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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缕光
    拉基一锤子下去, 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原因无他,奥罗真特么是个“人才”!



    为了防止小动作被监视者发现,为了让一切做法显得合情合理, 奥罗竟然把至关重要的u盘放进了黑豹摩伦常用的猫砂盆里,裹着宠物的粪便和砂,全埋在自己的院子里。



    他日复一日地进行着这个行为, 或许监视者最开始会对那坨马赛克玩意儿“感兴趣”, 进而扒开看看里头是啥。但随着时日的增加,他们除了感到麻木和恶心, 还会觉得奥罗脑子有病。



    等奥罗真往里头埋了u盘, 试问哪一个组织的杀手、罪犯和佣兵会想到去掏摩伦的埋屎之地呢?



    他们只是找出了奥罗存放在别墅中的东西, 便认为资料“齐全”了。



    毕竟,他们监视奥罗日久, 确实没发现他与第三个人交往过密。如此一来,只要杀死奥罗再毁掉所有, 就能确保信息万无一失。



    可惜的是, 奥罗留了致命的一手。这一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仅全方位坑死了该组织,还无死角打击了觉醒者。



    混浊的地下水涌了出来, 托起不少黏糊糊的东西。它们在漫长的一年中消去了气味也溃散了形状, 可根据遗留的猫砂和尚未被降解的颗粒来看,不难推测出它们的真面目是什么。



    于是,一众觉醒者们以绝佳的视力注视着摩伦的粪坑, 陷入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次沉默。



    祁辛黎的手, 微微颤抖:“阿、阿芙罗拉, 你确定是这里吗?”



    阿芙罗拉沉痛点头。



    觉醒者们:……



    “额, 真、真的要扒吗?”俞铭洋感到一阵窒息, “我就问问你们有没有带塑料手套?”



    队友们纷纷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觉醒者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纪斯。谁知纪斯早已退避三舍,正盘膝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他冲白菜们微微一笑,表示菜园子施肥更好:“记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是对你们最好的安排。”



    啥,最好的安排?



    亲爱的大祭司,你到底有没有搞错!这不是演习,这是要我们实打实地挖化粪池啊!我们,一群有名有姓、有头有脸、有钱有颜的公子哥,锦衣玉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是为了来异国他乡挖粪的吗?



    最好的安排?



    不,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安排吗?没有了!



    许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纪斯目露怜悯:“希望你们能想开。”就像我当初踩到鸡屎后不得不想开一样。



    司诺城本能地感觉哪里不对,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许是拉基一锤子砸太深,许是下方的水压过高,就见豁口处井喷式的飙起七八米高的黑水,冲到顶峰,突兀炸开,哗啦啦地淋漓了他们一整身,猝不及防!



    瞬间,觉醒者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有一些形状诡异的东西被冲了出来,落在他们的身上。在漫天黑雨之中,在苍茫穹顶之下,站在人类顶峰的强者失去了所有的体面。



    猫砂、豹粪……不用再问“要不要扒”这个送命题了,他们除了“发粪涂墙”还能怎么办呢?



    “我脏了……”姜启宁喃喃道,“我失去了清白。”



    “别开口,里面也会被弄脏的。”俞铭洋顿了顿,双眼失去了高光,他忽然弯下腰,“呕——”



    这一刻,觉醒者小队的战损值高达99%。



    五分钟过去了,“黑”精灵司诺城平静地开口:“无所谓了,挖吧。”



    “泥菩萨”祁辛黎颔首道:“人间确实是地狱。佛祖,我悟了。”



    万兽之“土”拉基淡淡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摩伦炖了。”



    唯有南雅和阿芙罗拉面无表情地转身,去寻找附近的水源。前者发誓,珍爱生命远离叔叔;后者表示,珍惜美貌远离狗比。



    像这种充满了大“衰”哥的队伍,并不是适合普通觉醒者加入的类型。



    ……



    三小时后,觉醒者们刨出了一枚密封的u盘。彼时,高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他们交换过眼神,以最快的速度撤离现场,并在零点左右潜入了一家宾馆。



    数小时过去,祁辛黎解锁完u盘的暗码,抖出全部的名单和资料,而身形魁梧的便装人员已经进入了小镇。



    “多少人?”



