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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解药到手
    三日后



    饶云城



    乱葬岗



    “少侠饶命。”男子跪在地上,额头上沾满灰尘,手指缝里都是泥土。



    戚凉争一身黑衣,白净脸庞上多了一丝不耐,“你家主子呢?”



    他从云月布庄出来,一路打听跟踪,说是有人看见一老者逃向了这边的山头。



    可来这儿后,举目看见的活人只有这个中年的男子,细问一番,竟然是沐息的手下。



    “沐息大夫他……他被人抓走了。”男子缩着脖子,蚊声道。



    “抓走了……”戚凉争默默沉吟着,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坟包,上面盖掩着湿黑泥土,显然是不久前才埋下去的。



    而四周,亦是大大小小挤堆儿的坟包,看上去则是有些年头。



    “何人抓走的,你可知道?”



    男子抬起细皮的满是泪痕的脸蛋,又拿手肘蹭了一下,顿时脸上落上了湿黏泥土,使得他脸庞看上去更是脏兮兮。



    “好像是他的老仇家,是个妇人。”说话的男子盯着戚凉争,怪声怪气道来。



    少年目光从地面上的脚印移开,又望向了这个男人的鬓角,双眼微眯。



    “哪个方向你可看清了?”戚凉争问道。



    男人绷紧的后背挺直,指向了南山一角,犹豫不决,“好像是往南边跑走了。”



    戚凉争这次只盯着他看,并未有动作。



    “少侠,你现下追还赶得上。”男子唯唯诺诺地说,眼中有少许慌乱。



    “哦?也对。”戚凉争没有反驳,慢悠悠转身离开。



    没有了来时的急乱和气嚣。



    中年男子等那黑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擦着额头冷汗,彻底松口气。



    “哼,蠢货。”男子眼底流露鄙夷,扶着膝盖起身,慢慢朝那个新埋好的坟包走去。



    从一旁的草地中取出铁锹,然后开始卖力地挖起来。



    大约过了快半个时辰,树底下才传出一声兴奋叫喊。



    “找到了。”



    男子脸上布满喜悦,铁锹挥舞得更加卖力,待到那软松泥土全被清走,终于露出了那口大木箱子。



    他将铁锹扔至在一旁,跪下双膝去开启箱子。



    满箱的珠宝金银还有一些珍贵书籍。



    皆是在十日前他吩咐着手下装箱拉走的,寻了这块不宜察觉的地方掩埋。



    现下他只要稍作休息,再去山下雇辆马车,就可以一走了之,逃之夭夭。



    去一个再无人会寻到自己的地方。



    “呼呼,呼呼。”男子大口喘着粗气,面庞上却仍是白嫩的。



    湿黏的汗液隔着面皮散不出来,他更是难受,观察了眼四周静谧无人,便伸手撕下面具。



    露出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此人竟不是中年男子,而是年岁花白的沐息。



    他靠坐在箱子旁,顾不得泥土沾身的囧状,笑得眉眼皆弯。



    “呵呵呵,呵呵。”



    能够在紫月阁灭后,保住这条老命,还能独揽这箱财宝,那么便不是山穷水尽。



    想到自己还有那本毒籍,东山再起亦是指日可待。



    他一门心思打着日后的如意算盘,连轻轻接近的脚步声都没有留意到。



    直到那双白嫩修长的手指挑起箱子中的一串珍珠串子在眼前晃了晃,而后冷声传来:“哟,成色不错。”



    沐息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瞳孔蓦地睁大,吓得不敢动弹。



    少年瞧着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便将珍珠串子拍打在老者脸上,继续道:“老头,你挺会儿玩啊,这些年可攒了不少养老本阿!”



    沐息这才回神,直愣愣扭头,怪异地瞪着少年,“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边的树干太软,我在上面小坐了会儿,没办法,你老不中用了,这么口破箱子居然挖了这么久,害得我都快在树上睡着了。”



    戚凉争歪着头叹息,眼里皆是责备。



    “你、你要做什么!”沐息警戒着眼神,问道。



    少年将珍珠串儿扔在地上,拍拍手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老者,道:“交出焚心的解药,不然……”



    “不然如何?”沐息打断他的话,急声问道。



    戚凉争看着他,似笑非笑:“不然便将你和这些死物埋到一起,你也好长长久久地做着你那独霸天下的美梦。”



    “……你!”



    “不服气?”少年脚尖一勾,挑起那铁锹拿在手里,摆好了准备做苦力的姿势。



    沐息泛红的脸上满是怒意和惧怕。



    待到过了几息,山间鸟儿唧叫飞走,才听见老者闭目一叹。



    “我交、交。”



    戚凉争清冷着眉眼,无可奈何地接茬:“早这么痛快不得了,磨磨唧唧耽误功夫。”



    “……是。”老者往怀里一掏,一只白净精巧的瓷瓶摊在了他枯瘦满是断纹的手心。



    “这就是焚心的解药,是我背着寒无衣偷偷研制的,可以说除了我,这天底下再没人可以研制出来焚心的解药。他让你来找我,或许是戏耍于你,可终究是他低估了我的实力,不、是他们,所有人都错了。”



    看着那白瓷瓶,少年半天才冒出一句。



    “自然,这点我一开始就知道。”



    接过瓷瓶,少年看了眼老者,“你可以活了。”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至老远,听见砰噔的碰撞声,而后是闷闷的惨叫。



    少年微微侧首,终是没有回头。



    这老头,不知是装死演戏还是真的自尽。



    他不好奇,也不回头。



    一切皆随之去。



    他只知道,有了解药,她便可以好好地活着,随他去任何地方。



    戚凉争离开饶云前,是这般想的。



    天色昏暗,猎户扛着战利品顺着泥路回去,可终究是耐不住渴,小跑到了溪边饮水。



    手捧着清水正要往嘴里送,目光顺着指头的前段看到了倒映的清水。



    除了有那张模糊熟悉的憨脸,还多了条女子用的丝帕,飘飘浮浮地勾住了什么东西。



    他放掉手中的水,去捏丝帕的同时,带动着身旁的石子儿落水,被转移注意力的他一扭头,就看见了远处漂浮的木头桩子。



    那桩子上仿佛还死死缠着什么东西。



    “啥?”



    他打着颤起身,眼睛死死盯住那木桩。



    而后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下水朝着那木桩游去。



    “姑娘?”他游到近处,看清了来人,便大呼一声。



    梁贞浑身都是湿水,昏迷着听不见呼声。



    猎户见此,咬牙用力地边推木桩边游,将女子连木桩带人送到了路地。



    幸而女子的求生意识十分强烈,双手一直死死攀附着木桩,这才减轻了猎户不少负担。



    “醒醒,醒醒?”



    他摇晃了女子良久,终是等到她睁开眼睛。



    明眸里皆是迷乱,连嘴角都挂上了疑惑。



    “我这是在哪?”



    “你落水了,我救了你。你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去,趁现在天没黑,还来得及。”



    女子坐起身来,迷茫地望着猎户。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