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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没的商量(二更)
    凌画觉得身上冷的很,不知是因为外面的雨下的大了,风雨交加,所以她才觉得冷,还是因为她因了宴轻的话,内心极力在他面前隐藏的阴暗被扒开,摊开在他面前,她配不上这个人,非要龌龊的强行要人,才觉得冷。



    总之,她冷的有些打颤。



    宴轻将伞重新塞回她手里,“拿稳,再掉了,没人给你捡。”



    凌画木木然地拿稳伞,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来一句话。



    宴轻瞥了她一眼,觉得她这副模样,比以前在他面前的所有模样倒是都真实顺眼,他看了片刻,觉得看够了,抬步出了伞外,转身走了。



    凌画动了动,没追上去。



    云落撑着伞等在二人后方,这时见宴轻独自没撑伞走在雨中,连忙冲上前,给宴轻撑着伞。



    宴轻已经淋湿了,他以前最是在意自己身体,因为怕喝苦药汤子,所以,从不让自己着凉感冒,淋雨的事儿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做,今日倒是破例做了一遭。



    云落追上来后,宴轻倒是没说什么,就着他的伞,走在伞下,心里却想着,他才不乐意生病,可别这么娇气,淋了这么两下雨,便染风寒,就算有曾老头给他特制的裹着糖衣的药丸,他也不太乐意吃。



    云落偷眼瞧宴轻,见他心情不像是不好的样子,他试探地问,“小侯爷,主子还停在远处,这雨下的太大了。”



    宴轻扫了云落一眼,“你想说什么”



    云落小心翼翼,“你怎么又与主子吵架了”



    宴轻冷笑,“吵架你见过谁家吵架,女人不哭的”



    云落“”



    他家主子不同于别的女人啊



    宴轻目视前方,声音清淡,低低沉沉,“没吵架,我就是想要她知道,别以为我不说,她便能糊弄我,糊弄了一个月又一个月,这都几个月了,没半丝惭愧之心。”



    云落“”



    有吗



    他看着宴轻,“小侯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主子近来没糊弄您吧”



    宴轻鄙视他,“你懂什么与端阳待在一起的时候多了,是不是也传染了他的笨脑子”



    云落噎住。



    宴轻见云落似乎真的不懂,他因为对云落跟在他身边后,他说东便往东,说西便往西,说不让他告诉凌画的事儿,他便不告诉,很是听他话,他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如今也不介意给他的脑子开开窍,对他问,“你觉得你家主子,对二殿下如何”



    云落眨眨眼睛,“好。”



    “怎么个好法”宴轻问。



    云落想了想,“二殿下但有所求,主子都会满足。”



    宴轻笑了一声,“那你家主子对我呢”



    云落想了想说,“好。”



    “怎么个好法”宴轻又问。



    云落这时隐隐约约有点儿明白了,但还是如实回答,“小侯爷但有所求,主子都会满足。”



    宴轻嘴角扯了扯,“这么看,没什么不同,但若我与萧枕同时出事儿,她会先救谁”



    云落一下子答不上来了。



    宴轻瞅了他一眼,给出答案,“她会先救萧枕。”



    云落在这大雨的天里,想要冒冷汗了,“不、不能的,主子会先救小侯爷您。”



    宴轻斜睨他,“你替你家主子保证”



    云落哽住,他替主子保证不了这个事儿。



    宴轻冷笑,“你保证不了,所以,乱说什么话。她会先救萧枕,因为萧枕,干系后梁江山,干系千万百姓,而我,一个人而已。”



    云落后背冷飕飕,想着必须说点儿什么,连忙说,“主子她,不是慈善之人。若不是二殿下曾经救了主子一条命,主子也不会为了报恩,而帮二殿下。主子帮二殿下,是无关江山百姓的,只是还救命之恩而已。”



    良善的人,做不了漕运掌舵使,行走不了这条黑暗之路,也踏不出一条血路支撑起今日的江南漕运和凌家门第。



    主子自己,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良善之辈。



    “她不良善有什么关系,萧枕良善就够了。”宴轻语气清清凉凉,“她千不该万不该,非要招惹我。我也不是一个良善的人。谁做皇位,与我何干天下百姓兴亡,又与我何干端敬候府祖祖辈辈为天下,到了我这辈,不为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如何谁又能管我”