    “58个。”司诺城掀开了窗帘一角,目光远眺,“远处有四架直升机……嗯,他们进入宾馆了。祁辛黎,位置确定没有?”



    “已确定。”祁辛黎匆匆扫了一遍资料,指尖微颤,“这个组织涉猎的不止‘偷猎’,罪行令人发指……他们有不少基地,但主基地只有一个,在大洋东南方的一座孤岛上。另外补充一点,岛屿处于‘外海’。”



    “要是运气‘太好’,我们的麻烦不小。”



    彪形大汉上楼的脚步声再轻,依然清晰地传到了众觉醒者的耳朵里。祁辛黎抱起笔记本,捻着窗帘的一角:“我要开窗咯。”



    “刷拉”一声,窗帘翻飞。下一秒,十几个红色小点集中在祁辛黎身上,伴随着“啪”一串枪响,旋转的金属弹药眨眼而至。



    祁辛黎跃上窗沿,蓝色经文卷轴乍现。它犹如双螺旋般环绕在祁辛黎的身侧,全方位地扛下了所有枪子。



    火花四溅,狙击手来不及惊讶,就发现祁辛黎原地消失了!



    等等,怎么会?



    “咔嚓”一声,视野陡然倒转。狙击手的脖子直接被扭断,他艰难地转动眼眸,看到本被他锁定的男人已经蹬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交错,正是标准的绝杀姿势。



    这个男人是怎么……



    “第一个。”祁辛黎的声音很冷,“你们身上的妖魔臭味隔着窗户都能闻到……为那种组织卖命,果然物以类聚。”



    卷轴旋转拉长百八十米,瞬发戳穿了另一个的咽喉。在划破长夜的尖叫声里,在枪林弹雨的抨击声中,祁辛黎几个起落解决掉十五名狙击手,开出了一条大道。



    他率先闯进了一架直升机,腾空而起。



    “我升空了,没有大型热武器攻击我。”祁辛黎摁住耳机,汇报状况,“他们应该没想到觉醒者会来北欧,所以只遣出了这些人。”



    “收到。”



    司诺城道:“拉基,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开第二架直升机。”



    “没问题。”



    “轰”一声响,司诺城从后窗跃出,而弹药直接炸开了宾馆的门扉和墙壁。火舌和碎石席卷而来,枪支扫射的弹药紧随而至,拉基很干脆地擒起战斧的长柄,双手交叠旋转,只见银灰色的能量形成了一张偌大的圆盘,掀起的劲风隔绝了烈火,也反弹了子弹。



    “乌拉!”拉基扛起斧头正要横扫,就见阿芙罗拉捡起了一把热武器。



    他散着大波浪,踩着高跟鞋,端起重机枪,臀部一扭发出了猛汉的嘶吼:“乌拉——”哒哒哒!哒哒哒!



    双重乌拉,伤害更加。在拉基瞠目结舌时,阿芙罗拉已经干翻了全部的杀手。



    眼见同胞眼神诡异,阿芙罗拉蹙眉:“你看我做什么?”



    拉基诚恳发问:“你明明是个勇者,为什么非要当个女巫?”



    阿芙罗拉:“我长得这么美,不穿女装多可惜。”



    拉基:……



    “说起来——”阿芙罗拉从杀手的尸体上扒下两把匕首,挑眉道,“你长得很不错,要试试女装吗?这才是猛男该穿的衣服呐。”



    “……谢谢,不用了。”



    螺旋桨的声音在宾馆的天台响起,趁着第二波人尚未抵达,他们迅速登上直升机升空。在锁定了孤岛的经纬度后,直升机以2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离开北欧。



