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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嘤嘤嘤的小戏精
    啪地一声!



    廖娘子一掌拍在少女脑门上,叨唠道:“臭丫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看上那李家公子了?!”



    少女下意识眯眼,光洁脑门瞬间印上裹着肘子香的油渍。



    顿时,少女小脸绯红一片,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有病!不动手动脚就不会好好说话是么?”



    廖娘子怔了一下,而后看着眼前人,憋不住笑道:“哈哈丑死了!哈哈哈太丑了!这,这才像我徒弟嘛!”



    她笑完又觉不过瘾,伸手在菜盘上摸了一把,呦一声蹭到少女左脸上。



    随后,少女脸上亦挂了彩。



    “哈哈哈哈哈!”看着自己的杰作,廖娘子捧腹笑出了眼泪。



    “你个疯婆子!”应织初气得咬唇,顾不得脸上黏'滑之感,举起碗中喝剩的鱼汤朝廖娘子泼去。



    白浓鱼汤一滴不剩地淋在廖娘子脸上,连着她眉眼都挂上了香菜叶,而后一滴滴汤汁顺着两鬓滑落在衣襟处。



    廖娘子被泼得一愣,刚想抬头骂人时,便瞧见少女顶着那张乌黑小脸笑得眉眼弯弯。



    “哈哈!活该!”应织初不忘补充道。



    廖娘子嘴角一撇,亦是闷笑道:“你个小家伙,可憋着坏呢!”



    应织初轻哼着掏出帕子,将脸上油污一点点擦净,擦完后看了一眼廖娘子,便伸手过去:“我来替你擦擦。”



    “好勒!”廖娘子往她近处一凑,也不介意这帕子刚刚被少女用过。



    应织初捧着妇人粗糙的脸颊,一边细细擦拭一边柔声道:“我给你擦了脸,你就不许再想杀李公子的事了。”



    “得得得!老娘不用你还不行么?你高抬贵手别忙活了!”廖娘子眯着的眼睛突地睁开,一手推开了少女。



    吓得少女一脸措然。



    “好家伙,还搁这等着我呢!你哪家小姐,多金贵的手啊,擦一下一条命是吧?”廖娘子气得吹头发瞪眼。



    她没告诉少女这不是一条命的事,而是甄家小姐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



    应织初垂了眸,低声道:“我哪家小姐都不是,只是那李公子……我与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生死难忘……我不允许你杀他!”



    说完,便秀眉蹙起,水眸漾起泪雾,可怜楚楚。



    廖娘子听得咂舌,满脸纳闷道:“你俩啥时候二见三见了?老娘我怎么不知道?”



    “呜呜呜,可怜我的心上人……就要死在我师父的手上,这可教我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少女伤心的香肩轻颤,满脸皆是泪痕。



    廖娘子立时手脚慌乱,废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丫是不是没见过男人啊,送封信还能把自己搭进去,是不是傻,是不是?!”



    刚想抬手打醒少女,便见那小女子眼尖地背过身去,随后嘤嘤哭得更伤心。



    “呜呜呜呜呜……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嘛。”少女拭着泪珠,清音都碎出疼意。



    “我忒么的,这叫什么事啊!”举起打少女的手收回不了,廖娘子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真是今夜薄酒喝多了,她此刻甚想静静。



    少女闻言,哭声改为轻轻抽噎。



    廖娘子一把将她身子捞正,盯着她小脸仔细瞧了又瞧,而后叹气:“真看上了?”



    “嗯。”应织初来不及深思,即刻点头。



    廖娘子皱眉沉思了会儿,商量道:“要不,老娘把他弄晕扛回岛上?”



    “不,不必如此麻烦。”少女轻拭泪痕,可怜巴巴道,“我只要远远看他平安便好。



    廖娘子脸色难看,啧啧道:“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了,行吧我想个办法。”



    “师父?”少女唇齿一碰,轻声道。



    廖娘子粗眉皱起,撇嘴道:“你说啥?再说一遍。”



    应织初歪头道:“师父,师父。”



    “师父?”



    “好了好了,拜师礼还没弄呢,明天弄一下再来这套,臭丫头,不敬茶算怎么回事。”廖娘子挑剔道。



    应织初点点头,轻声道:“初儿。”



    “你的名字?”廖娘子问道。



    见少女点头,她才哦了声,眸中发暗,随口敷衍了句:“你先早些休息吧。”



    诧异于妇人态度的转变,应织初却乖乖没问,待到妇人关门离去,她才吁出一口长气。



    手指翻起襟口,心口的伤印果然已愈合了大半,只留下微微浅痕。



    她自幼习舞,摔伤跌倒更是数不胜数,可从未见自己伤口愈合这般快。



    还有,那个伏蝎统领在袭击自己时,曾提到毒师廖鹤。



    听他话意,廖鹤便是这妇人的父亲,那她这位师父果然是以害人性命为营生的毒师咯?



    少时,她曾在墙根偷听父亲与人议事,提起朗国十年前的宫变便是由一毒师引起,导致宫殿无数无辜性命惨痛而死。



    当时她年纪尚小,听不懂父亲话中何意,只记得他沉声哀叹间无意提了一句,“他们以人命为引而害人,是要遭天谴的。”



    应织初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高处的那抹月色,喃喃道:“父亲,我终究是由清水踏入泥沼,做了你最不想看见的人下人。”



    ……



    翌日



    东方大白,秋气中带着丝丝凉意。



    李府——



    李盛学用过早饭后,便换了一身雪青色锦袍,手持折扇便要出门。



    刚踏出房门,便看见了院内站着不请自来的男子——紫魈。



    李盛学面带谦笑,走至跟前道:“阁下好雅兴,大清早便在我这院里赏菊,那些小仆也真是该死,竟不守在近前好生伺候,真是唐突您了。”



    “公子说笑了,是我突兀造访,与下人何干?”紫魈折了一枝顺眼的菊花捻在手心,打量了李盛学一眼,笑问道:“公子是要出门吗?”



    李盛学心下微慌,面上不动声色道:“是啊,闻墨斋新到了几幅好画,我正要去瞧个热闹呢。怎么,阁下也有兴趣吗?”



    紫魈皱眉,摇头道:“我对字画从来都是一窍不通,便不跟着扫兴了。”



    李盛学略微遗憾点头,微微行礼后侧身离开。



    走了两三步,他又突然回头,正瞧见紫魈亦是凝色盯视自己,心间越发不对劲。



    “公子有事吗?”紫魈替之开口。



    李盛学甩掉那点不自在,恭敬问道:“是盛学唐突了,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紫魈。”



    李盛学轻嗯道,再冲之一笑,便转身离去。



    望着少年轻快如风的背影,紫魈将手中折菊扔在脚边,靴子微抬,饱'白花片层层碾碎,随风拂远。



    李盛学上了门外轿子,便未沿街去那闻墨斋,而是行到街角处右拐,朝着甄家所在的地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