    云落嗫喏了一下嘴角,“属下觉得小侯爷您是一个良善的人。”



    宴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转头看着云落,“傻了吧唧的,说这种话,你哪里看出我善良了”



    “您看破了主子算计您,可以不娶主子,但您在她骑快马从岭山赶回来当日,没反悔婚事儿。”云落最先找出这个理由。



    宴轻偏回头,“那是因为,她是凌画,你当什么人算计爷,都能让爷娶回家吗累死她,若是不相干的人,又与我何干累不死,我反悔了又能如何谁能按头让我娶与良善有什么关系”



    云落睁大眼睛,所以小侯爷对主子



    宴轻缓步而行,哪怕身上湿透了,也没影响他的步子,地面上的水渍被他踩的啪嗒啪嗒的,“她会哄人,是她最大的优点。”



    云落眼睛睁的更大,小侯爷不是不喜欢主子哄他骗他吗如今这是说什么他果然看不懂小侯爷,这时候听他的话,脑子更不够使了。



    宴轻继续往前走,云落撑着伞,觉得自己大约真是跟端阳待久了,有点儿笨了,走了一段路后,回到居住的院子,进了院门,宴轻忽然说,“不管她想先救谁,第一个救的那个人,必须是我,没的商量。”



    云落脑子空白了一下,跟着宴轻走到门口,推开门进屋,他才理解了这句话,原来是接着刚刚主子先救谁的话说的。



    他不明白小侯爷今日为何说这番话,想着必有原因,难道跟与主子在书房里看的宁家卷宗窥探出来的那三件密辛有关



    小侯爷是察觉到了主子做了什么决定才会有这番话



    云落觉得,他是不是现在就去问问主子,将小侯爷跟他说的这些话,跟主子说说,也许主子聪明,更能明白小侯爷因为什么。



    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去,宴轻已进了里屋脱了湿衣服,吩咐他,“去让人弄热水,我要沐浴,再弄两碗姜汤,我可不要染了风寒吃药丸子。”



    云落应是。



    宴轻又说,“我以后跟你说什么,都不许跟她说。”



    云落默了默,又应,“是。”



    他就知道,小侯爷已经把他当做可以随便倒话的秘密罐子了,且还是封的十分严实的那种。



    云落转身出了屋,去厨房吩咐人弄热水送去给小侯爷沐浴,再熬两碗姜汤。



    厨房的厨娘试探地问,“小侯爷要喝两碗姜汤吗空腹喝这么多姜汤,对胃口不好,还是要先吃早饭,然后再喝姜汤吧。”



    云落道,“其中一碗,是给主子的。”



    厨娘抿着嘴笑,“小侯爷人长的好看,作为夫君又很贴心,掌舵使可真是会找夫君。”



    云落汗颜,心想着,两个人比别人更能折腾呢,就是外人瞧不见罢了,他都快辛苦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成为小侯爷倒秘密的秘密罐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厨房很快就送了温热的水给宴轻沐浴,宴轻将自己泡在浴桶里,吩咐云落,“去看看,她是不是还站在原地,别说是我让你去看的。”



    云落心里腹诽,想着您可真是爷,这么别扭,连他这个耿直的人都快被拧成麻花了。既然不放心,怎么就舍得把人扔在那里不管独自回来呢



    云落心里叹气,但还是乖乖应是,撑着伞去了。



    他出了院子,沿着原路走了一段路后,果然看到了还站在远处的凌画,她想着小侯爷猜测的可真准,主子可不是还打着伞站在原地吗也不嫌冷。



    他刚要走过去,便看到了一个人披着雨披,冒着风雨进了总督府,步履匆匆,本要去书房,但抬头间看到了凌画,立即朝她走了过去。



    那个人身材颀长,虽冒着冷雨步履匆匆,但依旧不失端雅,云落认识,正是外出归来的崔言书。清河崔氏旁支的崔公子,没想到今日回来了。



    得,他不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