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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轻画(一更)
    宴轻自从做了纨绔后,喜欢吃喝玩乐,一应所用,自然都要最好的。



    端敬候府的厨子是他花了大价钱请的,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人家是世世代代做厨子的,哪怕是药膳,做出来的也是好吃极了。



    程初等纨绔偶尔来端敬候府蹭饭,也是大夸特夸,宴轻听着没什么感觉,今日凌画虽然只夸了一句,但她吃的尽是满足的神色,比一众纨绔合在一起夸都让人心情愉悦。



    宴轻不知不觉吃多了。



    凌画则是又把自己吃撑了,她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手放在小肚子上,直叹气。



    宴轻奇怪,“叹气什么”



    “今晚又吃撑了,回去怕是又要到半夜睡不着觉。”凌画揉着肚子。



    宴轻目光落在她手上,没看到她鼓起的小肚子,只看到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他移开眼睛,对外面问,“他们都走了没”



    端阳回话,“您说程公子他们吗还没走。”



    “他们看起个没完了。你去告诉他们,再看下去,我找他们要观赏费,一眼百两。”话落,补充,“金子。”



    端阳“”



    得小侯爷这是赶人呢



    程初等人的确是没走,汗血宝马稀罕,去年外邦进贡来,陛下将之在御马场放了一圈,身份够得上的纨绔子弟们去瞧了,身份够不上的去都去不了,后来,陛下就将这匹汗血宝马养去了御马司,专门由人看管,他们也就再也没瞧见。



    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被凌画从陛下那里要出来给了宴轻



    在端敬候府的马圈,他们可不是舍不得走要看个够本了算。



    端阳来到后,一众纨绔们正在围着马圈看着汗血宝马稀罕兴奋地点评,怎么看都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似乎看一晚上也看不够。



    端阳咳嗽一声,对众人拱拱手,“各位公子,我家小侯爷说了,都入夜了,各位还不让汗血宝马歇着的话,他就要收取观赏费了,一眼百两。”



    他故意顿了顿,使了一下坏,补充,“小侯爷说金子。”



    众纨绔“”



    程初郁闷,“宴兄也太小气了吧”



    端阳诚实地说,“汗血宝马需要休息,小侯爷只说现在看收观赏费,没说白天看也收取观赏费。公子们白天再来看就好了。”



    程初觉得有道理,立马转身,一眼也不看了,招呼众人,“走走走,咱们回去,明儿再来,反正这汗血宝马已经是宴兄的了,咱们以后想看就看,来日方长。”



    众纨绔齐齐点头,都不再看了,勾肩搭背走出端敬候府。



    走到门口,程初看到凌画的马车,回过闷来,“嫂子还没走”



    管家笑呵呵地说,“凌小姐在陪小侯爷用饭,说等小侯爷喝了药再走。”



    程初啧啧一声。



    宴兄果然不是昔日的宴兄了



    众纨绔出了端敬候府的大门,有的往东,有的往西,有的往南,有的往北,有三个人与程初是一条路,结伴同行。



    一人感慨,“凌小姐长的可真漂亮啊”



    “是啊,跟天仙似的。”



    “我看她性格也挺好的,对咱们说话都面带笑容,一点儿也不面冷。”一人疑惑,“秦兄怎么就死活不娶呢要是我,就算是厉害,这般美人,我也娶回家,供着也行啊。”



    “就是啊,凌小姐可真受宠啊,就连汗血宝马他都能给宴兄要来,那可是汗血宝马啊。”



    “还有,宴兄今日吃的是回魂丹,据说吃了一颗,以后寻常毒药,他就不怕了。”



    “所以说,是不是受点儿伤也值了”



    “是啊”



    “哎,宴兄可真是幸福。”



    “快都闭嘴吧”程初听不下去了,“凌小姐也就宴兄敢娶,换了你们,就算你们想供着,就能供着跪着行不行怕是都没份。”



    几人闻言觉得有理,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了嘴。



    端阳回去禀报众纨绔走了,宴轻点头,站起身,“走去看看汗血宝。”



    厨房正好端来药,端阳立即接过,递给凌画。



    凌画端着药碗,温柔浅笑,对宴轻说,“吃了药再去。”



