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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打酒
    “呸!”梁贞白他一眼。



    “哈哈,你这丫鬟竟敢对本王无礼,真的是……嫌命长。”



    梁贞不以为意,“我本来命就不长。”



    “哦,你说什么?”



    “没什么!”



    梁贞看着男子温笑的样子,也不愿多过诉苦,直走两步抱了石头上的包袱,就不吭声地上了马车。



    长幸背手看她气鼓鼓的架势,眉眼仍是清淡,指腹摩挲着白玉。



    这回去的路上,两人皆不做声。



    直到下车梁贞要还他包袱的时候,他才淡淡一句,



    “赏你了。”



    “不需要。”女子手上一推,将包袱塞到他怀中。



    本就是小渔送他的东西,旁人干嘛要拿?



    想到这儿,女子又瞪了他一眼,才回了宅院。



    赶车的车夫看见这一幕,很是尴尬,多嘴一句,



    “王爷,这丫鬟可能是皮痒,待到我一会儿回禀我家公子,一定让公子好好罚她……”



    长幸慢悠悠看向这打抱不平的车夫,将包袱朝他一扔,又道:“她皮痒不皮痒,本王不知道,我看你倒是眼神不好使,该去找大夫看看了。”



    “我……?”车夫满脸惊慌,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看着这小王爷微怒的样子想赶紧解释两句赔赔罪。



    长幸不给他机会,转身入了宅院。



    只留车夫一脸懵逼,抱着那过了好几手的包袱,吹着凉风。



    梁贞回来后,正赶上丫鬟们七嘴八舌地叽叽呱呱。



    “初儿姑娘回来了?”一丫鬟眼尖指着女子,叹道。



    丫鬟们停了话音,齐齐看向正冲她们打招呼的梁贞,互换眼神,然后将女子围了起来。



    “好呀,哈哈。”她举着的手顿在半空中,“你们有什么事么?”



    “初姑娘,嘿嘿,恭喜呀。”



    丫鬟们左右架住她手臂,将女子死活拽到了书房门口。



    梁贞还没来得及多问,就瞧着一个机灵丫鬟意思意思地敲了下房门,嚷道:“公子,初姑娘要见你。”



    “我没呀!”



    梁贞话刚出口,就觉得后背受力,整个人被推搡出去,身子直直撞开了书房门。



    “……”



    戚凉争看着女子尴尬的样子,问道:“你去哪了?”



    “是她们推我来的。”她解释着便回头去看。



    只是哪里还有人影?



    “呵呵呵,你问我去哪了,我跟着王爷送人去了,就是那个问君心的落雁,她今日走了。”



    说完,她扬眸观察男子神情,看他有没有伤心难过之类的情绪。



    如果有的话,她都想好怎么“安慰”自家公子了。



    将今日送别时,小渔对长幸的依依不舍再原封不动,甚至添油加醋地对公子讲上一遍。



    公子再对这女人有好感,也该收心了吧。



    不然,就丑化一下小渔的形象,让公子对她好感皆无。



    可能这么做有点委屈小渔,但她估计不会太过在意吧,毕竟依着小渔对长幸的死心塌地,不容许她为着别的男子计较太多?



    ……管它呢。



    梁贞脑子里过了好几个套路,眼睛盯着男子,等他一问,自己便可以口若悬河地整上一出。



    戚凉争眼神绕开她,看向了女子身后,空无一人。



    “……这个,我没骗你。”留意到男子怀疑的眼神,梁贞又补充道。



    “我知道。”



    “嗯?”



    这就完了?她不敢相信地凑近他。



    戚凉争将白瓷小药瓶放在桌上,“喝了它。”



    梁贞有些拒绝,“什么东西呀?”



    “治你失忆的药。”



    “我都说了不喝了。公子,我跟你坦白吧,……我呢,身中剧毒,没几月活头了,至于这个恢不恢复记忆,真的不打紧,而且你老这么热心的帮我,我就容易胡思乱想。”



    戚凉争斜眼看她,“你胡思乱想什么?”



    梁贞手掌撑在桌案上,俯视着端坐的少年,道:“我就容易觉得,……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想多了。”戚凉争挑眉,“只是,你在这世间还有亲人,你不想见见他么?”



    “那个亲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当然不是了。”戚凉争嫌弃地撇嘴。



    那种你我怎会沾亲带故的意思,明显得不得了。



    “喝不喝,随你。”少年将放在一旁的信笺拿起,绕开桌子离开。



    临走到门口,才回头看看发愣的梁贞。



    “至于你说的中毒,我忘了告诉你了,解药……早就给你吃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不对,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贞下意识回头,少年早没了人影。



    “什么毛病,说话说一半的。”她抓着药瓶,莫名嘟囔一句。



    黄昏时刻



    小小药铺的阶上铺上了一片金黄,店内的小药童正替来看诊的姑娘倒茶。



    老大夫捋着胡须,悠悠道:“身体没什么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梁贞收回手,一边放下袖子一边问道:“你确定我的身体真没有大碍了?”



    “嘿,老头子还骗你不成,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盼着自己得病吗?”



    “……那谁知道你会不会诊错了,我看了一年的大夫了,就到你这儿成了啥毛病都没有,我当然不信了。”



    梁贞话是这么说,脸上表情更是怀疑。



    老大夫忍不住摇头,朝着女子摆手,“来来来,老夫再给你看看!”



    “嘁,我就说你诊错了。”女子心底一灰,果然自己命不久矣。



    幸好没有太早庆祝,不然空欢喜一场。



    还有戚凉争,这个大骗子,自己一会儿回去了可要好好数落他一顿。



    心底是五味杂陈的难受,伸出手腕的动作便是慢了半拍。



    可老大夫却是眼疾手快,将女子伸过来的手一推,中气十足地吼道:“老夫是说给你看脑子!”



    “啊咧?”



    ……



    梁贞走出药铺的时候,眉眼弯成月牙。



    而关门的小药童则是怪异地看着女子的背影,再看看坐在饮茶的师父。



    “师父,这姑娘脑子真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不就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多捡了半条命回来不敢相信吗,算什么稀罕事。”



    老者放下茶碗,慢慢直起身子。



    背着手朝屋内走去,飘出轻轻叹息,



    “还有人能研制出焚心的解药,真是奇了怪了。”



    小药童摸着小脑勺,歪头重复,“什么解药?”



    “你管什么解药,快去给师父做饭,再打一斤酒来。”



    “师父,今天哪里开张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喝。”



    “嘿,小兔崽子,你啰里啰嗦什么呢!还不快去!”



    “知道了,知道了。”



    小药童从钱柜上翻出几个铜子,放到自己的小荷包中。



    而后,跑了出去。



    老者啧啧两声,亦是捋着白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