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七十六章 纳征(一更)
    今日端敬候府纳征,百姓们听闻后,一大早都跑到街上围观,眼看着聘礼一台台从端敬候府抬出,第一台进了凌家,最后一台还没出端敬候府,十分壮观,围观的人纷纷咋舌。



    唏嘘端敬候府的财富,唏嘘宴小侯爷真是舍得这么大手笔下聘。



    一时间,京城因为端敬候府下聘,十分热闹轰动。



    凌云深一早就将凌云扬和秦桓叫出来一起等着接礼,他们都没去打扰凌画,知道凌画这半个月来日夜赶工做绣活,不约而同地让她继续睡。



    三人都换了崭新的衣裳,规规整整地等在门口。



    虽然凌云深一早就看过礼单,但一台台的聘礼抬进门,还是十分震撼,觉得宴轻哪怕是整日里吃喝玩乐不着调,但这等大事儿绝不含糊,给足了七妹面子。



    凌云扬偏头对秦桓说,“若是你娶七妹妹,拿不出这么多聘礼吧”



    凌云深闻言不赞同地看了凌云扬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都说,可见这些日子秦桓陪着他读书,积攒的怨气有点儿多,专门往秦桓心口上扎刀。



    秦桓却十分坦然,“拿不出,没有端敬候府的底蕴。”



    安国公府在老安国公时期,也是有些底蕴的,可惜后代子孙不争气,都给败光了。如今连安国公府的爵位都给败没了。



    凌云扬瞅着他,见他面色坦然有点儿失望,“我这么说,你怎么不生气”



    你若是生气,最好一连几日不理我,我也就不用跟着你头悬梁锥刺股片刻都没有喘息的读书了。



    秦桓对他一笑,“今儿你不能拉着宴兄喝太多的酒了,晚上可是要读书的,上回纳吉 你就因为喝多了酒,歇了一晚上。今日我得盯着你些。”



    凌云扬“”



    这人真讨厌,他就盼着早点儿科考 他早点儿出府自立 也早点儿搬出凌家。



    宴轻与礼部的人一起来到凌家时 东方的太阳正正火红,他看到门口规规整整立着的三人,没瞧见凌画的影子 挑了挑眉 下马见礼。



    三人迎着他与礼部的人一起进了会客厅。



    一行人乐乐呵呵就座,闲聊许久后,宴轻终是没忍住偏头问凌云扬 “她呢今儿又不在”



    凌云扬道 “在。”



    宴轻挑眉。



    在怎么不见人难道纳征之日有女儿家不必出来的规矩凌家这么讲究规矩



    凌云扬低声说 “七妹一连半个月赶工绣嫁衣 昨儿早上刚刚完成 如今都睡了一天一宿了 还没醒来。”



    宴轻奇怪,“不是还有一个半月大婚吗她着什么急”



    半个月就将嫁衣绣了出来,怕是不眠不休了。



    凌云扬压低声音说,“她说温行之要对她出手了,有他出手 以后怕是凡事都会很棘手 温行之很难对付 已对她下了战书 她又不能不接战,便赶着时间赶紧将嫁衣绣完了,免得后面忙起来 没空绣。”



    宴轻皱眉。



    凌云扬看了她一眼,“温行之你见过了吧那家伙据说十分厉害,温老头曾自得地跟人说,温家有他,百年无忧。”



    宴轻嗤了一声,“见过了。”



    一个讨厌的人。



    中午,凌家设宴,招待宴轻与礼部的人。



    宴席上,秦桓盯着凌云扬,今儿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喝多了。



    凌云扬瞪眼,秦桓搬出凌画,对他压低声音说,“上次义妹质问你将她的人给灌多了,你忘了”



    凌云扬“”



    他没忘,就是喝酒能躲懒歇一天,所以,他还想喝,更何况,宴轻真是一个好酒友,能让人喝的尽兴。



    他咂咂嘴,“七妹如今睡着呢,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了。”



    言外之意,等她醒来,酒早喝完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琉璃从后院走来,对宴轻笑着说,“小姐醒了,说请小侯爷去后院。”



    凌云扬“”



    他这个妹妹,生来就是专门跟他作对的吧



    他试探地问宴轻,“你喝完酒再去反正她也刚醒来。”



    宴轻已站起了身,“四舅兄与礼部的人喝吧”



