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中划过不耐,早不来玩不来,怎的偏偏这个时候来?!
虽心里嫌恶,但谢婉莹也不敢拂了章大少爷的面子,只娇弱坐回椅子上,朝下人挥挥手,示意他将人领进来。
章家大少爷是谢婉莹相公的亲兄长,也是章家的嫡长子,他身量高大一身匪气,俊朗的左脸颊上有一道自眉骨划拉至嘴角的刀疤,瞧着有些可怖。
据说,是当年他随父亲走商路时遭遇劫匪,被当头砍了一刀,险些丧命。
章家从商,商路坎坷,自章家大少爷出事后,一切似乎好转起来。
章大少爷前几年打败众多竞争对手娶到门当户对的梁氏,因此章家的生意一飞冲天,稳居皇城商界上层。
但章大少爷要的,远不止如此。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将谢婉莹的思绪拉回。
抬眼朝门口看去,只见身量高大的章家大少爷跟在下人身后跨过门槛,进入到会客厅内。
抬手挥退下人,章大少爷的目光紧紧盯着倚在座位里的谢婉莹,仿佛还能感受到指尖拂过她柔软的触感。
大步跨上前,章大少爷一把将谢婉莹抱起,不顾她的意愿便往她脸上亲,嘴里直喃喃,
“都多少日未见,可想死我了……”
娇滴滴推开章大少爷,谢婉莹似是觉得滑落至颈间的唇让她有些痒,轻柔地推搡他的胸膛,
“哎呀这青天白日的,你收敛点!对了,章家如今怎样了?”
凑在谢婉莹颈间深吸一口气,章大少爷的手流连在她的腰腹间,面上满是不屑,
“章家还能如何?那个老不死的缠绵病榻,不出2个月,我便能彻底掌握章家!”
说到这,章大少爷一勾嘴角,露出极其恶劣的笑容,他目光落在谢婉莹脸上,似是想看她听到消息会露出何等表情,
“对了,你那好相公以及被我寻了个由头囚禁起来,你若以后长居谢家,要不要我替你将人押过来,免得以后落人口舌。”
轻笑着伸出细嫩的手指轻轻戳起章大少爷的胸膛,
“你连亲弟的夫人都能染指,还怕落人口舌?”
略凶恶的面上划过满意之色,章大少爷低头咬了口谢婉莹的肩,
“我是担心你。”
美眸里闪过讥讽,谢婉莹靠在他怀里,语调轻慢,
“要送便送来吧。不过,你夫人呢?你打算何时杀了?你知晓我的性子,我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见美人要动气,章大少爷连忙表态,
“快了快了,这不得等老不死的去世么?待章家归我了,只用半年,半年里我绝对杀了那个女人!”
轻哼一声,
“还要半年?”
将谢婉莹搂紧,章大少爷压低声音,
“自然了,不然旁人起疑可就不好了。”
故意露出不满之色,谢婉莹轻轻扭着身子,娇声道,
“随你!你还记得我同你提起过的西蜋人么?自今日起他们便住在谢家,你自己莫让下人走漏风声。”
“不然,你和我,一个都逃不掉!”
被谢婉莹扭出火,章大少爷哪还顾得上其他?
忙不迭应下,一双大手也渐渐伸向别处,
“我知晓,你放心吧!先不说这些了,许久未见你,陪陪我,嗯?”
娇笑一声,谢婉莹转身轻轻一拧章大少爷的腰间软肉,双手揽上他的脖颈。
识趣的章大少爷一双虎目都要燃起来,立即将谢婉莹抱起,匆匆朝她的寝居跑去。
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一眨眼的功夫,又被不知名的小偷偷走了好些日子。
然无人知晓,在这几日里,某日清晨,在距离皇城三十里外的羊肠小道上,一个裹紧斗篷、不露出丝毫缝隙的瘦弱人影自马车上跳下来。
还未等人站稳,马车上掀开帘子,一个破布小包被扔下来,骨碌碌滚至那人的脚边,撞到细瘦的脚踝后停下来。
带着浓厚北虺语调的声音自帘子内闷闷传出,说的是大启语言,
“接下来的路自己走吧,别忘了你答应异士大人的话!”
只见那人弯腰匆忙捡起脚边的包袱,低声朝马车的方向含糊道了句“知晓了”后,转身弓起背朝皇城的方向蹒跚而去。
唯有夏风听清,那人的语调,带着些微女子的柔软。
马车并未在小道上停留多久,很快车夫伸手扯了下帽檐,驾着马车朝相反的方向渐渐远去。
许久未下雨的皇城在昨夜迎来一场磅礴大雨。
午夜时分一道犹如巨龙一般的刺目闪电将浓如墨的夜空劈开,玉镜殿寝居里,缩在封烺怀里安眠的菟姬被这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吓得蹦出了兔子耳朵!
慌忙往寝被里钻的动作将封烺吵醒,但他只大手一挥将小兔子重新拽进怀里,另一只手用寝被盖好她,轻轻在她背上轻抚,
“乖,别怕,下雨了。”
听窗外砸落在万物上的“噼啪”雨声,似是还未分清梦里梦外,菟姬忽的呜咽哭了起来。
半阖的圆眼滚落大颗大颗如同雨滴般的泪珠,她紧紧攥着封烺胸前的亵衣,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
见小兔子这般模样,封烺立即扶着她坐起身,倚靠在床头,封烺让小兔子半趴在怀里轻轻替她顺着背,剑眉蹙起,他隐约听到小兔子说的话。
“求求你……别杀我……”
“爹……娘……别不要我……”
“快逃……快逃……他来了、他来了……”
眼见小兔子愈来愈紧张,封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唤道,
“乖宝,醒醒。”
但小兔子显然魇住了,不论封烺如何叫她,她仍是呜咽着喃喃自语。
眼见小兔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无法醒来,封烺无法,只得搂紧小兔子,单手伸向她的后颈用寸劲一捏!
只听小兔子忽的止住哭泣,“嘶”的一声后缓缓睁开圆眼。
一脸疑惑摸摸剧痛的后脖颈,菟姬仰头用通红的圆眼怒瞪封烺,
“作甚吵醒我!我先说好,想要也不给!”
被她的话逗笑,封烺伸手捏捏她软嫩的脸蛋,
“怎的我在你眼里愈发禽兽起来了?”
“你还记得方才你做的梦吗?”
听出封烺语气带着关心,菟姬没有再胡闹,一脸疑惑伸手挠挠头,想了一会后摇摇头,
“不记得了,怎么啦?我是不是梦到好吃的啃了你?!”
说到这,菟姬似是被自己的话取乐,她指着封烺的手嘿嘿一笑,
“红烧蹄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