人格,不敢面对。还有一个,怕你发病跟你断了来往。



    “啊?”岑毓一副没听清的样子,“什么?”



    “没事。”易辙摇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我昨晚没休息好,头有点疼。”



    “等回了房间,你吃两粒药,上船后好好睡一觉。”岑毓抱了抱他。这次之后,能不回国就不回国。



    .



    新郎该入场了,却不见人影。



    不说女方,就是男方的亲朋好友也奇怪起来,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刮起,在礼堂连成一片。



    太子爷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是不是心脏病犯了?



    还是说,又不想联姻了?



    不会吧,他虽然不是金融出身,却在继承家业后活了下来,说明他的思维能力和手段都很出色,不可能想一出是一出,拿婚姻当儿戏。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出于某些因素的考虑改变了主意,也不会迟迟不出面表态,让宾客们这么干等,造成更加尴尬的局面,引起各种解读。



    茭白频频看大门口,眼皮直跳。这种狗血要来了的预警,从来没有失算过,回回都很准。



    可他还不能躲。



    完成任务的契机,就是狗血。这他妈的是,《断翅》世界的本质。



    “太子爷不见了——”门外乍起一道惊喊。



    礼堂众人哗然。



    新郎还真的临时悔婚?



    【玩家茭白触发第五个强制任务,请做好准备。】



    茭白听到了电子音。对于强制任务,他起初是期待,激动兴奋,后来是反胃排斥,现在是淡定。该来的总会来。



    强制任务相当于拖动进度条,它的到来,说明茭白的方向是对的,这一趟没有白跑。



    一出现岑景末不见了的消息,任务就启动了。



    任务目标就是他,错不了的。



    果不其然,小助手开始发布任务详情。



    【任务地:礼堂。】



    【任务目标:岑景末。】



    【任务内容:请玩家将岑景末的藏身地透露给岑家人,并说服对方,帮你把一颗石头转交给岑景末,想办法让他收下。任务不限时。】



    茭白撑头,既然不限制时间,那就不着急,先捋捋思路。



    岑景末已经进组,那这个强制任务……



    茭白的嘴角抿紧,这段时间他无法跟郁岭取得联系,他让章枕调查来着,一直查不到名堂。昨晚章枕才得到郁岭不在岛上,前不久已经从岑家脱身的消息。



    恐怕那消息是假的,郁岭根本就没脱身,他想逃的迹象被岑景末发现,将他抓了。



    还有一种可能,郁岭确实脱身了,只是没把郁响藏好。郁响在岑景末手上。



    这任务是让郁岭的活跃度破50的关键,那还有个呢?



    毕竟以往的几次经验表明,一个强制任务,会让两个好友的活跃度增进。



    郁岭和沈而铵?还是郁岭跟戚以潦?



    现在就剩这三人没进组了,怎么搭配都有可能。



    反正他必须吃下这碗狗血。



    这是最后一碗了。



    茭白默念几遍任务信息,圈出重点,他扶着桌面起身,那就先从捡石头开始吧。



    “白白,你去哪?”章枕紧跟茭白。戚淮和戚家几个保镖也前后跟上。



    他们这一桌一下就空了,只有没怎么动的几个果盘,和一把剥好了的核桃仁。



    .



    茭白随便在礼堂的一盆花里扒拉出了一颗石头。



    灰不拉几的,坑坑洼洼,很丑。



    这任务很好做,就是牵扯出的后续比较惊天动地,仅对于岑景末而言。



    因为岑景末在岛上有个秘密基地,那是礼珏都不知道的地方。但老子知道。



    而石头……



    岑景末的情感细胞发育得晚,畸形了,他玩浪漫,想把岛上最漂亮的石头送给礼珏,这颗不够好那颗不够美。后来他真的准备了一颗,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小石头平平无奇,只因为它是从泥里抠出来的。



    水一洗,干干净净。



    岑景觉得,礼珏的生命就是那样,哪怕吃再多苦,被命运污染成什么样,仍然纯白。



    那想法在岑景末的内心独白里,礼珏还是不知道,只有老子知道。



    所以说,这次的强制任务后劲大啊。



    茭白能想象岑景末的反应。



    岑景末先是以为茭白也有重生前的记忆,之后又认为他的身体里住着上辈子的礼珏,试探过以后就确认了,只是没被道长找到,让其出来,占用他的身体。



    等会儿,岑景末就会知道,第二个所谓的真相也是错的。



    还有其他可能,比重生跟借尸还魂更加离谱。



    岑景末敢猜吗?



