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儿功夫小二便上齐了菜。
“嘿嘿,戚凉争,这顿你请啊,下顿我再请回来。”惊尘看着一桌的美食佳肴,边擦筷子边说。
“不必了,下顿还是我请。”戚凉争将茶碗放在鼻尖闻了闻,道。
“咦?那敢情好啊,你这人脾气虽然臭点,长得也丑点,可这个大方的毛病可算是个好毛病了,正好能弥补你的不足之处。”
惊尘边说边大快朵颐,吃得十分兴起。
戚凉争将未喝的茶碗放下,看着惊尘吃得甚香的模样,恰到好处来了句:“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攒点老婆本罢了,听说你平日里都不太花销,可是为着娶亲的事甚是忧愁?
啧啧,也是,毕竟暗卫那点薪水本就不多,加之最近你又丢了饭碗,可得好好省省才是。”
“咳咳咳”!一口肉塞到嘴里,才咽了一半就噎住,惊尘面色气得涨红,连忙自己拍打起来。
戚凉争见状,微勾唇角,将一旁的酒壶递了过去。
惊尘余光瞟见赶紧接过,匆匆灌了好几口,才算缓上来那口气。
“我说你是有毛病么!我薪水少这种丑事用得着你给我揭老底吗!再说了要不是有那个臭丫头胡乱花销,我早就攒下银子了!”
“她欠你多少,我还便是。”
“别,别啊,我跟她的账跟她算比较明白,戚凉争你我二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臭丫头没有半点好的,你要是愿意让给我,我自然十分乐意。”惊尘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正色道。
戚凉争抬眸看了眼下去大半的饭菜,挑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却没有送到嘴边。
“你放马过来抢,抢去了我自然甘拜下风。”
戚凉争说完便将筷子上的肉丢掷出去,正好打在偷看的小二脑门上。
那小二被击中后,脑门上立时留了红印,整个人都是呲牙咧嘴。
吸引着别桌的客人朝着戚凉争这桌看来,目光都是敌意。
“喂,你说话归说话拿旁人出气做什么?还有这饭菜上了半天了,你怎么一筷子都不动?”惊尘出来主持公道,毕竟刚才下肚的酒菜着实不错。
“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小二捂着脑袋,朝这边走来。
戚凉争亦是起身,冷声道:“这话该我问才是,饭菜酒水皆是有毒,你们是想留我们常住咯?”
惊尘闻言,赶紧摸上喉咙,惊道:“你说什么!这饭菜有毒我怎么没吃出来!”
“你自然吃不出来,这可是我归林独有的秘方迷药,无色无味,常人难以分辨!哼!”说话人是一桌的食客。
那食客说完瞥了眼周围人,便听着店门立时关上。
食客们皆是慢慢起身,将戚凉争二人围困起来。
看来,他们皆是一伙的。
“阁下杀了花丰卖货的臭儿,还烧了他的客栈,如此义举,我们自然想亲自会会阁下!”
“来人!把他们拿下!”
“你们敢!”惊尘呵完刚想催动内力,便发现自己四肢乏累,头昏眼花起来。
他猛然甩头,咬牙道:“戚凉争我们怎么办?要不你先跑,我想法拖住他们!”
想到自己已然中毒根本溜不出去,当下只能盼着戚凉争先顺利逃走再回来救他。
短短不到两天功夫,便知晓了他们的作为和行动,甚至在这酒楼都事先设好了埋伏。
真不知该说他们阴险狡诈还是早有预谋。
也或者花丰那家黑店本就是听令于他们,才导致他们消息来源如此之快。
戚凉争淡淡挑眉,望了眼四周众人,无所谓地冲惊尘道:“谁说我要逃了,他们想抓便抓呗。”
“你说什么?!”惊尘不敢置信。
“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本公子不想再折腾了。”戚凉争微叹口气,看着那些目露凶意的众人,“尽管放马过来,我绝不反击。”
食客们一听皆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还以为是哪座山请的壮士呢,原来是个胆小鬼啊!兄弟们上,一举将这二人拿下,送到城主府去邀功!快!”