    他才不耐烦跟礼部的人逢源。



    凌云扬闭了嘴,眼睁睁地看着宴轻跟着琉璃去了后院,心想着,一句话就能将人招走,都不带半点儿犹豫的,还是他七妹妹厉害。



    宴轻走了,秦桓又在一旁盯着,凌云扬只能作罢。



    琉璃带着宴轻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对宴轻给凌画买心疼,“小姐累的都瘦了,手腕子疼的不行,但还是坚持着将嫁衣给绣完了,我劝小姐喊来两个绣娘,分点儿工,她就不会那么累,但是小姐不听,说她亲手绣的,一针一线都不用别人代手的,才是载满祝福,为了能跟小侯爷白头偕老,小姐真是拼了。”



    宴轻“嗯”了一声。



    琉璃回头看了宴轻一眼,又说,“我帮着小姐分线,都累的脖子疼腰疼,可想而知,小姐得多累。幸好有青嫂子在,给小姐每日捏肩揉按后背松松筋骨,否则小姐得病倒。”



    宴轻又“嗯”了一声。



    琉璃深谙适合而止的道理,说了这两句话后,便不再说了。



    二人来到玉兰苑,凌画睡眼惺忪地正从里屋走出来,见到宴轻,未语先笑,“四哥是不是又拉着你喝酒了”



    宴轻摇头,“秦桓盯着他不准喝,怕耽误读书,你喊我,我便扔下他过来了。”



    他坐下身,蹙眉,“那个姓温的让你这般如临大敌日夜不休将嫁衣紧赶慢赶绣出来”



    凌画揉着眼睛说,“这些年,我与东宫斗,温家扶持东宫,温启良派人杀了我多次,但是据我所知,温行之一直没出手,没参与温家与东宫之事,在温家,温启良与温行之是割裂的,如今,温行之要出手,我自然不敢大意松散。”



    宴轻忽然问,“那日,你与温行之到底说了什么”



    凌画睡意一下子醒了,“就是那日我与你说的那些话,陛下让温启良带他来京,又将他留在京城,他那个人聪明,大约是明白了陛下看温家近年来跳腾的太厉害,将他留在京城为质子的意思,哪怕他不参与东宫的事儿,他温家是东宫的派系,他既然姓温,也躲不了。而我是挡在温家和东宫面前最大的麻烦,所以,他要想自己自由,就要先除去我。”



    宴轻不轻不重冷笑一声,“你继续编。”



    凌画“”



    她是编了,但这话也没说错,事实的确也差不多。



    “让我猜猜,他那日与你谈条件,是不是事关我或者,我们的婚事儿他让你取消婚约你不敢让我知道”宴轻眯起眼睛。



    凌画垮下脸,扯过他袖子攥住,无奈极了,“宴轻,你就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这般一猜一个准,是怎么猜到的温行之那奇葩的脑回路,她都觉得匪夷所思,难道聪明人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因为宴轻很多时候也很奇葩



    “很好猜。”宴轻见凌画不再一味地装蒜,承认了,面色总算好了些,“否则,我想不通,他就算出手,为何要特意告诉你一声,自然是有条件可谈,而且凭着他温家长公子的身份,不避讳地踏进烟云坊,必是大条件,但后来临走时,我特意找我去说那一番话,说明,与我有关,你们并没有谈妥,与我有关的只我们婚约这一件事儿,那日你糊弄我,今日还糊弄,你是觉得我人傻好糊弄吗”



    凌画立即否认,“不敢不敢。”



    若谁觉得宴轻傻好糊弄,那才是一个大傻子。她就是有那么点儿不想让他知道的小私心和小侥幸罢了,也不想因为温行之,让她的婚事儿中间出什么波折。毕竟,走到这一步,外面的人看着简单到不可思议,毕竟宴轻纳吉纳征都亲自来了,这在以前,他是不可能做的事儿,但对于她来说,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只有她自己知道。



    宴轻给面子是一回事儿,喜欢上她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你的不敢还少吗”宴轻冷哼,“下不为例。”



    凌画连连点头,见他这副神色,便知道他没有因为温行之而悔婚的想法,心里松了一口气,软声笑着说,“那我饿了,你陪我吃饭”



    宴轻已在前面吃过了,但见她一副累的没骨头的样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慢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