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果不其然, 在听到施傅兴的“豪言壮语”后,施赖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就你?”
笑过之后,他用鄙视的目光将施傅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流露出不屑。
眼前的男人, 或者说少年, 长得又瘦又柴, 脸色是常年吃不饱饭的蜡黄, 像一只蚂蚁般渺小,自己一只手就能碾死,他根本不把这人放在心上, 甚至萌生了当着对方面玩一玩的想法, 哈哈哈哈,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苟且, 想必很爽吧?
施赖子将这个“建议”说出来, 不出意料收到了施傅兴愤怒的指控:“无耻之徒!”
“哎哟~施大书生, 你还有什么其他骂人的词不?老子怎么就无耻了?男人想睡.女人天经地义, 怎么,你不爱睡啊,不爱就把媳妇让给老子,正好老子替你睡啊哈哈哈哈哈......”
“你!”
一连串污言秽语气得施傅兴胸膛起伏,邬颜抱着他, 明显感受到男人的愤怒,她悄悄叹了口气, 在施家的宠爱下长大的孩子, 估计没有受过这种腌臜话, 她拉了拉施傅兴的袖子, 悄声道:“夫君, 我们先离开,再去官府检举他!”
施傅兴一顿,要他说就应该直接将人拿下交由官府,但瞅着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到底还是有些怵了。
所以在怀中的妻子说喊到“三”一起跑的时候,施傅兴点头同意。
可是他们想跑,施赖子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只见他一把便抓住了施傅兴的胳膊,本来想抓衣领,奈何太高,够不到:“想跑?呵呵,门到没有!”
至此,施傅兴不得不正面迎战,两人几番殴打,谁都没有占好处,最后以他被施赖子紧紧桎梏为终止。
少年人额头急的满是冷汗,汗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楚彼此。
“施赖子,放开我!”
“放开你?施三郎啊施三郎,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施赖子阴险地笑起来,一个施傅兴,他根本不放在眼里,“难道你不想看到你的妻子是怎么在我身.下.高.朝吗?哎呀,一想到那种场景,老子就忍不住石.更了!”
“混蛋,卑鄙下流,简直是无耻之徒!”听到这话,施傅兴丁点儿恐慌被愤怒取代,挣扎着,红着眼骂人。
“呵呵呵,随便你怎么说。”
欣赏完猎物挣扎的狼狈模样,施赖子顺手一丢,手中的施傅兴便毫无反抗地飞了出去。
当然,少年人也稍微反抗了一下,那就是在飞出去的时候紧紧抱住对方的腿,然后朝不远处的女人喊:“走!颜娘你快走!”
“找死!”
被人钳制住,施赖子整个人都暴怒起来,他甩不掉扒着自己腿的施傅兴,气得抬起另一只脚去踹。
对面,邬颜出奇地平静。
她看着施傅兴挨打,看着施赖子奸笑……然后迈开步子,仿佛投怀送抱般一步一步靠近对方。
就在那脚马上落到施傅兴身上的时候,看准时机的邬颜同样抬起腿,朝着男人裆部重重一击!
“啊——”一阵杀猪般惨叫在山脚响起,瞬间划破秋雨的连绵。
施赖子疼得倒在地上打滚,表情痛苦到狰狞,趁此机会,施傅兴连忙挣脱回到邬颜身旁,气喘吁吁:“颜娘,我们快走!”
“等等。”
这时候,邬颜却不着急了。
秋雨淋湿她的面颊,却淋不灭她心里的东西,女人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夫君,你再过去补几脚。”
施傅兴:???
“颜娘,你,你说什么?!”少年人震惊地瞪大眼睛。
“补几脚,就往某个地方踹,他就是那个玷污女人清白的混蛋。这种混蛋,还是直接阉了比较好。”
同是男人,施傅兴听的有些发抖,下意识夹紧双腿,随后反应过来不是自己。他顿了顿,终还是听邬颜的话,转回去对着地上打滚的施赖子又补了几脚,成功让对方疼晕了过去。
见状,邬颜紧绷的精神终于松弛下来,吐出一了口气。
支撑着的她的精神气也没了,等施傅兴踢完人回来,邬颜晃了晃,闭上眼跌进了少年人的怀里。
月上三分。
邬颜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复又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再睁开,朦胧的纱雾感遮盖在眼前,隐约看到洗的破旧的床幔,原来已经黑天了。
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湿,此刻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头发也被擦干,隐约还带着一股香气。
这股香气邬颜知道,因为施傅兴的身上也有,县城里买的肥皂,施母舍不得自己用,却专门给三儿子买了一块,目的是为了让施三郎不在同窗之间丢人。
邬颜笑了笑,她有些后悔自己晕过去了,早知道施傅兴会亲自给自己洗头发,怎么也得调笑几番吧
至于衣服,大概也是对方换的。
眼睛眨了眨,她倒是不介意自己被看光,只不过好奇那傻乎乎的人,换衣服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唔,怎么也得念几句非礼勿视吧?哈哈哈..