惊尘听得心急如焚,晕倒前最后看了眼戚凉争,眉眼皆是被戏弄的愤恨:“原来你是故意看着我中毒啊,好你个戚凉争,演戏你事先商量一下不行么!小爷我,跑这儿给你充配角来了是吧?”
咬牙切齿地将台词念完,惊尘才放心晕了过去。
他也不傻,临晕前找好角度是朝着戚凉争的方向。
戚凉争露出嫌弃的目光,可到底还是接住了惊尘。
看着两人在患难之下,流露出这般难舍难分的情态,搞得众位食客皆是一愣。
都有些面色古怪甚至憨傻,一时之间不敢上前,仿佛怕破坏什么美好……景象。
“磨蹭什么呢,快点!”戚凉争拧眉催道。
这惊尘喝的一身酒气,他可不想待会被吐上一身。
见着少年催促,众人脸上更是没面子,立时上前将二人分开,分别绑缚起来。
然后店门大开,一前一后地朝着马车上押去。
路上的行人只敢偷偷看几眼,早老远躲开了。
谁不知这城中的大部分店面皆是与城主府有着一些攀连,看着这两个外乡人进城到被拐也就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行人们除了心下叹气感概世风日下,都不敢擅自上前行侠仗义。
这归林的天,早就黑了。
……
应织初醒来时,已是这天的傍晚。
不怪她睡了太久,实在是这几日的赶路折腾加上昨晚被敲的那一棒,让她整个人都乏累不行。
少女睁开眼时,先是叽里咕噜地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帷幔,而后便轻轻坐起身来。
“果然,又被抓回了了么,嘶——”手上碰了碰脑后的肿包,应织初回忆起昨晚的经过。
当时她刚要顺着墙角跳跃出去,便接下了一木棒子。
想到这,她苦着脸挑开帘子,一眼便看见了那因着她动静而变得有些局促的男子。
“姚瑜?!”
“你醒啦!”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应织初不敢相信的下床,指着男子脱口道:“你便是归林城的城主么?!”
姚瑜面色一沉,反驳:“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个老色'批!是我把你从城主府救出来的好么?你是不是睡傻了,整整睡了一日这么久。”
“哦,你不是就好。我只是被敲昏了头,贪睡了。”少女摸着脑后,解释道。
“你脑袋上有伤?”姚瑜瞧着女子动作,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她迟迟不醒,原来是自己大意了,带她回来竟没有发现这点。
看着女子面色苍白的痛样,姚瑜一时心软,去包袱里取了些外伤敷用的药膏,递了过去。
“你,你自己抹还是……你自己抹吧。”他将药瓶放置在床案边。
应织初淡淡回应,“多谢。”
取出一些药膏子涂在伤处,当下便有股清凉之感朝着伤口四周蔓延开来。
见着少女收拾利落后,又不自觉地捂上肚子,姚瑜随即问出:“你可是饿了,想吃什么我吩咐小二去做?”
“一碗面就好。”应织初本想说两碗的,可是这是姚瑜哎。
想到他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闻墨斋……
当时自己利用他的愧疚心让他帮自己阻挡那些追来的小厮,甚至还让他背上了偷画的罪名。
想到这些,她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如今他又救了自己,应织初更是不敢多言多语。
可她不开口,有人开口。
待到小二端了两碗面上来,姚瑜一筷子没动皆是推到她跟前。
应织初感激看了他一眼,然后尽量细嚼慢咽吃完一碗又一碗。
本想摸着肚锅跟姚瑜说些感谢的话。
谁知姚瑜率先开口。
天色渐暗,屋内挑起了明黄的烛光。
姚瑜一脸为难,甚至更是不言而喻的纠结,“你,你竟然大老远追我至此,你对我已经这般情根深种了么?”
“……”少女瞬间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