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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送礼物
    继国缘一发挥出他监控他哥这么多年来的专业素养, 很快就找到他的兄长大人直接奔过去了。



    兄长大人跟名为间桐樱的小姑娘正在甜品店吃甜品。



    他身旁的齐木喵立即百分百注意力都集中在咖啡果冻上。但,一只猫,肯定不会被允许进入店内, 它只能选择隐身或者在店外等待咖啡果冻外送服务。



    齐木喵看向一见到哥哥,就完全失去判断能力的同伴,当机立断自己用手机打电话点单叫了个外卖, 让saber帮忙付钱接受。



    saber:“我没有这个世界的钱……嗯?”



    结果她就收到来自猫的打赏。



    ……说实话,她越来越怀疑这是一只猫精灵。



    此时的继国缘一, 先隔着玻璃橱窗,用那对黝黑看不出深浅的眸子瞅向里面的兄长大人。



    果然, 兄长大人的确对小孩子很好。



    继国缘一终于想起, 兄长大人的确还有一个孩子,只是当年为了他离开了自己的家, 将自己的孩子送他人养了。



    是的,当然是为了他。当年驽钝的继国缘一并不明白,他以为兄长大人只是为了变强,兄长大人对剑术的执着他记忆犹新。



    可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若只是为了练剑,习得月之呼吸法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没必要连城主的身份, 乃至自己的亲子舍弃。这难道,不是因为心思缜密的兄长大人已经知道了,若加入鬼杀队与鬼为仇, 定会遭到报复, 为了保护自己的城跟孩子不受牵连才这样做?



    哪怕是为了练剑, 也没必要加入鬼杀队, 从没有习得呼吸法就必须去杀鬼这一说, 呼吸法是继国缘一所创立,他说能教给谁自然可以教给谁,更别提自己的兄长大人。



    继国岩胜加入鬼杀队的唯一原因,当然是为了能就近帮助自己的弟弟。



    正如当年在缘一杀死人见城的公主之后,哪怕并不确定对方的确是妖怪,继国岩胜也毫不犹豫的选择包庇自己的弟弟一般;在并不清楚无惨真面目,甚至当时的谣言令鬼杀队之中都有人怀疑之时,他的兄长毫不犹豫相信了他,选择站到他这一边。甚至为了他的弟弟,抛弃了唯一的血亲。



    ……愚笨如继国缘一,却在当时没有领悟到,仅仅是开心兄长大人果然跟他所想的一样善良,为了斩杀恶鬼加入鬼杀队,不愧是兄长大人。



    只要一想到,兄长大人对其他的小孩子好,是因为不得不跟自己的亲子分离,而归根结底,是因为兄长大人当初为了他加入鬼杀队所造成,缘一就心口闷痛。



    他这么幽幽隔着玻璃直视里面,里面的人当然注意到了。



    哪怕是狂阶易怒的继国岩胜,猛地看到一个幼弟隔着玻璃窗子,面无表情盯着他跟小樱,也被吓了一跳。



    ——!!!



    “缘一?!”



    明明全都是缘一不对,明明是缘一让他怒火中烧,但是此情此景不知为何让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心虚之感。



    见兄长大人发现了他,继国缘一默默绕到门走进去,他一边走,还一边紧盯那边——反正他有通透视野,障碍物对他来说不存在。



    拿到咖啡果冻跟saber分享的齐木喵,不小心瞅到就又忍不住死鱼眼了。它一个心电感应过去,提醒缘一别这样给他兄长大人施加心理压力。



    ‘我没有。’



    缘一不耐烦的想。



    齐木喵:‘你有。’



    跟一只猛兽一般紧盯猎物不放还缓步靠近,这不叫施加压力什么叫!



    当然,缘一对自己的行为其实挺恐怖是心中没数的,他盯着兄长大人是怕兄长大人生气走人,那他得知道兄长大人往哪个方向走不是吗?



    齐木喵:‘最低限度,表情柔和点!’



    缘一采纳了这条建议,当他走到他兄长大人跟前之时,已经切换成很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走过去,拽住岩胜的西装衣角,怯生生的仰起头。



    “兄长大人,不要生气了好吗?都是缘一不好,缘一不会再这么做了。”



    多么可爱又可怜啊!



    然而齐木喵绝望的抬起猫爪捂住自己的脸。



    ……过头了啊!



    从旁人视角,就是本来面无表情的小孩,突然一副很可怜的样子,中间连个过度都没有的一键换装!更恐怖了有没有!仿佛就连表情什么的都是某种伪装一样,超级吓人!



