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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死心(二更)
    林飞远自然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但是凌画觉得,宴轻今天更是很有意思。



    他从将林飞远叫进院子,到一直吃完这顿饭,真是处处给林飞远添堵挖坑扎心,林飞远自小就浑横,是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人,但今天在宴轻面前,可以说是吃了一肚子气。



    连凌画都觉得,林飞远今天没炸破肚皮,已经算是他这三年来历练出来的好涵养了。



    她稀奇地看着宴轻,很是赞叹,“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茶言茶语,可真是杀人不用刀。



    宴轻神色一顿,见凌画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赞叹,整个人僵了一下,扭过脸,僵硬地说,“哪里厉害了”



    凌画崇拜,“杀人不见血。”



    宴轻“”



    他突然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在凌画面前暴露自己的恶略本性,就像曾经打击许子舟,凌画就不知道,他打击林飞远,也不应该让凌画看到才是。



    他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板起脸,不高兴地催促凌画,“你不是都吃完了吗怎么还不去忙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凌画不知道宴轻在想什么,但见他突然不高兴了,以为他不喜欢林飞远,才这么气死人,被她点出来,他这个人大约是抹不开面子,她从善如流地点头,“这就走。”



    她站起身,对宴轻嘱咐,“哥哥出去玩,一定要小心些,让云落寸步不离。”



    宴轻挥挥手,“知道了。”



    凌画走了两步,忽然又问,“哥哥可有佩剑”



    宴轻点头,“有。”



    凌画嘱咐他,“既然有,佩剑要随身带着,上回在京城,黑十三刺杀我那日,遇到了杀手,哥哥就因为手边没有佩剑,赤手空拳,才吃了亏,如今出门在外,一定要带着佩剑。”



    宴轻倒是没有不耐烦,“知道了。”



    凌画放了心,走出房门,又嘱咐了云落几句,让琉璃休息,自己带着望书出了总督府。



    林飞远并没有走,而是在府门口等着凌画。



    他吃了一肚子气,差点儿气炸了肺,若不是在凌画面前,他脱了臭鞋就能对着宴轻砸过去,就砸他那张脸。



    一顿饭的功夫,他没跟凌画说两句话,全是被宴轻给截了,气死他了。



    他虽然没去过京城,没离开过漕郡,但是早有耳闻端敬候府昔日威名赫赫,子嗣代代单传,但是每一代都出英才,战功卓绝,无论是故去的老侯爷,还是故去的侯爷,都是响当当的护国英雄。



    自古以来,将门很受人推崇敬仰,将门出来的子嗣,都没有那么多歪歪绕烂心肠,百姓眼里的大丈夫大将军,累累功勋,不是闹着玩的,端敬候府最鼎盛时,据说很多百姓们家里都供奉着老侯爷或者侯爷的神像。



    哪怕林飞远这样的浑横之人,对端敬候府自小也有着孺慕敬仰之情。



    可是谁来告诉他,宴轻这个端敬候府的小侯爷,怎么一丁点儿也没继承端敬候府的将门之魂。



    若凌画不是圣旨赐婚,不敢欺瞒,大婚的消息传遍天下,带着人来江南,据说也是奉旨而行,林飞远还以为他见到了假的宴轻。



    他自然是要回去休息的,但这么顶着一肚子气回去休息,他怕是自己又卧床不起了,所以,他觉得,还是要跟凌画说道说道。



    凌画走到前院,便看到了大门口等着的林飞远,马车就停在门口,他依靠在车辕处,脸上还有青色,头顶似乎还冒着烟。显然是在等他。



    凌画看到林飞远的样子,有点儿想笑,但她自然不能真的笑出来,她神色如常,“怎么没回府在等我”



    林飞远点头,“掌舵使要去东河码头有一段顺路,可否车上说。”



    边走边说不耽搁凌画时间。



    凌画没意见,“行。”