    茭白不知道岑景末敢不敢,如果是他,他敢,因为他是漫画迷,什么离奇的剧情都看过,什么也都敢信。



    .



    岑家的护卫们带着石头,以及一句“洗了就干净了”出发,前往山林里的一处地点。



    十多分钟后,茭白收到了强制任务已完成提示,他在等狗血的降临。



    旁边的章枕徒然道:“快走!”



    茭白听出他的异样,没多问就任由他抓着自己。



    抓的是左手。



    章枕抓得很紧,没察觉茭白的不自然,他只嗅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那是多年枪林弹雨下积累出的感知力。



    戚淮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要将茭白的左手腕从章枕的指间解救出来,外面倏地传来枪声。



    礼堂的嘈杂声瞬间消失。



    几秒后,他们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



    不知道岛上的什么建筑被炸了,脚下的地面都在震。



    当一个小少爷大叫着说“信号”没了的时候,礼堂前后门口都出现了一批枪口。



    整个礼堂都被层层匪徒包围了。



    宾客们露出了血肉之躯的惊慌,包括财阀。他们上岛都带了人,可进礼堂的时候都把枪搁外面了。那是岑家的要求。



    现在他们赤手空拳。



    章枕面容沉肃,他给了弟兄们一个眼神,大家都戴上尾戒。



    那是戚家人特有的设备,里面有麻醉针。



    茭白把左手拿出来,让章枕抓他的右手,他忍着左手的疼痛环顾礼堂,哭得哭,骂得骂,按手机的按手机,静观其变的也有。



    很快,匪徒们就抛出来意,他们不伤人,只要钱。



    这场婚礼声势浩大,国内的上流圈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在这了,国外的也有一部分,肥的流油。他们虽然不带现金,可随便一只手表就是几百几千万。



    匪徒们要求里面的人一个个出来,脱掉身上的所有衣物用品,抱头蹲一边,配合点,速度点。



    处境似乎还行。



    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命重要。



    但总有人不愿意,也看不清局势,匪徒们为了控制局面,直接向闹得最凶的几个年轻男女开枪。



    章枕皱皱眉,他往前站了站,挡住了茭白的视线。



    人群里死寂了片刻,又有了喧闹声,他们认定是岑家人在搞鬼。



    可疑的对方有三点。一:这座岛上都是岑家护卫队,匪徒们怎么上来的?



    二:岑景末刚好失踪。



    三:岑家的岛,信号竟然全断。



    结婚是假,真正目的是把有钱有权有名的全都聚集在这里,岑家又不缺钱,也不像是要自取灭亡,那太子爷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礼堂的气流快要爆了的时候,大门口的情形有变。



    大家口中的当事人,岑家当家主,他被匪徒的首领掐着脖子,浑身湿透,白发里有一块鲜红血迹,面色白得像鬼。



    众人沉默。



    所以不是计谋,是岑景末有婚姻恐惧症,婚礼都要开始了还在犄角旮旯自我纠结,遭了暗算。而岑家的护卫队们看到主子被挟持了,他们都不敢动,这才有了目前这一出?



    茭白从周围的宾客们脸上读到了这类信息,他不那么认为。



    岑景末弄这么大的排场,就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上辈子的礼珏。他那强制任务显露的信息过于惊骇,给岑景末带来了巨大的刺激。



    眼前这一幕,是刺激后的结果。



    匪徒们应该是真的,不是岑家人假扮,岑景末也没和他们合作。匪徒们得知有钱人都在岛上,他们想赚一波,一直在海上逗留,没有机会上岛。



    岑景末怕是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没管,不久前他被刺激到了,给了他们机会,甚至不惜用自己做诱饵,故意被挟持。



    目的吧,就是想看茭白这个天外之人怎么应付。



    茭白歪了歪头,视线擦着章枕的胳膊,飞向大门口,紧盯着岑景末。



    岑景末耷拉的眼皮没有抬起来,他破皮的唇角小幅度地牵了牵,像是隐隐笑了一下。



    茭白的脸色很难看,完了。



    岑景末疯了。



    这死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