    其实,这不能怪缘一。



    因为表情……这东西,对缘一来说是后天学会的。



    大部分的孩童,在婴儿时期学会了哭,它们知道饿了哭,会有食物,因此婴儿第一个学会的是哭泣。



    之后的各种表情也一样,不会说话的儿童用激烈的行为、声音跟表情,来表达它们的想法。



    再大一点的孩子学会的更多,他们会知道什么是喜什么是哀,并配合不同情况展露自己的表情。



    然而这些,对于几乎被半弃养状态的继国缘一来说,都没有。他小时候甚至没有哭闹——类似一种生存的最直接本能,这婴儿感知到了危及生命的危险。自己必须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否则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这判断,是正确的。



    其来源,可能是源自他的父亲看到他身上胎记,认为他是罪孽想掐死他,却被阻止的时候。



    人们常以为婴儿没有记忆,但其实是有的,它们在母胎之中就有了记忆,只是记录记忆的部位不是大脑而是海马体。之后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使用大脑,他们儿时的记忆似乎被忘却了——其实只是无法提取而已,这些记忆依然永久性的留在他们的海马体之中。



    从生物学角度,这是极为聪明的人类的进化方式之一。通过这种方式,刚出生的幼体记录下来他们所在环境的各种危险,在成长途中一直利用这宝贵的‘潜意识’来确保自己的生存几率。是的,哪怕婴儿不懂如何思考,却已经懂得如何适应环境。



    继国缘一这种本能,可能比常人更强烈,在他的潜意识判断自己所处为危险环境之后,他当然不会弄出太大的声响跟动作,让自己陷入危险,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呆滞如人偶的原因。



    之后又没人管他,哪怕是真正正常的小孩子,被如此对待也会渐渐发觉哭闹并无用途,进而失去感情;更别提是本来就没有表现出激烈感情的继国缘一。



    当然,如果你知道其中缘由,就会发现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他的表情过度不自然,仅仅是因为他不经常表达自我的缘故。



    也幸而,他的兄长大人的反应,并非齐木喵所想的一样。一般人应该早就觉得太过古怪,甚至害怕,进而怀疑那些表情是虚假的,是某种伪装。但继国岩胜不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太过了解他的弟弟。而且他见过童磨那个真正没有感情的残忍怪物,对比起来就连缘一的表情都变得自然可爱了。



    齐木喵偷偷查看了下岩胜的好感度,发现还比从前的三万一上升了许多,变成了三万三。



    ……或许对岩胜来说,哪怕令他生气,令他尴尬,好歹也是他的弟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对了,岩胜一直认为是自己单方面追逐缘一那过于强大的身影,而缘一多数时候在无视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卑微与弱小。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对于缘一冒充系统精灵事件,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缘一在嘲弄自己,而完全没察觉到还很认真应对壹号的自己看起来就很蠢。



    齐木喵决定,先歇歇自己脑子品尝下咖啡布丁——嗯?它布丁呢!



    saber:“这个真的挺好吃,猫妖精。”



    齐木喵忍不住一爪糊上去:“谁准你把我那份都吃掉!”



    然后,saber飞到墙的另一侧了。



    齐木喵:“——!”



    糟糕!



    它连忙在引起骚动之前隐身了,隐身之后还是愤愤不平瞪着saber,还它布丁!



    saber也很聪明,在引发骚动前也跟着英灵化隐身了,在他人看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咚的一声然后墙上出现一个坑。



    而此时另一侧,继国岩胜,刚对幼年的弟弟升起的一点内疚之情,也在旁人包括店员的指指点点之中消磨殆尽。



    “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孩子,真过分。”



    “是对年龄差距很大的兄弟,貌似二胎啊!估计家长带不动让他带他自己的弟弟,做错事有必要惩罚这么严重吗,看小孩都快哭了。”



    “二胎就会这样,尤其年龄差距很大,凭什么家里资源要分小的,大的那个独惯了吧。能带妹妹出来吃就不能带弟弟,还不是因为继承权之类的。”



    “不是妹妹,刚才点单的时候我听到女孩子叫他叔叔。”



    “……”



    “…………”



    众人复杂的目光看向继国岩胜,意味深长。



    ——不是,不是啊啊啊!!!



    挫败。



    是的,让继国岩胜从狂怒之中恢复冷静的,竟然是对缘一的挫败感。



    反正无论他做什么,走到哪里,注定被这个弟弟坑!



    “缘一,你……到底想怎样!”



    岩胜抬手按住头,他都觉得头在嗡嗡作疼。都学会变成小孩利用舆论来攻击他了,真是长进了,缘一!



    只见缘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支——棒棒糖!



    是的,是棒棒糖!挺大的,棒棒糖上面的形状还是一个巨大的黄色扁片柠檬!



    “兄、兄长大人,送给你。”



    ——!



    会心一击!



    哪怕那棒棒糖的形状有多嘲讽,看着可怜兮兮的小朋友将糖送给你,那画面真的可爱到让人受不了!



    是的,我想你们都知道,黑死牟也好岩胜也好,是对自己非常严格的硬汉,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可爱的东西!哪怕知道这是个假象,里面的内核是他那糟心的弟弟,他还是忍不住接过来。



    然后,刷的一声,棒棒糖下端那个支撑糖的棒子里,一下出现一根很长很粗的钢针。



    岩胜:“……???”



    缘一羞赧:“我知道兄长大人喜欢武器,但是齐木君建议我送糖,我想了想,改造成可以当武器的糖,兄长大人你喜欢吗?”



    继国岩胜:……



    继国岩胜:…………



    我可不可以倒带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