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打不相识的原因, 谢千琦与陈敛之成为了朋友。直到很多之后,谢千琦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才发现自己把弟媳妇给打了。当然, 这些事情都是后话了。
谢千琦因为与陈敛之打架,就被旻湘郡主给记恨上了。这小姑娘每一次见到他,都是一脸横看竖看不顺眼的样子。之后还有一次, 她特意用轿子拦住了谢千琦的马, 然后撩开帘子嘲讽谢千琦一回。
跟有点记仇且兄控的郡主相比,谢千琦也算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没办法跟人家小姑娘计较。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 太后给假公主殿下选驸马。几乎邀请了整个京城的青年才俊, 只为了让假公主觅得良婿。原本太后并没有邀请谢将军的, 结果宴会那一天公主却亲自邀请了。
所有参加这一次宴会的人见状,便知道尊贵的公主是看上了谢将军,他们这次估计就是过来陪衬的。
只是宴会只进行到了一半, 就因为发生了一场意外终止了。没有入内席的宾客们,只看见将军黑着一张脸,就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姑娘走了。
直到这件事过去四五天, 他们才知道当时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公主与郡主争风吃醋,一怒之下把郡主推下了池塘。
如今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就是一个大男人掉下去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金尊玉贵的郡主呢。公主这一下子可是下了狠手,这是打算直接要了旻湘郡主的命啊。
原小说之后就有这个情节,假公主被太后和临南王给宠坏了,为了一个男人差点害死旻湘郡主。
与现实唯一不同的是, 小说里她们是为了一个年轻武将, 现实之中她们却是为了谢千琦。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小说里的剧情还是发生了。
谢千珏是从家书里得知这件事的,因为谢千琦救旻湘郡主的时候抱了人,为了保全郡主的名声与皇家的颜面,不管谢千琦愿不愿意他们都是要成婚的。
如今之所以只是口头定下,也不过是忌讳谢千琦还在孝期。要不是有三年的孝期卡在那里,以皇家的意思估计早就完婚了。
说来旻湘郡主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姑娘也是一个心大的。之前一直她看谢千琦不顺眼,后来被谢千琦从水里救了,整个人看待谢千琦的态度就变了。
谢千珏不由就想到一句话,那就是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其实认真说起来的话,他与江余弦好像也是这样的。
谢千珏与江余弦,之前在云周府待了一年,如今在绵州县又待了两年。他突然发现这三年他一直很忙,当初承诺好好陪伴好好照顾江余弦的话,差一点就被他这个不靠谱的忘在了脑后。
好在江余弦真的很乖很听话,不仅没有一丁点的怨言,还时常代替他陪伴几位长辈。
如今眼看着绵州县越来越好,谢千珏觉得自己也该放松放松了,同时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家人。
这一天谢千珏从衙门回来,手里拎了一篮子的青菜与鸡蛋。自从绵州县的日子越来越好,衙门口经常出现这样的篮子。
一开始衙役们还想要还回去,但是就算他们把东西还回去了,等到第二天早上依旧会出现。加上他们大多数时间很忙,久而久之这样的事情就不怎么管了。
谢千珏进了三堂之后,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下人。小逅离老远看见谢千珏回来了,立刻跑去后院通知老谢氏等人。不等谢千珏绕过后院的拱门,就看见江余弦捧着手炉出来了。
绵州县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雪,如今树上屋顶上还有不少积雪。江余弦小心的绕过旁边的雪地,踩着一双羽白色的靴子缓步走来。
这两年江余弦身量长开了一点,不仅个头比以前长高了,就连五官也更加精致漂亮。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海棠色,随着离谢千珏越来越近她的脚步不由加快。要不是她还记得怀里捧着一个手炉,估摸着就要忍不住往谢千珏的怀里扑了。
谢千珏见她没有披上披风,一边把自己的披风裹在她身上,一边揽着小姑娘的肩膀往后院走。
谢千珏的披风对她来说有点大,她一路上都不敢走得太快,就是担心肩膀上的披风会掉。好在谢千珏一直揽着她,不然那披风估计早就从她身上掉下去了。
江余弦鼻尖冻得红红的,她笑着问谢千珏道:“夫君,今天怎么回来这样早啊?”
江余弦以前总是叫谢千珏哥哥或者哥,后来还是雪墨提醒她才学着改口叫夫君的。以前她的年纪还小,跟在谢千珏后面哥哥哥哥还没有什么。但是如今年纪渐渐大了之后,江余弦才发现叫哥哥莫名尴尬。
加上也没有什么人教导她,那些书本里也没有这些东西,江余弦在这方面就有点憨憨的。不过不管她这个人多么憨憨,谢千珏这个夫君都不会真的嫌弃她就是了。
“最近没有什么公事了,就打算在家里陪陪你们。”
谢千珏这般说着,就发现天空再一次飘起了雪。雪花无声无息落在江余弦发间,像是一朵温柔无害的花朵。
他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江余弦见状还以为他想亲近自己,一边觉得周围有下人不妥当,一边心里面又是害羞又是忐忑的。
之前谢千珏跟她约定了三年,过了年她就已经十八岁了,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圆房?
江余弦这样想着的时候,如玉的耳垂顿时红了,随即慌里慌张就往前面跑。连头上的发簪跑掉了,她都没有停下去捡起来的意思。
谢千珏看着一溜烟跑没了的人,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还抬着的手,完全不明白小姑娘在害羞什么?
之后的几天,谢千珏一直待在三堂没有出去。他不是陪着江余弦看书习字,就是陪着祖母和母亲闲话家常。
这一天是小年,一家人一起吃完饭之后,谢千珏被老谢氏给叫住了。谢千珏只好让江余弦先回去,等他陪老谢氏说完话之后他就跟来。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如今刚刚用完晚饭,外面的天色就已经黑了。
老谢氏靠坐在软塌上,看着面前越发沉稳可靠的孙子,好半天才开口询问道:“弦儿也不小了,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谢千珏闻言心里有点尴尬,没想到他年纪大了大了,竟然还让祖母操心他房里的事。他知道祖母一向不会管他,如今突然问起来估计也是着急了。毕竟他与弦儿成亲三年有余,别说孩子了连圆房还没有圆。
有的时候老谢氏都忍不住担心,担心自家孙子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放着一个美娇妻在家里,他是如何做到三年像个苦行僧一样的?
要说之前他不舍得发妻吃苦,娶回来多养一两年也不是问题。可是人家姑娘都十八岁了,也没见他提过圆房的意思,老谢氏这个老太婆都忍不住着急了。
谢千珏被祖母盯得有点脸热,要不是担心祖母听了会生气,他很想说他还想再等两年再说。
毕竟他们一旦圆房了,就等于成为了真正的夫妻。甚至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要成为一对新手父母。
谢千珏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同样的江余弦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姑娘,他不舍得江余弦早早承受生育之苦。
不过如今祖母都看不下去了,谢千珏也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拖下去,他看着自家祖母小声道:“那便定在明年开春吧,到时候选一个好日子。”
谢千珏这般说着,一向淡然的脸上有点小尴尬,黑眸也轻轻的瞄了祖母一眼。
在临晨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成婚当天不入洞房的话,再圆房就需要好好选一个日子。一来表示夫家对妻子的尊重,二来表示妻子可以掌管这个家了。
一般家境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会把这一天当成个小婚礼办了,一个圆房弄得跟新婚一样隆重,这样才算给足了发妻颜面。
老谢氏闻言有点不满,不过他也不敢把谢千珏逼急了。毕竟这还是小夫妻的房里事,她一个做长辈的不好管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