    宴轻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如今没有神丹妙药了,你只能喝这个药。”凌画眨眨眼睛,绞尽脑汁,“其实,我还会酿一种酒,比海棠醉有过之而无不及,工艺更复杂些,若是你赶快养好伤,我抽出几日的时间,带你去酿酒,如何”



    宴轻沉默片刻,“这就是你哄人吃药的法子”



    凌画腼腆,“我没哄过人吃药,你先将就一下,等今日回去,我找人取取经,学学怎么哄。”



    宴轻跟她确认,“我伤好了,立即就去栖云山。”



    “行。”



    宴轻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也不掩饰,脸周成一团,眉头打了结,万分难受的恨不得将手里的空碗扔了摔了砸了。



    凌画立即捏了一颗蜜饯,递到他嘴边。



    宴轻顿了顿,张口吃了。



    凌画撤回手,与宴轻同仇敌忾,“太医院的哪个太医来的怎么开了这么苦的药方子真是太不会行医开药了。”



    端阳在一旁万分无奈,帮太医正名,“是太医院的院首冯太医,这是斟酌了许久,开的最不苦的药方子了。”



    凌画“”



    她咳嗽一声,依旧拿腔作势,“大概是在太医院的药房里待久了,冯太医觉得最不苦的药方子,也是极苦的。”



    端阳“”



    是是是,苦极了您说的都对



    宴轻赞同地看了凌画一眼,将蜜饯嚼着吃了,压下去了满嘴的苦味,转身出了门。



    凌画摸摸鼻子,跟着宴轻走了出去。



    二人顶着夜色去了马圈,端阳提了琉璃灯与琉璃不远不近地跟着。



    来到马圈,汗血宝马安静地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准备睡着了,听到动静,睁开马眼,见着了两个长的十分好看的人,瞅了一阵,似乎认出了凌画,从地上起来,向凌画走过来,直走到她面前,用马头蹭了蹭她的胳膊。



    宴轻瞧着稀奇,“这匹真是陛下那匹进贡的汗血宝马”



    “是啊。”



    “据说,他性子十分的烈”



    凌画笑,“御马司的人也这么说,从皇宫门口来时,琉璃想骑,上了马背,被它掀下来三回,不过它好像十分喜欢我,在我面前挺温顺的,我骑着它来的端敬候府。”



    她顿了顿,看着宴轻,“我觉得吧它可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你长的好看,它也更会喜欢你的。”



    宴轻扬眉,“它还挺有审美”



    凌画笑,“要不你试试摸摸它”



    宴轻伸手,去摸汗血宝马的马头。



    汗血宝马依旧脑袋贴在凌画的胳膊上一动不动,仿佛不知,不给一个眼神。



    凌画抬了抬手,笑的温柔,“他叫宴轻,是你以后的主子,来,给他点儿表示。”



    这匹马通人性,顺着凌画的手臂抬起脑袋,扭过马头,瞅了宴轻一眼。



    凌画顺势将它的脑袋往宴轻手臂推了推。汗血宝马很给面子,便也顺势蹭了蹭宴轻的胳膊。



    宴轻低笑,“它叫什么名字”



    御马司的小太监过来,小心翼翼地拱手,“回小侯爷,它还没有名字,陛下本来说是等它被驯服了之后再赐名,一直没被驯服,便一直没有赐名。”



    宴轻扬眉,“那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小瓶子。”



    “你明儿就回御马司,这里用不着你。”



    小瓶子苦下脸,宴小侯爷果然是不待见宫里的人,“奴才奉陛下之名来教府中人养马,这今日刚来,还没教上什么。”



    “不用你教,我会养。”宴轻摆手,一脸的不待见,“再多话,让你现在就回去。”



    小瓶子顿时闭了嘴,外面黑灯瞎火的,他还不想今晚就被撵回去。



    宴轻转头,“它很喜欢你,既然是你帮我找陛下要的,你给他取个名”



    凌画想了又想,灵光一动,“要不然就叫轻画”



    宴轻“”



    他脸一黑,“这什么破名”



    凌画耐心地给他解释,“汗血宝马日行千里,脚步矫健,飞奔时如流云似疾风,纵马跳跃,轻如云烟,故而选了一个轻字,而它长的也好看,就跟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所以,故而再选择一个画字。”



    宴轻“”



    站在外面的端阳和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