想想就觉得可乐。
笑过之后,邬颜开始思考正事。
这一天过得好像格外精彩,王李氏的设计,施赖子的强.取,到最后幸运等来施傅兴,然后两人逃脱。也不知道自己晕倒后,施赖子是怎么处置的,而王李氏……
想到她,邬颜便蹙起眉头,她觉得那个女人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一击不成,必然还存有后招。
只是不知,对方为何和施赖子勾结?
心中有几个猜测,但都不能确定,邬颜干脆不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如何,做错事情的是对方,她有的是法子和时间让对方露出狐狸尾巴。
木门“吱哟”一声,黑暗中,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高大的模糊身影从外面进来,摸索着走路。
邬颜侧头看过去,眼睁睁看着对方像小孩子似的邯郸学步,方向越走越偏,最后撞到了桌子的角上。
“砰——”
邬颜避开眼睛,连她都觉得疼了。
看起来,施三郎的眼神不太好。一开始邬颜以为是近视,毕竟对方每天都在埋头苦读,后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对方在白天的时候表现的一切正常,只在晚上看不见,莫非是夜盲症?
暗自记住这个猜测,邬颜打算之后多做一些补充维生素a的食物,给便宜丈夫补一补。
昏暗中,施傅兴疼得偷偷抽冷气,大怕吵醒屋中的另一个人,一直压着声音,过了会儿终于缓过神,又摸索着到床边,脱衣躺下。
秋季昼夜温差大,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冷气,施傅兴难得注意到这一点,于是离着女人远了些。
谁知道他刚躺下,身边原以为还未苏醒的人便凑了过来,柔软的身子贴在身侧,因为就寝的缘故,女人只穿着单薄亵衣,傲然高耸擦着胳膊,将热气传递过来。
施傅兴浑身一僵,霎时间,属于雨夜的寒冷荡然无存。
除了第一夜,他们还未有如此亲密的动作……女人的身子和男人不同,格外柔软细腻,还会散发着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施傅兴不由咽了一口唾沫,正想说话,嘴唇上突然贴到什么东西,温温的,软软的,一触即离,徒留湿漉漉的香气在鼻尖萦绕。
“夫君,谢谢你。”
邬颜亲完人,并没有撒开手,而是更为亲密地抱着施傅兴的胳膊,颇有些互相取暖之意。
而被亲的施傅兴,则是像傻子一样怔愣住,脑中刮起大风,嗡嗡嗡地吹折了树枝……好半晌,他才从那个吻中回过神,抿了抿唇,那上面有些湿漉漉的东西,抿完后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又脸色红到滴血。
这女子......也太大胆了些!
“夫君?”半天得不到回应,邬颜以为是吓到了对方,不由得好笑出声。
实际上她也有些脸红,撩一个过于纯情的人,仿佛带的自己都纯情起来。
“嗯。”这次施傅兴答应了,虽然只有轻轻的一句。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下来。
空气中隐隐有些升温,使得处于其中的人燥热无比。
施傅兴咳了咳,他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哑,胸口也被这繁重的棉被压得烦闷:“你饿吗?”
他突然问了一句。
邬颜晕倒的时候是中午,眼下已经到了晚上,施家人早就吃过饭休息。如果不是请聂大夫给邬颜看过,说“只是大喜大悲,过度紧张之后放松下来,精神气泄了,等好好休息一番便可恢复”,众人非得将那施赖子活活扒皮。
如今,施赖子已经被村长带人押到官府,走的时候,他还捂住裆部哀嚎不已,聂大夫只摇头说怕是保不住了。
对此施傅兴没有半分后悔,这人不仅欺负自己的妻子,甚至做过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按照律法当以砍掉手指,予以流放。
这些事情,施傅兴都没有告诉邬颜,只是简单说了一下罪人伏诛,清白大明天下。
听完后,邬颜问了一句:“王李氏呢?”
“王李氏?”施傅兴疑惑地反问,慢慢从旯旮角将人想起,是隔壁王家大儿的媳妇,他从未与对方有多接触,加上当时围观的人太多,并没有注意,“她怎么了?”
邬颜用脸颊蹭了蹭施傅兴的胳膊,语气平淡:
“是她把我引到山上,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