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村长陈智鸿家,他们跟村长说明来意,村长习惯性地摸自己的胡须,说,“这贾员外,我是听说过一点点,不好相处,而且他自己五十六岁了,你娘怎么把二丫说给他了?”
“五十六岁?那不是……”比我娘还大……陈大山不敢相信。
“我也是听说,以前去县衙的时候听人说他邀请县令去他的五十寿宴,那时候离现在也有六年了,可不就是五十六了吗?”陈村长回忆后才说。
“那他可有正室妻子吗?村长爷爷。”陈潇潇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要去镇上打听,我也就听人说那么一嘴,这样,明天你们搭我家大孙子的牛车去镇上,找人打听打听,我让华堂在村口等你们。”陈村长摇摇头,他只记得这些,本来就不是镇上的人,对这些根本不了解。
“谢谢村长爷爷,我们明天一早一定到。”陈潇潇感激地说,李氏简直猪狗不如,这么抗她,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是她得亲孙女啊,再怎么偏心,也不能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吧?
“打扰您了,我,我和潇潇先回去了。”陈大山站起来就跑,他要去问他娘,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不是她得儿子吗?她怎么如此狠心。
“爹,你等等我!”陈潇潇追出去。
陈大山像丢了魂,踉踉跄跄地跑着,没看到前面的土坑,一脚踩空,直接扑倒在地上。
“爹!”陈潇潇尖叫。
她跑上去,扶起陈大山,说:“爹,你没事吧?”
陈大山突然把陈潇潇抱住,声聚泪下,“二丫啊,爹对不起你啊,爹没用啊!苍天啊!”
陈潇潇连忙捂住他的嘴,帮他擦干眼睛,她心也痛,可是,现在不能这样,她焦急地说,“爹,你冷静点,别哭,等明天咱们去镇里打听打听,不要现在闹,被奶奶知道了,爹,你快停止,不要喊了。”
他怒呵那一声,已经有人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看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陈大山全身颤抖,在女儿的搀扶下,努力地站起来,他回去村长家里,拿了锄头,对陈潇潇说,“走吧,和爹回家。”
“嗯,爹你别伤心。”陈潇潇害怕她爹出事,默默跟在他身后。
陈大山摇头,他怎么能不伤心,他敬重了一辈子的娘亲,要把他的女儿许给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头当妻子,多么可笑的笑话。
为了那八两银子,就为了那八两银子。
陈潇潇一直担心陈大山,怕他会忍不住,哪想他爹进门口还朝陈大江打招呼,看着很正常,打完招呼才往房间里去。
她守在门口,陈大山进去后一点动静没有,等过了很久,她听到陈大山隐忍的哭声,一抽一抽的,她的眼泪突然也下来了。
她捂着嘴,生怕被人听到了,两世为人,李氏终归是李氏,半分情义没有,前世如此,这一世照样如此。
她为命运哭,更为了替她爹委屈而哭,不管陈大山怎么做,李氏都不满意,她的眼里只有陈大江,陈大河。
后来,陈潇潇在门口睡着了,眼泪还挂在脸上,陈大山轻轻打开门,抱起陈潇潇,放到了她的床上,替她轻轻盖上被子,便走了。
第二天,天未亮,两人就去了村口,陈华堂早早就在村口等着了,看他们过来,连忙招手。
“华堂侄子,辛苦了,我来驾车吧,你和二丫坐着歇会儿。”陈大山拿过牛鞭,让陈华堂和陈潇潇坐一起。
陈华堂也不客气,和陈潇潇坐在一起。
三个人紧赶慢赶,过了一个时辰才到镇上,到了镇上他们就分开了,陈大山带着陈潇潇一路问,才知道贾府在哪里。
他们来到一家卖早饭的摊子上,坐下来,陈潇潇问,“小哥,混沌多少钱一碗?”
“客官,三文钱一碗,来两碗?”店小二热情地招呼。
“嗯,两碗。”陈潇潇道。
陈大山盯着贾府的大门,此时大门紧闭着,也进不去。
“哎,小哥,你知道贾员外吗?”陈大山紧张地盯着他。
“贾员外?熟悉得很,这贾员外,可真有福气,这都五十多岁了,终于熬到原配没了,这可放开了手脚了,就这半个月,都抬了好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妾进门了,听说啊,还想把府里原先的一个柳姨娘扶正。”店小二把混沌端过来,端详着他们两个,接着说,“怎么?你们两也想进贾府?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去!”
陈大山胸膛起起伏伏,气得快冒烟了,他突然一下拍了桌子,大喊,“你才要进贾府!滚!”
吓了店小二一跳,他直接开骂了,“不去就不去,拍桌子干嘛,你想进还进不去呢,你以为你是谁?”
“小哥,你别生气,我爹就是觉得太荒唐了,不是故意朝你发火的,对不住了。”陈潇潇怕他们争吵起来,只好道歉。
店小二却不理她,他去忙去了。
等吃完混沌,陈潇潇付了钱,陈大山独自再去周围转了转,陈潇潇等着他。
良久,陈大山阴沉着脸回来了,两人一起去城门口,坐上牛车,往家里去。
陈华堂知道他们来得目的,他关心地问陈潇潇,“那个,二丫,情况咋样?”
陈潇潇皱眉,叹气说,“比村长爷爷说的还要糟,我要完了,我奶奶是要把我往火堆里推啊。”
“怎么这样,该怎么办,大山叔,你不会同意的对不对?”陈华堂寄希望于陈大山。
“不会。”陈大山驾着马车,坚决地说。
“太好了,二丫,你有救了。”陈华堂高兴地对陈潇潇说。
“嗯。”陈潇潇道,“谢谢你。”
陈华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用谢的,我又没有帮忙。”
陈潇潇没有再说话,车上便沉默了下来。
陈华堂看着陈潇潇好看地侧脸,心里有点痒痒,她长得很好看,巴掌大的小脸,就是脸色黄了点,人也瘦了点,小巧玲珑的。
他其实很喜欢二丫的,她性格看似柔弱,却比任何人都坚强,他想着,要是李氏真要把二丫许给贾员外,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他回去要说服爷爷帮她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