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
桃花忍不住拍拍红彤的脸,才想起一件事,“呀,我把先生给忘了!”
她哎呀着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不远处正打得兴起的二人,一时急得跳脚。
“喂,老太婆你快收拾了他!快点,我们还要去找我家先生呢,咦?.....额。”
她说话时恰好分散了廖娘子的注意力。
“师哥?!”廖娘子皱眉道。
付追见妇人分神,眸色一暗,一掌朝着妇人狠狠劈来,而后趁其不备将她拿下。
长腿一踢,妇人被踹得跪在冰地上,付追才冷眼回望这小姑娘。
桃花张大着嘴,发出两三声尴尬笑声。
反转来得就是这么措不及防,让人想撞墙.....
就在这时,白日里的绿衣男子和同伴亦是赶到了山洞中。
“大人!?”
付追将捆好的妇人朝二人身上一推,朝着桃花走来。
“你们先押她到船上,我随后就到。”
“是。”
二人押着怒目默声的廖娘子离开。
桃花忍不住后退两步,求饶道:“这位大人,我只是个良家女子,你抓我回去可以,但是不要上脚啊,我骨头小,不经踢的。”
“你救了她?”付追蹲在应织初旁边,探了探女子呼吸,扭头问道。
桃花干瞪着眼,思考一个问题:说真话还是假话?
……要看这男人跟应织初关系铁不铁。
她轻咳一声,脑袋向前一探,好奇问道:“你俩认识呀?”
“嗯,若是你救了她,我自然会……好好谢谢你。”付追横抱起女子,补充了一句。
闻言,桃花上前一步,理直气壮地叉起小蛮腰:“自然是我救的!除了会医术的我,这里没人能救她!你自然要好好报答我!”
付追皱眉,而后微微点头。
“那你跟上来吧。”
“我们去哪呀?”桃花抱起包袱,犹疑开口。
“金甲城。”
“好吧。”
男人一言不发地在前带路,桃花盯着那背影直发愁,好想捡个石头子扔他,最好是那种大石块,一砸就能晕半个时辰那种,可是砸晕之后怎么办?
边走边气自己优柔寡断菩萨心肠,直到二人来到黑雾笼罩的洞口外。
望着洞外站成两排的手下,桃花微咽口水,压住想双手合十感激上苍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
胆小的人命长,甚长。
“你们将这里烧干净,还有那间茅屋也烧了,什么东西都不要留!”
“是!”
付追下了命令,便抬腿离开。
桃花望了望那些堆放好的稻草干柴,再看看兵卫手中的火把,小声嘀咕:“你等等我,等等。”
夜雾笼着平湖,岸旁停了几只新船,付追将应织初安放好后,才招呼桃花上船。
看了一眼隔壁船的廖娘子,桃花心虚地踏上了“贼船”。
“你好好照顾她。”男子站在船头上,吩咐道。
桃花吐吐舌头,“知道了。”
来到昏迷少女身前,桃花余光瞥到男子正盯着自己,只能装模作样地替应织初把把脉呀,揉揉心肺啊,各种小折腾,面上还要做出又卖力又急迫的表情。
付追愣愣瞅着,也是奇怪这种行医方式。
扑通一声!
行驶的船只微微晃动,二人皆是被那声响动吸引过去。
“跳湖了!那丑婆子落水了!”
“大人,要不要救?!”
绿衣男子望着黑湖上那一圈圈外散的波澜,隔空朝付追喊去。
此时正值十月,夜湖冷彻入骨,再加上夜色太暗,船只又在行驶中,这搜查工作定是要费上些许功夫。
桃花见男子犹豫,当下灵机一动,伸手狠狠掐向应织初小腹的软肉,果然顷刻间少女蹙眉疼得咳嗽起来。
“呀,初儿,你醒啦!你终于醒啦!”她边喊边瞥着男子方向,嗓音大到生怕他听不见。
付追立时转头,朝着这边走来。
见着自己诡计得逞,桃花后怕地拍拍心口。
“贞儿?”付追望着女子紧闭的眉眼,轻唤道。
没等到动静,他又皱眉望向桃花,“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兴许是梦魇了。”桃花扯个理由搪塞过去。
付追也不计较,将少女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默然不语。
桃花看得咋舌,忍不住问道:“你喜欢她呀?”
“跟你有关系吗?”
“我就随便问问。”她活动活动筋骨,悄悄离开,来到船头。
果然这男人不发话,船只又静静行驶,再没人提抓人的事。
不知那丑婆子,是死是活。
……
翌日
晨雾初散,曦光拨开云雾,将薄暖落在人间。
云凤阁
众位宫女服侍着太后穿衣束腰,动作小心熟练。
贺公公在外得了信,躬身入内禀报。
“太后娘娘。”
太后抬起凤眸,慵懒地嗯了一声。
“什么事?”
贺公公咳嗽一声,尖声道:“奴才,奴才……”
“行了,你们先退下。”太后沉声道。
宫女们闻言垂眸,蹲礼离开。
贺公公立时上前扶住太后柔荑,搀着她坐在软塌上。
“奴才刚得了离岸师父的信,说是无尤大师这几日受了风寒,不宜见客,哎呦呀,您看我们今个还要不要去那金钟寺呀?”
戚太后挑起厉眉,“风寒?无尤那老家伙身子骨何时这么弱了?”
“哎呦,太后您凤体神安的,无尤大师可已年过古稀了,他怎比得了您的身子呀?呵呵呵~”
太后听后,亦是点点头,揉着眉心道:“你吩咐下去,挑点上好补品给他送去,若是过几日不见好,再传个太医过去替他瞧瞧,对了,就上次替皇上治好病的那个王太医,哀家瞧着就不错,就派他去。”
“奴才遵旨。可太后呀,皇上上次真不该惹您生气……”
“嗯?!”太后尾音一扬,凤眸中迸射出冷光。
贺公公脖子一缩,吓得捂住嘴,直直跪倒在地。
抬起白手赏了自己个耳刮子,“奴才多嘴了,啪!”
“行了,哀家还不知道你,你忠心可见,就是这张嘴!”戚太后抬起食指点他脑门,烦躁地摆手,“下去吧,下去吧,哀家自己待会儿。”
贺公公压着想近前伺候的心思,委屈地行礼离开。
待到殿内只剩太后一人,她脸上才浮现恍惚之色。
“宸儿,是你干的好事么?”
“你还是不了解哀家,以为靠着离岸传个假信就能蒙骗我吗?”
“无尤绝不在寺中了,那他会在哪?你用他做什么?”
“来人。”戚太后高喊一声,一女子走入殿内。
“你去戚府。”
“主子,找凉争大人吗?”
“不,找戚国舅,让他去金钟寺。”
“去烧香?”
戚太后看了看眼前女子,忽而笑道了,“对,让他去礼个佛。”
“是。”
守在窗外的小宫人见女子要退出来,便急急转身跑远。
女子站在月台上,看了眼拐角处突然飘过的衣袂,冷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