    她痛快地上了林飞远的马车,车夫赶着她的马车跟在林飞远马车的身后,望书也跟着凌画上了林飞远的马车。



    以前跟着凌画的人是琉璃,有琉璃在,不至于孤男寡女不方便谈事情,如今望书顶替了琉璃的作用。



    林飞远见凌画上了他的马车,跟以前一样,没因为大婚有了夫君就躲着人远远的,行事一如既往,他心里稍微舒服些,也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林飞远也不藏着掖着忍着了,把憋了许久的话直接对凌画问个明白,“你怎么会嫁给宴轻难道真因为他那张脸别说因为他和秦桓弄出婚约转让书,也别说陛下圣旨赐婚,你若是不想嫁人,这两样都没用。”



    凌画觉得,让林飞远死心,只宴轻把他气炸肺是不够的,他应该让他对她的心死的透透的,才能不耽误他,也能避免她的麻烦,以前她没嫁人,说什么都没用,他都不会死心,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但如今她都嫁人了,再给他一个死心的理由,他应该就能死心了。



    她觉得,没有什么真话,更能让他死心的了。



    于是,她说,“你真想知道”



    林飞远点头。



    凌画笑,“是我算计的他。”



    林飞远震惊,“是我理解的那个算计吗你算计嫁给他”



    凌画点头,“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个算计。”



    她重用林飞远做的暗事儿太多,这个可以瞒外人,但是对于林飞远,一根绳上的,其实除了对他有心思外,跟云落端阳等也差不多待遇,她也没必要瞒他。便简略地说了当初她回京遇到宴轻,后来用了诸多计谋,一环扣一环,将宴轻算计到了手里。



    林飞远听完“”



    他已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心里只有一句骂人的话。



    所以说,他惦记了凌画三年,用了无数法子,追着她缠着她最后连她的手下都做了,替他做了多少刀口舔血的事儿,也没能将人给追到手,而宴轻,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人算计,就天上掉下一个媳妇儿



    他真是



    他看着凌画,好半天没说出来话,觉得自己堵的不行,堵不到宴轻,看凌画这么喜欢宴轻,就想给凌画也添点儿堵,所以,他咬了咬牙,“今天看宴小侯爷吃饭对你似乎不错,很是体贴,但你可知道他对着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前日在西河码头的画舫里,他跟我说了一堆话,我至今还记得清楚,他说你多么多么可恶,说你是如何对待安国公府的秦三公子的,还说满天下就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的小祖宗。所以,他是不是对你阳奉阴违根本就不喜欢你否则谁会像他这样,背后嚼舌自己的夫人说的还全都不是好话。”



    凌画笑,“他是在你面前说,在别人面前,应该是不说的。”



    林飞远“”



    什么意思



    凌画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宴轻,但是对他的性子和对他看不顺眼的人的行事方式,总有几分了解,“他不喜欢我也没什么要紧,我喜欢他已经嫁给了他就行了。”



    林飞远“”



    他心又被捅了一刀。



    他已力竭,“行吧你开心就好。”



    反正,他如今也算是看透了,听明白了,彻底知道了,她就是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嫁给他,他不想死心也要死心了。



    凌画这三年来已没有多少良善心肠,除了面对宴轻,哪怕面对喜欢自己的人,也是十分冷硬,如今看林飞远就差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等着坟头长草的模样,她难得的生起了那么点儿良善之心,“你如今还有喜欢收藏美人这个爱好吗”



    “不喜欢了。”林飞远自从喜欢上凌画后,早就没这个爱好了,别的美人在他眼里,如今都没滋没味。



    凌画点头,“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寻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妻子,好好过日子。”



    她没说喜欢那两个字,也知道如今劝林飞远喜欢别人,对他来说应该有点儿难,索性顺眼是最合适的,难保去了,以后不会喜欢上。



    她难得替人的未来考虑,索性又多说了一句,“一直喜欢你的丁凝姑娘,就很不错。他与你青梅竹马,性情也互补,以前你浑时,不敢沾惹人家,如今你不浑了,我看着倒是一门好姻缘,她一直等着你,别辜负了人家。”



    林飞远恹恹瞪了凌画一眼,“操心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