    行驶途中,祁辛黎告诉他们:“这个组织名为‘x’,意为‘未知数’。始于大南,建立者名为‘玛蒙’,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他贩毒起家,又在战乱年代发家,掠夺村庄和妇女,前后一共生了34个子女。”



    “在玛蒙52岁时,他的第十二子‘努拉’毒杀了他并分尸,再先后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彻底占领了这个组织。”



    “迄今为止,该组织传代到努拉的七个曾孙手里,已发展得极为庞大。涉及偷猎、贩卖人口、毒物和器官,也提供秘密地点供富商享乐,更提供地下基地给一些研究者做违禁实验。”



    “这张交易名单很长……”祁辛黎道,“做过的每一笔生意都有记录,每一条记录都骇人听闻。虽然不知道奥罗是怎么弄到这份资料的,但我想说——奥罗没有白死,他称得上全人类的英雄。”



    “是他为我们挖出了一份妖魔名单,名单上涉及的‘常客’足有3.2亿,单笔交易的客人更是数不胜数。其中,‘常客’将是我们的主要解决目标。”



    而现在,他们要去摧毁妖魔的最大巢穴。



    “直升机的燃油飞不到外海,速度也不行。”祁辛黎道,“我们可以先降落在x组织的一个小基地,换个身份,再抢一架战机。”



    队友们没有意见,他们只想赶紧完事回国,要是搞得太晚,没准外交署的“铁嘴”都兜不住了。



    倒是司诺城想起了一点细节:“昨晚,阿芙罗拉招魂时吐出过一个词——恶魔。”



    众人支起了耳朵。



    “而你也说,该基地在进行一些违禁实验。”司诺城道,“那么,要是把恶魔和实验联系起来,你们不觉得很微妙吗?”



    “那座孤岛上,究竟会有什么?”



    ……



    同一时刻,乌拉千顶城。丹尼亚古堡酒店的后花园里,中洲代表正与乌拉老将下着国际象棋。他们一人保温杯里放枸杞,一人冰镇酒瓶威士忌,在棋盘上杀得你来我往、毫不留情。



    “怎么不见那群异能者出门?”老将笑问。



    “他们啊……”代表人笑道,“已经出门了吧,因为能力比较特殊,所以不太会被人发现。”



    老将的棋子敲了几下棋盘,斟酌道:“出门了?那批孩子一般在什么时间出门?”



    “深夜起床,白天睡觉。”



    老将试探道:“深夜起床……他们深夜去做什么?”



    代表人长叹一声:“年轻人深夜出门还能做什么?蹦迪啊!”他痛心疾首道,“蹦一晚上,白天睡觉,起床气还那么重,我们根本不敢打扰。”



    “还请您理解,年轻人总是贪玩一些。”



    老将笑道:“祝他们玩得开心,中乌友谊共久长。”



    ……



    “轰隆隆——”小基地火拼一片。



    姜启宁抱着萨克斯撒腿狂奔,身后追着十七条大狼狗:“啊啊啊!让我去对付狗一点也不好玩,它们根本不给我停下来吹萨克斯的时间啊!”



    “救命啊——嗷!屁股,不要咬我!”姜启宁涕泗横流,“城哥,我被狗咬了!24小时内不打疫苗是不是就狗带了?”



    “城哥!”



    黑豹猛地从暗处窜出,一口咬断了狼犬的脊椎。它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剩下的狼犬,龇了龇牙。



    司诺城拽起姜启宁的胳膊,将他拉到平台上:“一只豹子都比你有出息!愣着干什么,吹!控制住总控室的人,让他们亲手摧毁这个基地的自动防御系统。”



    “可是我把谱子忘记了……”



    “……”



    司诺城抿唇:“那狂犬疫苗也不用打了,等死吧。”



    姜启宁:……



    这一刻,姜启宁终于想起了被忘在记忆深处的《欢乐颂》的谱子,并将谱子吹得像丧葬音乐。



    而觉醒者们虽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大脑中还回荡着凄凄惨惨的萨克斯声,精神伤害可谓是高达百分百,真实打实的“痛击我的队友”。