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谢童,她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谢童如此亲近于她,是有目的在身的。
为的就是弥补李侧妃的遗憾,可她,又怎么可能需要别人的施舍与怜悯!李侧妃说的不错,如果她把当初的事情说了出来,或许事情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会在瑾王的呵护下长大,不会被丢在乱葬岗,不会遇到她的养父母,她们也不会为了她丧命。
更不会遇到叶玲珑这个疯子!可李侧妃为了自己的私欲,选择隐瞒,有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侧妃没有错,她只是为了瑾王的宠爱。而她更没有错,她只不过是随了自己的心而已。
谢童于她,已成陌路。
还是那句话,错的,是这个世道。
陆鸿卓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又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谢长寻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她已经出家,无法挽回。”
他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谢长寻讥笑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反问:“我为何要拦着?”
且不说她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就算她没有剃度,谢童的事与她又有何干?她想要出家的决心谁都挽回不了,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她吃饱了撑的?
几乎是瞬间,她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了,想必是墨云季给掐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可以让她静一静。
她收下玉佩,朝着瑾王府走去,用自己的双脚丈量每一寸回家的路。
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清的滋味。
墨云季在收了那枚玉佩之后,对着陆鸿卓说道:“你方才的话有点过激了,长寻她定然是有她的想法,说不定,这是谢童的命数。”
话里行间,透露着对谢长寻的维护。
不分谁对谁错,在他眼里,谢长寻不会错,哪怕面前的人是他的兄弟,也丝毫不会例外。
陆鸿卓眼神黯淡了些,喃喃道:“命数吗?想不到竟是如此荒谬,荒谬到……可以牺牲一个女子的人生。”
墨云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只是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好,我们回去。”
回去之后呢,他又该面临什么样的境遇,一切的因皆由他而起,自然也需要他来承担这样的果。
天道轮回,谁也逃不过,谁也躲不了。
在回到陆府之后,陆鸿卓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陆丞相一看到他,就无比的激动,他的儿子,可算是回来了。
而瑾王看到他,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将他打死,来为女儿报仇。
他的眼睛如鹰般犀利,紧紧的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陆鸿卓,你终于回来了,本王还以为你会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呢。”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错的事情,会自己来承担。”
几乎是瞬间,瑾王就来到了陆鸿卓面前,拿着鞭子的鞭子就抽了起来。
陆丞相看了,丝毫没有阻拦,仿佛受伤的不是他儿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儿子逃婚,这是该有的惩罚。
瑾王嘴里不断的骂着他,来发泄自己的怒意。
一连抽了好几下,没想到几鞭子就抽到了一次,每次都没人拦了下来,瑾王看着墨云季护着他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怒道:“劳烦五皇子闪开些,这是我瑾王府的家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如果说以前他还会对墨云季客客气气的,可他和长寻的婚约已经不复存在,还因为陆伊的事情闹得瑾王府不得安宁,一看到他就生气。
陆鸿卓一把推开了墨云季,掀起衣袍就跪在了瑾王面前。
他说道:“鸿卓自知有罪,无话可说,今日任凭瑾王处置。”他做的事情,怎么能迁怒于旁人。
然而这些话却不能让瑾王平静下来,就在他扬起鞭子准备抽他时,却被墨云季一把拽住了。
瑾王看向一旁抓着他的墨云季,道:“五皇子,你休要欺人太甚。”
墨云季顿了顿,在瑾王耳边轻轻说道:“瑾王息怒,陆鸿卓是被皇上虏走的。”
这句话,开门见山,直中要害。闻言,瑾王大吃一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后退一步,满脸惊惧的看着他。
拔高了声音,道:“此话当真?”
墨云季看着惊慌失措的瑾王,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如此。”
瑾王手中的鞭子落了地,不断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陆鸿卓,喃喃道:“陆家小子,是我错怪你了。”
陆丞相闻言,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可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墨云季看了看周围的人,道:“陆丞相,借府上的书房一用。”
陆丞相道:“好。”
之后,墨云季连忙扶起跪着的陆鸿卓,他险些没有站稳,差点摔在地上。几人就在陆丞相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进去之后,陆丞相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时,关上的书房的门,说道:“五皇子,现下没有其他人了,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鸿卓他到底去了哪里?”
于是墨云季就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陆丞相猛的拍向桌子,愤怒的说道:“好个皇上,我陆家对他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只想一心辅佐他,并没有任何不轨之心,他竟然这样陷害于我!”
接着又脸怀愧疚的说道:“瑾王,我陆府真是对不起你们,皇上他想打压陆府,你真是受连累了。”
瑾王此时也是怒不可遏,道:“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卑鄙至此,我本以为他是个品行正直的好皇帝,却没想到也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我瑾王府恐怕也是我他的算计之中!”
陆丞相叹了一口气,道:“你我二人可真是看走眼了。”
这时,墨云季单手撑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下,示意他们注意一点儿,虽然他们说的不假,但不管怎样,他这个儿子还在呢,就说他老子的坏话,这可真是不太妥啊。
于是二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看着墨云季,二人交流了个眼神,便各自沉默了起来,心中各有思量。
今天的事情绝对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谁都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是那位一手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